却说昆明城失守,大宗太后田新月因病卧在慈宁宫中,詹太祖下严令要善待田太后,勿要使之受到惊吓。那天李辰凤第一个杀进了大宗皇宫,侍卫待要阻拦,李辰凤嘻嘻笑道:“莫要介意,我想看看亡国的妇人是何模样。”田太后听得李辰凤说她是亡国的妇人,怒火中烧,将床头的剑拔出来向李辰凤砍过去,李辰凤见她有伤害自身之意,一只手隔开了剑,一只手扯住田太后一挟,丢下台去,待再看时,田太后竟被摔死。此时田太后年事已高,又久病缠身,正值国家倾覆、山河动荡,这李辰凤虽然生得萝莉模样,却是洪荒女战神转世,下手没轻没重,这一挟一摔,哪有不死的?李辰凤一见也慌了,这时,第二路军肖骁也到了,肖骁见妻子闯祸,安慰道:“没事,我去跟天岁讲,就说田太后是自己病重,不慎摔死了。”
詹太祖得知已经得了昆明,御驾进了星光月台,听说田太后摔死了,竟也没有怪罪,只是派人去安抚苗宗奇。
却说宏悯帝从昆明逃到了济南,见着鲁王任逢喜,告知事情,任逢喜惧怕詹皇兴兵去齐鲁之地,令人把宏悯帝绑了,任逢喜亲自上马,千里迢迢又把宏悯帝送来昆明。
詹太祖在昆明,令人搜山检海,追踪宏帝,回报宏帝已经逃到了山东。詹太祖正在发怒,有军士报:“有灵芝侯的侍女求见。”詹太祖令来,问道:“灵芝侯身子可安好了?”侍女禀道:“天岁,灵芝侯于今早病故了。”詹太祖愣了半晌,问道:“什么?”侍女道:“灵芝侯身体本就单薄,此次千里征战,云贵高原气候恶劣,灵芝侯染病逝去了。”詹太祖听说凌帆逝去,着实伤悼,侍女道:“灵芝侯临终前,有遗书一封,让奴婢交给天岁。”詹太祖展开,只见写道:
臣凌帆百拜奏上:闻宏帝已奔济南,天岁切不可遣将捉拿,更不可发兵齐鲁,任逢喜和苗宗罗皆是守护之犬,若是大兵压境,任逢喜和苗宗罗必然合而拒我,若不予追究,此二人必定互生嫌隙也。
詹太祖道:“凌帆临终之言,朕岂有不准。”传令调回派出去追捕宏帝的人马。数日后,有人报:“鲁王任逢喜拿了宏帝送来昆明,请求朝见天岁,言道愿意永远臣服。”詹太祖叹道:“凌帆真乃我朝第一女军师也。”令人将宏帝发配到缅甸国界问罪,封任逢喜为太仆,随驾回朝。
数年后,詹太祖南巡回到家乡,传令就藩的皇子们都来江都朝参。早有江都太守杜蒙来接住,詹太祖见沿途虽然山呼之声振野,显然各地为了接驾排演已久。詹太祖唤来杜蒙道:“朕如果没记错,你是王子瑜的表姊?”杜太守道:“微臣正是。”詹太祖道:“朕还是希望看到人民日常生活的样子,朕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看看他们的嘛。”杜太守道:“微臣该死,微臣这就去让一切恢复往常秩序。”詹太祖道:“罢了,罢了。你把当地的学子少男少女都唤来。少年强则国强,这些可都是国家的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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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守领了旨意,詹太祖随着当地官员来到当地高校,学子们纷纷高呼:“天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詹太祖笑道:“好啊,果然如初生朝阳。”对杜蒙道:“你瞧瞧,这才是该有的气象。”杜太守俯首道:“是。”詹太祖问道:“孩子们,前朝伟人曾道:为国家之崛起而读书。那么你们读书的初衷是什么?”学子应道:“为天地立心,继往开来;为生民立命,彰显大爱;为往圣继绝学,皆是文脉;为万世开太平,家国情怀。”詹太祖听罢,哈哈笑道:“好啊,说得很好,说得很好。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就在此时,其中一学子低声冷笑道:“呵呵,若不是父母逼得紧,谁愿意寒窗苦读哉?”杜太守一见变故,忙偷偷看了詹太祖,只见他脸色如常,似乎不曾听见,杜太守递了个眼色给下边的先生,先生便从队伍里拽出了那名学子,要将他带走。詹太祖笑道:“慢来,带过来给朕看看。”先生不得已,将那名学子领上来。詹太祖一看这人:
面如锅底,鼻孔朝天,顶上头发细细松松,身上服饰松松垮垮,分明是个南山醉鬼,哪有半分高堂书生。
詹太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随驾的司徒梅鹏程恐怕詹太祖动了杀心,便目视胡阳光,胡阳光道:“嘿嘿,天岁啊,小小孩子,何必跟他见识。”詹太祖笑道:“朕知道,你叫马如刚对不?嗯,很不错,果然人如其诗,锋芒毕露,敢讲敢为。去年朕南征时候,读过你乡试写的那首《凌云辞》。”詹太祖站起道:
