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之间说话总是这么畅快淋漓,可是当吴用将一干兄弟请来吃酒并阐述自己主张的时候便遇到了阻力,像张顺这样的蠢货,根本油盐不进,吴老大都说这是鸿门宴了,这家伙还抠着牙花问啥叫鸿门宴,气得吴用当场摔了杯子,埋伏好的刀斧手三下五除二便将张顺等几个反对招安的绑成了粽子。
“哥哥要杀我们哥几个吗?”张顺酒醒了八分似乎明白鸿门宴不是什么好宴了。
“不杀你们如何跟朝廷交代?”吴用眼中含泪,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
“哥哥难道忘记当初的誓言了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顺一脚踢翻了一张桌子。
“哥哥没有忘记,现在是有福同享的时候了,你们几个为何要执迷不悟?”吴用狠狠地给张顺一记耳光。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小弟的父母都是官府害死的,你要我投靠朝廷,认贼作父,小弟做不到……”说到伤心处,张顺哭了起来。
叶天一见时机成熟,便起身说道:“张头领的父母被官府害死,本使深感同情,只是部分害群之马并不代表整个朝廷,如此说话,有失偏颇,对朝廷也是一种不公。不过念你心存孝心,急火攻心之下口不择言,便不与你计较。”
“还不快快谢过天使。”吴用朝张顺踹了一脚,可这头犟驴死也不肯折腰,嘴里嘟囔道:“反正今日是活不成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蠢货,人家诏安副使既然这样说,便是饶了尔等狗命了,还不磕头谢恩。”吴用恨铁不成钢。
“此话当真?”张顺半信半疑。
“如今八百里水泊梁山都已姓赵,还怕你们仨瓜俩枣不成?我大宋天子有好生之德,本使便成人之美,把你们几个当个屁放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叶天一挥挥手,便有人上前将他们的绳索给解了。
“多谢真人不杀之恩。”张顺还是习惯以前对叶天一的称呼,似乎这样才显得亲近。
“滚吧……”吴用甩甩袖子。
“各位哥哥兄弟,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四名头领洒泪作别,下山而去。
附近落草为寇的实力似乎只有二龙山还说得过去,叶天一相信这几个人别无选择。
“真人救我。”张顺几人前脚刚走,林冲便在叶天一面前跪了下来。
“林教头这是何故?”叶天一明知故问。
“林冲杀了高衙内,只怕高太尉饶不了我。”林冲满脸忧愁。
“高衙内不过一个螟蛉之子,罪大恶极,死不足惜,高太尉早已将这混蛋忘得干干净净,现在高昌是他的义子。”叶天一安慰道。
“只怕高太尉碍于颜面也要置林冲于死地呀……”林冲依然心存顾虑。
“林教头放心,只要你肯为国效力,叶某定会保你周全。”叶天一心道反正高俅也没几年活头了,且过一时看一时吧。
“多谢真人,日后若有用到林冲的地方,尽管吩咐。”林冲叩头谢恩。
江湖人就这点好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两肋插刀绝不含糊。林冲是不是这样的人还需要时间来检验,燕小乙却绝对是这样的好汉子,毋庸置疑。叶天一觉得像他这样要武艺有武艺,要才艺有才艺的人才留在土匪窝太憋屈了,世界这么大,如果走出去说不定能闯出一片事业来,比如说辽国那边最近乱的很,正好可以浑水摸鱼。燕小乙本是河北人氏,早有回乡看看的打算,当叶天一来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一拍即合,只是苦于无法跟吴用交代罢了。
于是叶天一便半借半抢将燕青弄下山来,找到招安使,给燕青讨了个昭武校尉的散官职,又要了三百赏金,条件是叶天一放弃梁山之行所有功劳。
老陈需要政绩好进一步升迁,叶天一关心的是燕青的将来,只要有了官职便可以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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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梁山好汉一样到兵部备案,有智多星的认可,燕小乙便是流浪火星,该有的俸禄一分都不会少,万一哪天干出些成绩来,也好跟朝廷邀功请赏不是。
浣娘离不开燕青,两人便结伴而行,一路往北,寻找他们的新天地去了。
梁山之行,跟吴老大交心的话已经说了,该布置的棋子也都布置好了,还顺手搞定了梁山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可谓大功告成,剩下的事情就与叶天一无关了,老陈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路太深太繁琐太耗时间,叶天一不愿耽误在这些无趣的事情上,便告了个假说想三娘了,带着沈三打马而去。
这个光秃秃的季节身后再跟着个无趣的大老粗,叶天一觉得人生真的了无生趣,幸运的是,路途之中并不寂寞,他们如愿以偿地遇到了山匪。
“呔,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劫匪是个比沈三还要高出一头的花脸大汉,一张红脸偏偏一半脸颊生了块巴掌大的青痣,就像是戏文里的窦尔敦。
“过路缴费,应该的。沈三,拿钱。”叶天一愉快地接受了花脸的要求。
“喂,大花脸,开个价。”沈三见叶天一毫不畏惧,当然不能让人看轻。
“你们有多少?”花脸大汉问道。
“我有多少你管得着吗?少废话,赶紧收费,小爷还要赶路。”叶天一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的们,看来遇到个金主,哈哈,这回发财了。”花脸大汉和那些喽啰们笑得吱哇乱叫。
“听你这意思,想要打劫不成?”叶天一很生气。
“难道你没看出俺是打劫的?”花脸大汉一脸的郁闷。
“你不是收费的吗?”叶天一装作无辜的样子。
“俺不收费,俺只管打劫。”花脸汉子怒了。
“打劫的后果是不再有人从这条路走,而收取小额过路费并提供保护过往客商的安全,才能细水长流,这叫盗亦有道……”叶天一提出合理化建议。
“头领,这家伙说的似乎有理。”一名小喽啰说道。
“要是这么干了,咱还有脸叫强盗吗?俺青面兽杨志在这里打劫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书呆子,小的们,都听好了,只许抢钱,不许伤人……给我上……”
一听是杨志,叶天一彻底将心放肚里了,见四五个喽啰冲了上来,便对沈三说道:“沈三,看你的了,一个人能打几个?”
