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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天启的病

    皇后返回寝宫后便一直寝食难安。那毒药是无解的!自己毒杀了自己的丈夫,大华朝的最高统治者。

    一周内皇后张氏内心惊恐不安,召皇太子刘兴、八皇子刘戎商议,心一横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母后你好糊涂!”刘戎道。“父皇正值春秋鼎盛,对母后您和我们兄弟二人更是恩宠有加,你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刘兴怒道:“八弟,不得无礼,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同母后说话。母后纵然有错,可是情有可原?”

    刘戎愤怒道:“情有可原?毒害自己的丈夫也是情有可原?”

    “戎儿,母后爱你的父皇,万万没有想过毒害他啊,这几天母后反思了很多,只因一妒字,若不是母后年老色衰,丧失恩宠,怕将来你们兄弟也失爱于陛下,到时候我们母子三人均落得永世不得翻身之地,也断不会出此丧尽天良的手段,苍天呐,我不得好死,只是祸端源于我一人,万万不要牵连我的两个皇儿啊。”张皇后说完,便用手帕擦泪,嘤嘤地哭了起来。

    刘戎听母后所言,内心一阵不忍。连忙道:“母后恕罪,是儿臣出言不逊。希望母亲见谅,只是为今之计,我们向父皇负荆请罪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兴道:“八弟你好糊涂,若是父皇知道母后因为毒害容贵妃未遂让自己饮了毒酒,我们这辈子都不见天日,万劫不复。想想我大华朝法律,这是什么罪名?为今之计,只有暗中为父皇解毒。”

    刘戎道:“那儿臣这就出京寻找名医为父皇解毒。我大华朝人杰地灵,能人异士多如过江之鲫,我不相信找不到能解一月散的医生。”

    刘兴道:“母后,八弟说得对,为今之计,只有暗中寻找名医为父皇解毒。下面,我们分头行动,八弟出京城寻医就诊,我和母后在京城内坐镇,想那容贵妃必定会兴风作浪。现在还有一件最为紧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让胡太医永远的闭嘴!”

    张皇后本就是没主意的人,当此次关头只得听儿子的安排。第二日,刘戎便带领几名家将,离开京城寻访名医去了,只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太子哥哥,我这就走了!”刘戎和刘兴挥手道别。

    刘兴道:“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啊,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张皇后和刘戎都听出了刘兴的话外音,那就是风险老弟你自己承担,我要置身事外。刘戎是活了两世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摇了摇头,只是暂时顾不上这么多了!

    “母后,三哥,保重!”说完,一扬鞭,翻身上马而去。

    后来天启皇帝病情愈恶,不能处理朝政,身体愈发消瘦,百官只当是天启皇帝纵欲过度造成。天启皇帝几乎没有任何毛病,唯独对女人难以自拔,登基以来,御女良多,期间也发生过两次类似的情况,只是都被太医医好,百官倒也觉得平常。

    可是天启皇帝却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他必须在走之前为自己心目中那个人的登基铺平道路,只是自己除了是皇帝,也是一名父亲。

    一日,天启皇帝召见张皇后,屏退了所有太监宫女后,艰难的坐立起来,张皇后急急走向扶天启皇帝,这么久了,张皇后又一次零距离接触天启皇帝,这一刻,他不是皇帝,她也不是皇后,他们仿佛只是最普通的夫妻。

    大殿中只有两人,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天启皇帝静静地盯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皇后内心充满是愧疚与不舍,想起丈夫曾给的温存与体贴仿佛昨日,而这个被自己视如天地的伟男人却被自己无意间毒死,一念至此,眼圈变红泪水夺眶而出。

    片刻后天启皇帝爱怜的扶了扶张皇后的发丝,一如当年他们洞房花烛夜,道:“怜儿,你也老了,有白头发了。”

    一句话,张皇后的泪水纷纷落下,打落锦被。

    忽然天启皇帝开口了道:“一年前大华朝来了几位西方的传教士,朕拒绝了他们传教的请求,不过留在宫内交流了几日,传教士告诉朕,在西方有一大国,采取的是残酷的一人继承、其余杀光制度,接连出了十代明君,其治下的国家异常强盛,可是后来采取了正常的继承制度,一代更比一代废,帝国也是日薄西山,对此你怎么看?”