剑拔弩张又何妨?华夏何曾惧豺狼!众志成城担国难,横刀立马斩列强。
万里山河皆热血,神州遍地好儿郎。何惜百战穿金甲,纵死不敢愧炎黄。
随驾的众位大臣都暗暗赞道:“好辞!果然壮气。”詹太祖目视梅鹏程道:“梅司徒,你是人才选拔的主官,这样的维扬隐士,朕就把他交给你了。”梅鹏程接了旨。
当晚,詹太祖来到行宫,各位藩王都到了,前来朝参,魏王带着侍妾孙曼芸,抱着长孙殿下鞠慕铭也到了,皇后从孙曼芸手中接过长孙殿下,十分爱惜。詹太祖却叹道:“你是皇长孙,却为何生不得地也?”皇后问何意。詹太祖道:“这是长孙,该当诞于魏王妃晓棠腹中也。现在却降临在一个侍妾肚子里,这叫怎么一回事。”魏王不语。孙曼芸道:“父皇……”詹太祖道:“不要叫朕父皇。”孙曼芸道:“是,天岁,慕铭既然是您的长孙,便是天生龙种,这点您不可否认。”詹太祖哼了一声。孙曼芸继续道:“常言道‘云生龙,风生虎’,所以他才因‘芸’而出,到了奴婢肚子里。”詹太祖听罢,竟然无言以对。
宁王鞠旻赞领了宁王妃苏可儿、秦王鞠旻耀领了秦王妃刘唱上前参拜父皇母后,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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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道:“魏王,你看看,你的弟弟们是怎么做的?如此场合,你竟然带了个奴婢过来,你置晓棠于何处?”魏王道:“儿臣并不爱扈晓棠,也不觉有丝毫亏欠之处。”渝王鞠旻恪在一旁笑道:“是啊,父皇,我常听洛阳老百姓都说魏王妃就像一尊泥菩萨呢。”詹太祖道:“身为大丈夫,想想你的妻子初嫁给你时候,那是她一生最美的样子;再想想她为你生儿育女时候,那是她一生最艰难的时候。你怎么还说得出没有丝毫亏欠的话来。”魏王道:“父皇,当初是您和母后逼着我娶她的,我也并不觉得她初嫁时候有多美。说到生儿育女,她嫁到魏王府五年了,也不见喜,倒是芸儿为我生下长子。”渝王笑道:“是啊,大哥,你几年也去一次王妃房中,要是见喜,嘿嘿,那才是真的喜呢。”詹太祖默然道:“看来你到今日,也不曾明白,朕令你娶晓棠的深意。唉,明日,你带上你儿子和这个奴婢回洛阳去吧,今后也不用再来帝都了。”
众人却都是知道,这次将各地藩王聚齐,乃是考察各位王子政绩,择优者立为储君的。谁知这次家庭聚会竟然如此收场,不欢而散。
次日,詹太祖问道:“魏王一家回去了?”内侍道:“王爷一早就走了。”另一宫女道:“天岁,今早皇后娘娘也回帝都去了。”詹太祖惊疑一声,宫女道:“娘娘叫奴婢把这把折扇呈给您。”詹太祖接过,展开一看,只见折扇上画着两只老虎,一大一小,栩栩如生,右下角一行题字:
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詹太祖看罢,喃喃道:“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一旁胡阳光问道:“此何意也?”马如刚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叫他莫要多言。詹太祖在殿前来回走了几番,道:“明日朕便要回帝都了,马如刚啊,你才气颇高,朕方才看了文档,帝都并无空缺职务,这样,你就做个洛阳别驾,去洛阳监政吧。阳光,你是洛阳本地人,又是在洛阳揭竿跟着朕的,你就做个河东地方节度使吧。”詹太祖走出大殿,默默道:“你二人一文一武去洛阳,辅佐魏王,唉,朕也好放心。”
却说马如刚、胡阳光随魏王一起回洛阳封地,于路,胡阳光忍不住问道:“马博士,娘娘呈给天岁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马如刚默默念道:“‘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是啊。王爷,你可知道天岁和娘娘当年叫你娶王妃,是何用意吗?”魏王道:“难道不是因为燕国公扈成雄立了大功,为了褒奖他的家族,这才让本王娶他的女儿,给他们皇亲国戚的荣光么?”马如刚叹道:“燕国公是开国元勋,手握两省兵权,实力雄厚,您是皇后娘娘所生嫡长子。天岁此举,是为您培植势力,要立您为太子啊。”
魏王喃喃道:“原来父皇是要我为太子。”
全书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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