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伤势不是很重,一柄短剑形成的只是贯穿伤,并没有伤到内脏,即便如此,估计也得躺在床上过年了。
高二名叫高昌,乃是高俅在老家的一个侄子,自从高俅的义子因为逼死了林娘子被林冲潜回东京杀死之后,便过继给了高俅当养子,身为养子,将来是要继承高俅爵位和财产的,一个磕巴,能在数百名高家子弟之中脱颖而出,是因为高昌有着过人的本领。
这个磕巴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所以受到了老天的惩罚,让他变成了磕巴。
这不是高昌说的,而是高俅的原话。
叶天一对此深信不疑,深信他对心理学有着独特的见解,不过这个时代心理学不叫心理学而是叫做读心术,精通读心术的人有很大优势,尤其是读懂了官家的心意,那么这种优势便会放大数倍,得到的好处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毫不夸张的说,高俅前进的助力大部分来源于高昌的特异功能。
任何特异功能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高二躺在床上很郁闷,不是因为要躺在床上过年,而是看不懂叶天一的心,那颗玲珑心像是玉石雕刻而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自己知道的人家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人家也知道,在知识如此不对等的前提下,想要弄清人家在想什么就跟雾里看花一样,终隔一层薄纱,然而就是这层薄纱将他隔在千里之外。
叶天一很满意,高二这货想利用自己,有这一条便够了,有利用价值便能反利用高俅父子,从高俅对苏轼的后人以及昔日的同僚来说,这位高太尉还是重情重义的,重情义者必将被人利用,叶天一合计着与其被童贯蔡京这样的人利用还不如自己利用一下,也好弥补一下高家昔日犯下的罪恶。
从太尉府出来来到大相国寺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庄严,庄小子很会说话,大致意思叶天一听明白了,这小子说他扈姐姐为了全家的幸福生活不惜放下身段抛头露面充分利用自己所学所长募集资金,后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得罪了一条金狗,现在扈姐姐还跟金狗打着呢。
这个扈三娘,怎么就每个消停的时候?上次曹家兄弟整出来的破事不是你的错,可是如今你主动去惹金国人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宋那群官员你还不知道吗?一听到辽国人腿肚子都打哆嗦,而契丹人听到金国人腿肚子也打哆嗦,一群令大宋官员腿肚子打哆嗦的人腿肚子都打哆嗦,这样的人大宋官员能惹得起吗?
一个快过年了还在东京游荡的人除了金国使者之外还会是别人吗?当叶天一听到设也马这个名字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这个名字虽然没有完颜宗望、完颜宗翰那么有名,可好歹也是完颜宗翰的长子,金国赫赫有名的勇猛之将,三娘跟他打,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处。
摊上大事了!叶天一心急火燎,匆匆跑了几步,折回头来又往家跑,消音手枪不带在身上,自己去了也白搭,顶多多一个死人而已。
为了赶时间,叶天一租了一匹游春马,即便这样,来到西鸡儿巷潘家酒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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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打斗已经散了,只留下一群意犹未尽的闲汉和一地的鲜血。
“谁的血?这是谁的血?”叶天一站在人群中语无伦次。
“金狗的血。”有闲汉回答。
“我家娘子可曾受伤?”叶天一松了口气。
“原来是侠女的家眷,失敬失敬。”不少闲汉围拢上来,既然巾帼英雄无缘交往,与她夫婿拉几句日后也好当做谈资。
“那座黑塔被咱们的小穆桂英打的满地找牙,要不是神卫军来了,那金狗就成一条死狗了。”
“你家娘子长了咱们大宋人的颜面,哥哥请你吃酒。”
“小娘子身手了得,实乃女中豪杰,小郎君好福气。”
“小兄弟冒昧问一句,不知你家小娘子收不收女弟子,我家妞妞从小舞刀弄枪,立志要做当代穆桂英呢……”
闲汉们七嘴八舌,谁也不甘落后。
“我只想知道,我家娘子是不是被神卫军带走了?”叶天一都快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愉快的聊天吗?
“小兄弟快快骑马去追或许还能追的上。”闲汉们拍拍自己脑袋道。
“去哪儿了?”