    皇后略一思索道:“回皇上,一人继承制,绝对不成,毕竟长时间闹下去,皇族都要灭种了,那王朝还不是照样灭亡!”

    天启皇帝继续问道:“若我百年后,你当如何对待非你所出的皇子?”

    张皇后聪慧,自然知道这是天启皇帝在托孤了,本来对天启皇帝就无比愧疚,加上张皇后也敏感地觉察到这是天启皇帝最后的一道考验,关系到她和刘兴、刘戎以及东城的未来,自己只能是慎之又慎。

    皇后哭哭啼啼地答道:“视如己出。”

    “怜儿,为夫谢谢你!我们好久没有这么谈心交心了,来,为夫抱抱!这么多年,你不仅给我生了两个优秀的儿子和一个优秀的女儿,还为我执掌后宫,保证了后方的稳定,使我有精力处理国事,只是为夫贪色,这几年冷落了你,是为夫的不对,怜儿!”天启皇帝轻轻将皇后抱在怀里,那一夜,张皇后甜甜地躺在天启皇帝身旁,久违地温馨。

    第二日,天启皇帝揽镜自照,一张苍老的面容布满了皱纹,眼窝深陷,须发竟然已经皓白如雪,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天启十六年,他彻底的变成了一位行将就木的人,他的生命也将进入倒计时。

    而,皇后从天启皇帝所在宫殿退出后的场景,刘戎、刘兴、皇后

    均不知晓。

    天启皇帝吐出一口血,用白娟擦掉嘴角的血痕,道:“朕,真的,真的没救了吗?”空荡荡的大殿内,冷冷清清,一个太监宫女都没有。仿佛对着某个人,又仿佛自言自语。

    “我可以救你一命,只是这不能算是友情,你明白的,否则有违天道,我可以帮大华朝三次,这便是第三次,你用不用这机会?八皇子还在外面奔波寻找良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良久,黑幕中,传来一声叹息,一人缓缓说道。

    “你的帮助如此珍贵,我怎能用在我的身上?我一人之生死与江山社稷相比微不足道,死之前能看到你也是上天垂怜!如果她们母女真能遵守诺言,能够将我其他的孩子视如己出,我死有何恋?”

    “难道他们的弑君之罪,皇上就不治了吗?”黑暗中,声音传来,不急不缓,云淡风轻。

    “治,怎么治?难道要把刘戎、刘兴一起废掉吗?可是朕既然选择刘兴做继承人,就不得不包容皇后的罪过!朕唯一担心的就是……”

    “皇上,我必将保证所有皇子的安全!这个算我们之间的友情,不算昔日的约定。”

    “那就拜托啦!我子嗣众多,本就照顾不周,加之到我这一代,本想励精图治,给予他们的关怀太少,怎奈越努力越无望,后期朕便沉迷与酒色。朕不求他们富贵,哪怕被圈禁,能保住一条命也好!”此时的天启先皇像极了一位交代后事的慈父,而不是掌握一切的皇帝。

    “哎,快了,快了!也许,朕死的正是时候,不是吗?大华朝的局面,我感觉无能为力了!刘兴,也许能行!”天启皇帝轻轻叹道。消瘦的手掌紧紧抓住床单,似乎想要抓住内心对这个世界的留念。

    “刘志呢?我见你一直在有意的摔打磨练他!”

    “他,应该也行吧,但是我一直看不透他,他的心思过于深沉!我会让人告诉他,放弃争夺皇位!”

    “刘戎呢?”

    “刘戎,现在看来,就是个愣头青,年轻,冲动,莽撞,比起刘兴和刘志,差太远!”

    “呵呵,年轻人不都应该这样吗?”

    “再给我五年时间调教一番,没有问题,可是显然,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对吗?”

    后来,天启皇帝最后一次露面,便是宣布临时有刘兴总揽朝政,宣布张彪统领皇朝守卫,宣布完,天启皇帝与刘兴彻夜长谈,交待了诸多事情。

    这皇上怎么如此昏聩,张彪何许人也?一无德无能之人,居然能担当此重任?只是这信号过于明显,因为张彪是刘兴和刘戎的舅舅!

    皇太子刘兴顺理成章总揽朝政,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自己梦寐以求的权柄来得如此轻而易举。刘兴让自己舅舅张彪担任天启皇帝的守卫,并统领整个京城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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