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拉门托产金区。
突如其来的降雨让整个萨克拉门托都变得温凉起来。
对于物资充足的淘金公司和团队来说,初秋的第一场雨算不了什么。
但对于缺衣少食的纽约财团们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纽约财团的淘金营地位于距离萨克拉门托十五英里远的美洲河河段。
他们带来的机器大大提高了淘洗黄金的效率。
获得的黄金带来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的营地附近都是态度极为不友善的老矿工,他们不得不昼夜警戒,以防止这些野蛮的矿工偷袭他们的营地,抢夺他们的黄金。
这里是萨克拉门托,这里的人对待他们这些贵族以及贵族的马前卒们可没有纽约市民那么客气。
无论是萨克拉门托还是圣弗朗西斯科的当地民众都拒绝将粮食、日用品、淘金用品卖给他们,哪怕他们愿意出高价。
约翰和米尔纳斯,两个原本在家族内无足轻重的人物在这关键时刻扮演了领袖和救世主的角色。
约翰身后的阿斯特家族时纽约财团中财力最为雄厚的一族,而米尔纳斯身后的范伦斯勒家族资格够老。
关键是这两人并不是纽约财团们走狗马仔,他们时实打实家族子弟。
贵族家族的子弟亲自到加利福尼亚淘金,光是这一份勇气,就让财团内其它家族的走狗马仔们心服口服,选举他们两人成为团队的领袖。
他们希望这两位领袖能够带着他们渡过这艰难的时刻。
不得不说加利福尼亚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这两个月经历的挫折和苦难磨平了约翰的棱角。
约翰不再像初来加利福尼亚时那般锋芒毕露。
他将纽约财团以及决定和梁耀抗争到底的其他州财团势力联合起来,占据了美洲河的一段河段进行淘金作业。
约翰还破天荒地拿出一些食物补给,同这些合作者们进行分享。
约翰的慷慨行为为他赢得了不少赞誉。
至于米尔纳斯,他的性格遗传自他的家族,一向以沉稳著称。
米尔纳斯很有先见之明,他有着一艘从纽约带来的小火轮,这艘名为西方号的小火轮可以在美洲河通航河段航行。
这艘小火轮承担着纽约财团九百多人淘金团队的食物补给运输。
由于梁耀宣称圣弗朗西斯科的港口属于他个人所有,禁止他们使用圣弗朗西斯科港口。
因此他们只能够用小火轮提前装载好千辛万苦从大船上卸下来的物资,然后再由西方号小火轮逆流而上,运到他们的营地。
但今天,西方号上的船长马修给他们带来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米尔纳斯先生,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西方号上的蒸汽轮机出了故障。”
“那就修好它,我们不是有最纽约最优秀的机械师吗?”米尔纳斯说道。
这个时代的蒸汽轮机并不可靠,这也是人们不信任轮船的原因。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几乎有能力的船主都会为蒸汽船配备机械师。就像风帆船上配备补帆手一样。
“是的,我们的机械师很优秀,机器的故障已经找出来了,只是......”马修船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米尔纳斯的脸就和今天的天气一般阴沉。
“我们带来的备用零件已经全部用完了,这种零件只有在纽约才能买的到。”马修船长如实说道。
没有零件,技术再精湛的机械师面对机械故障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是在开玩笑吗?马修船长,你必须想办法修好他,没有西方号,我们都得饿死冻死在这里!”米尔纳斯说道,“还有什么其它方法能修好他吗?”
“有,圣弗朗西斯科的造船厂有个船只维修中心,他们具备维修小型蒸汽轮船的能力。”马修点到为止。
马修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米尔纳斯应该明白他的意思,圣弗朗西斯科的造船厂和船只维修中心都是由梁耀百分之百持股的。
“你们必须自己想办法修好西方号。”
米尔纳斯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便钻进身后温暖的帐篷里,他打算进帐篷喝一杯热咖啡暖暖身体,不然的话非得小感冒不可。
在这种鬼地方染上一点小疾病,都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而距离帐篷的不远处,则是他们这些财团从纽约招募来的工人,他们正冒着大雨在冰冷的河水里进行淘金作业。
“倒霉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帐篷内,身上披着一条毛毯的约翰给米尔纳斯倒了一杯热咖啡,他也有个坏消息要告诉米尔纳斯。
“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工人感染了霍乱的疟疾,这两天还死了七个还是八个工人,这对我们的士气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听说萨克拉门托医院的医生有能力治愈这些工人,不过萨克拉门托的医院也属于梁耀。”
为了稳定住这些工人的情绪,约翰甚至让自己的私人医生给这些工人看病。
当然,仅仅只是看病,至于那些宝贵的药品,他是一丁点儿也不肯动用。
这倒不是约翰心肠有多么好,而是约翰需要这些工人替他工作,这些工人的死活他并不在乎。
“我迟早要将梁耀这个家伙送上法庭,我们在加利福尼亚吃的这些苦头,不能白吃。”米尔纳斯气愤地说道。
“西方号要早点修好,一周后我委托阿斯平沃尔的从俄勒冈购买的物资将抵达圣弗朗西斯科。如果没有西方号,我们就只能派人将这些东西从陆路驮运到我们的营地。”
约翰强调了没有西方号的严重性,随即他问道。
“卡尔霍恩议员那边有消息了吗?只要国会通过不承认墨西哥赠地的议案,我们就能结束这地狱一般的生活,搬到梁耀的滨海庄园里居住,那里的壁炉我想一定很暖和。”
国会不承认墨西哥赠地,对萨克拉门托地区土地进行招标,这是他们能够在这里坚持这么久的动力和精神支柱。
提到国会,这两个狼狈的贵族子弟不约而同地打起了精神,他们相信德高望重的卡尔霍恩先生一定会给他们惊喜。
“我想快了,听说加利福尼亚都快要建州了呢,我的已经有了一位合适的州长人选。”
米尔纳斯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后说道。
“我也认识了一个佳作布兰登的家伙,以前是个军官,这家伙曾经差点杀了梁耀,他现在手里有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约翰洋洋自得地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命令他为我们提供一些服务,比如帮我们搞点食物御寒衣物。”
梁耀无法收买分化他们团结无比的纽约财团,纽约财团面对上下一心的矿工们亦是无计可施。
但终究还是让他约翰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梁耀的仇家。
想到这里,约翰不禁有些得意。
“布兰登?这不是那个被通缉的逃兵?约翰,你疯啦,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是在玩火!”
米尔纳斯出身名门,自然不屑于与土匪为伍,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提醒约翰道。
它认为这么做有辱他的声誉,而且与布兰登这样的家伙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米尔纳斯!请放低你的姿态,在这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布兰登曾经是恶贯满盈的土匪,但只要能将梁耀打成罪犯,也不是不能够将布兰登洗白成与罪犯抗争的英雄。我们的伤病号越来越多,需要一些当地武装的帮助,哪怕是土匪。”
约翰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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