“宣德门。”
“多谢。”叶天一飞身上马,打马便走。
还没到宣德门,便追上了神卫军,想心平气和跟带队的押班打探一下想把三娘带到哪里去准备怎么处置,结果这货眼高于顶根本不搭理他,叶天一眼见这些人要进大内,想要跟进去更不可能了,情急之下甩手便给了领队的押班一记大嘴巴子,于是叶天一便如愿以偿的跟扈三娘捆在了一起。
“夫君……”扈三娘像猫一样的叫了一声。
“还知道我是你夫君?没钱跟我说呀,耍把戏卖艺也不要紧,你不该跟人打架呀,跟谁打架不好,你跟金国特使打?打了也就打了,干嘛下手这么狠,看看,人都快死了……”叶天一揪心地瞅着旁边担子上的设也马,这货要不是天生一副野猪的体魄恐怕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杀的是咱大宋的百姓。”
“金狗杀人,为什么不杀了他?”
“想杀,没杀成。”
“那算这小子走运。”叶天一拍了拍设也马猪头一样的大脸。
“敢打我?今天必须死,我要亲手杀了你这贱人。”设也马猛地抬起头来,反倒吓了叶天一一跳。
“好了,别嘴硬了,都让我家娘子打残了还敢说大话……”叶天一撇了撇嘴,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欠揍。
大庆殿上,镇殿将军分立东南西北四角,殿前司各班直各司其职,一个个站得笔直,就像是铜像一般。
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一个个挤眉弄眼窃窃私语:这都是怎么个事啊,原本庄重威严的正旦大朝会说提前就提前了,腊月二十六的大朝会,这从来没有的事呀,听说是金国特使完颜设也马提出来的无理要求,说是东北那噶瘩有暴风雪,牛羊都冻死了,金国人没吃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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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正准备闹着南下找东西吃呢,这设也马着急马虎的要回去平定这件事情。
这位就纳了闷了,金国没吃的去大辽找吃的多近呐,再说了,这样的事情有你们狼主呢,你一个使者瞎操什么心?
那位翻着白眼说,你傻呀,东北的暴风雪不是从西北刮过去的吗?金国都遭灾了,辽国那还有个跑吗?再说了,完颜设也马可不是普通使者,人家是大金的开路先锋,数得着的骁勇善战者。
有真正的聪明人骂道,两个糊涂蛋,设也马读过兵法,使得是欲擒故纵之计,想讹咱们一笔呢,官家和诸位大佬们的心思你们还不知道吗?只要能拿下燕云,出再多的钱也舍的,谁让咱大宋有钱呢?一旦听说金国不打辽国转而南下,谁还能坐得住?
另一位说了,有钱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呀。
还有的说,看着吧,金国狼子野心,折腾完了辽国,就要折腾咱大宋了。
一位老者顿足道,辽国还没完蛋,就开始折腾咱们了,设也马不仅要求大朝会提前举行,听说就连多要的财物都装了满满一百辆大车,准备近日回国呢,这一车车装的都是咱大宋老百姓的血汗呀。
“圣上驾到……”一声尖利高亢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在大庆殿回荡。
文武百官立马收声,蔡京坐在太师椅上捋了捋下颌的三缕山羊胡子,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资格最老威望最好,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官家体贴,便允许他坐太师椅。
皇上还是那个皇上,清秀英俊儒雅自信,蔡太师知道官家的自信来自于艺术而非朝堂,所以说朝堂还是他的朝堂,他知道怎样去帮官家消除在朝堂上的尴尬以及因为官家对政务的懈怠或者由于哪个不开眼的同僚诘难而导致官家当众出丑的任何可能。
年前的大朝会,与以往的大朝会有所不同,官家的贺词少了很多,看得出来官家心中有些不痛快,想想也是,被人要挟任谁也不会痛快的。
不痛快归不痛快,该有的程序必须要走,大殿之上庭列法驾仪仗均已布置妥当,百官也都冠冕朝服,虽说脸上都跟便秘一样看着都难受,可失礼的人还没有,这时早有都知唱词,诸路举人代表按照事先的彩排,鱼贯而入,士服立班,一个个头上戴着二梁冠一身的白袍青缘,由于是代表,几乎都是百里挑一的年轻才俊,个个风流倜傥,脸上似乎写着我大宋人才济济,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接下来是各州进奏的官吏,将当地的土特产献给官家,当然不能将咸鱼烂虾带进大殿,都是以礼单形式出现的。
大朝会的重头戏是诸国的使者觐见,很意外,最先进来的是大辽国使臣,这家伙长得很猥琐,紫色紧身的皮袍子,散发出腥膻的气味,光秃秃的脑门上戴了个绿帽子,後檐尖长,就像一个癞蛤蟆顶了个大莲叶,有些武官实在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蔡京便咳嗽一声,吓得那几个家伙赶紧闭上嘴巴,想笑出声来又不敢,脸涨的通红,估计有把肺泡撑破的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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