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统米勒德·菲尔莫尔在自家朴素的宅院里接见了弗里蒙特和葛文。
他的着装和他的住宅一样朴素,这倒不是这位副总统先生厉行节俭,而是因为他是真的穷。
菲尔莫尔的出身十分寒酸,他是佃农出身,家贫,未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全靠自学成材。
他十分善于政治投机,29岁就成为了纽约州议员,开始步入政坛,仅仅三年之后,就被选入美国国会,直到他成为副总统的时候,他都相当年轻:仅仅47岁。
总统泰勒的身体情况已经一日不日一日,政治嗅觉敏锐的菲尔莫尔隐隐有种预感,他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二个以副总统身份登上总统宝座的人。
登门拜访的弗里蒙特和葛文都比较年轻,年龄在第一时间就博得了这位副总统先生的好感。
费尔莫尔是赞同妥协议案的,他觉得政治就应当灵活多变,因此他反感国会内那些建国时期出生的元老级议员。
他们固守成规,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将整个国家拖入深渊,偏偏他又只能在这些老议员们面前卑躬屈膝。
相比之下,年轻的政客们就要灵活的多了。
“副总统阁下,请看加利福尼亚之星!”
弗里蒙特和葛文费了好大劲才将装着加利福尼亚之星的木盒抬到大厅的桌子上。
所谓的加利福尼亚之星,就是那日爆破美洲河河床时偶然找到的大黄金。
菲尔莫尔虽然比较贫穷,但他在政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见过世面的人。
当一块145(65.77kg)磅重的黄金被展示在他面前时,菲尔莫尔还是被这块巨大的黄金给征服了。
菲尔莫尔强装镇定,拿着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这块巨大的黄金,随后发出由衷的赞叹。
“厚礼蟹!这是上帝送给美利坚的厚礼!它真的是一块天然金块!”
“亦是送给您的厚礼,总统先生。”弗里蒙特说道,他的这个称呼不可谓不大胆。
“是副总统!”
虽然这这位讨人喜欢的年轻人非常识时务,这个称呼让菲尔莫尔非常受用,但他表面上还是正色着纠正了他们的错误。
同时,菲尔莫尔也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
“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亦有所耳闻,加利福尼亚建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你们想成为加州的参议员,应当回去争取加利福尼亚选民们的支持,你们来找我没用的。”
“我们是为了美利坚未来的安定而来。”弗里蒙特不卑不亢地说道,“也就是关于墨西哥政府赠地的事情。”
菲尔莫尔眉头微皱:“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仅加利福尼亚有墨西哥政府的赠地,德克萨斯、新墨西哥乃至犹他地区也有不少墨西哥政府的赠地,加利福尼亚要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将会造成什么结果将难以预料。”
看来菲尔莫尔和他们的观点是一致的,弗里蒙特继续成热打铁。
“那些自诩老贵族的财阀们可是偷税漏税的常客,要是加利福尼亚的黄金被他们瓜分,联邦政府在这场淘金活动中不会获得多少实质上的利益,国库也不会变得充盈起来。”
菲尔莫尔静静地盯着弗里蒙特,他非常欣赏这位大胆的年轻政治素人。
他心里也认可弗里蒙特的观点,那些庄园主大地主出身的财阀们是什么德性,菲尔莫尔要比弗里蒙特更清楚。他也讨厌那些老家伙,因为这些老家伙,准州地区建州之事直到今天都没有结果。
不过作为一名成熟的政客,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表露任何自己的个人观点。
合众国的未来属于更年轻,更有远见和野心的少壮派政客,而不是那些以合众国元老自居的老古董,他们的思想和眼光,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这是菲尔莫尔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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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对政治感兴趣?”
书房内,范德比尔特不经梁耀的同意就翻阅着梁耀的剪报。
梁耀对此早就习惯了,反正剪报里都不是一些秘密的东西。
“想要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首先要了解政治,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你可以不和他们斗,但一定要了解他们。”
“挺有意思的一句俗话。”范德比尔特放下手中的报纸坐下,他突然来了兴趣,“我想听听你对自由州蓄奴州的看法,这是目前最热的政治话题,亦和加利福尼亚息息相关。”
“自由州和蓄奴州之间的问题,与其说是理想和原则的问题,倒不如说是南北各州间的经济利益问题和道路问题。”梁耀不假思索地说道。
“说的详细些。”范德比尔特翘起了二郎腿。
“关税问题,这一点,我想范德比尔特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1850年南北分裂与废奴主义的声音盛嚣尘上,这是在60年前美利坚建国之初就埋下的种子。
大英在殖民地四处埋雷当搅屎棍的传统艺能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美国还是英国殖民地之时,英国就把北美为数不多的工业都放在了北方,而南方则实行奴隶制,种植棉花为大英本土的纺织业提供廉价的原材料。
合众国的缔造者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杰斐逊在起草《独立宣言》的草书时就有这么一条:奴隶制是英国强加给了美利坚。
不过此举引起了南方各州的强烈反弹,北方为了争取南方的支持不得不在正式文件上将这条给移除,承认了奴隶制的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合法性。
首都也从费城搬到了更南方的华盛顿,美利坚合众国就这样在双方的妥协之下成立。
而南北双方冲突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关税问题。
南方希望降低关税,以利于他们的棉花、蔗糖、烟草等产品的出口欧洲,换取欧洲先进的工业制成品。
而北方则希望提高关税,限制进口以保护本国的工商业。
1815年以来美国关税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就是南北双方在国会博弈的结果。
“关税,说的好啊,真是一阵见血,你不仅有经商的天赋,也有从政的天赋。”范德比尔特无处安放的手拍打着沙发的扶手问道,“你是支持北方还是南方?”
梁耀当然清楚范德比尔特是心向北方的,但这个问题对于梁耀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他现在可是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他将弗里蒙特的信递给范德比尔特。
“我支持加利福尼亚!”这是梁耀的答案。
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谁支持墨西哥政府赠地的合法性,他就支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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