“大人瞧好吧,若是平日,沈三单挑他们四个,如今手腕创伤还没好利索,不过干趴两个应该问题不大。”沈三说着,拨转马头冲了上去。
沈三没有吹牛,两个冲锋,便有两名喽啰被他用鬼头刀刀背敲下马背,捂着腰际哀号不已。
“原来是个练家子,小的们,给我回来压住阵脚,杨某亲自会会这汉子。”杨志抽出了背后的朴刀。
朴刀对鬼头刀,这条官道便成了打铁铺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两人的水平旗鼓相当,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两马错蹬,刀刀相交,迸发出明亮的火花,叶天一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要照眼前这种状况,估计两人打到天明也分不出胜负来。
审美疲劳就是这样产生的,为了不让自己昏昏睡去,叶天一开始唱那首神曲:“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寻不见当年的小蛮腰。空余恨,只剩一身五花膘……”
唱着唱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没了伴奏,叶天一唱不了,也停了下来。
“小曲不错,笑话俺俩腰粗,一身五花膘?”杨志皮笑肉不笑。
“大人唱的词不对,应该将杀猪刀改成鬼头刀才好。”沈三也有意见。
“你们不打了,那好,正好晚饭还没吃,咱们上山找鲁达讨口饭去。”叶天一玩也玩够了,到了二龙山,不去看看花和尚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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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杨志才发现似乎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二龙山山寨就在崮顶的一个山洞中,来到山洞,仿佛穿越到了新石器时代,见到鲁达的时候,这位大头领正跟一帮喽啰们比赛拔河,他自己一对六,还略占上风。
“哥哥威武,小弟万分钦佩。”老远,叶天一便打起了哈哈。
“好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鲁达见了叶天一,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几个月不见,哥哥的身材似乎苗条了许多。”叶天一笑嘻嘻说道。
“直娘贼,一个月吃不到几口肉,洒家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鲁达骂道。
“孙二娘和张青可曾来到?”叶天一问道。
“已经上山三天了,同来的还有梁山的矮脚虎王英。”
“小弟的书信哥哥看了吗?”
“兄弟说是二龙山的未来在北面,哥哥愚钝,只知道北方辽国与金国打的正欢,宋廷一心想着光复燕云十六州,将来更是战乱不断,咱们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鲁达搔了搔光秃秃的脑壳。
“哥哥不像是个强盗。强盗哪有不喜欢乱世的?俗话说得好,乱世英雄乱世魂,没有动荡,哥哥怎能有机会劫富济贫,没有混乱,哥哥哪有机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二龙山下这几条破路,除了兄弟我谁还敢从这里路过?哥哥靠这点过路费过日子,那早晚都得成第二个鼓上蚤。”
“好像有些道理。”鲁达讪讪笑道。
“哥哥且来看看这里。”叶天一手持鱼肠剑在洞壁上画了一副辽东简要地图,画了几个圈圈分别标注了宋、金、辽以及高丽的势力范围,唯独将大海中的三个小岛留了出来,笑道,“这三个小岛分别是皮岛、鹿岛、獐子岛,地势险要,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水军进入鸭绿水便是一把利剑直插金国心窝,岛屿四面环海,而且尽是悬崖峭壁,没有强大的水军力量休想靠岸,即便三岛被攻克,几十海里之外便是高丽六朝元老尹瓘修建的东北九城,可为最后据点。”
“高丽人费事吧啦建造的九座城想要攻克,恐怕不易。”
“高丽人将重兵屯于北线,南线空虚,只要从西岸登陆,东北九城不攻自破。”
“谈了这么多,哥哥感谢兄弟的深情厚意。问题是,二龙山没有水军。”
“据我掌握的消息,宋江虽然被俘,可他的水军并没有遭受重创,如今在史斌的率领下屯兵登州刘公岛与官兵对峙,张叔夜刚刚打了胜仗,气焰嚣张,史斌即便投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在这个合适的时间找一个合适的人带着合适的财物说明我们合适的目的,史斌必定归顺。”
“兄弟认为谁是合适的人?”
“浪里白条张顺。”
“兄弟不要开玩笑了。他在梁山,不会听洒家的。”
“张顺被梁山抛弃了。”
“啥?”鲁智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梁山被招安了。”
“啥?”鲁智深觉得自己一颗脑袋都有些不够用。
“张顺誓死不降,结果给吴用撵出来了。”
“梁山降了?”鲁达瞪大了一对牛眼。
“降了。”
鲁达来回溜达了一大圈,半天才道:“梁山既降,二龙山形同鸡肋,看来只能按照兄弟的提议来了。哥哥这就派人去请张顺来二龙山共商大计。”
“哥哥英明。”
“人有了,还差钱。”
“钱不成问题,金国使节完颜设也马从东京带走了一百大车的财物,走的是海路,估计现在还没到登州,只要我们及时找到史斌,设也马的钱财便是哥哥的了。”
“好计,真是一环扣一环,天时地利人和都让咱给占了,看来这回想不成功都难了,哇哈哈……”鲁达哈哈大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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