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学鹏并未如愿杀死姜海晏,但姜海晏被徐志阳控制、关入广教院,已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见姜海晏被带走,李学鹏忙向徐志阳道:“师伯,我李家的血海深仇,可都寄托在您身上了……”
徐志阳已恢复如常,问道:“侄儿,你父亲,真是被这人害死的?”
“虽非他直接动手,但他亦是其中一人。我爹爹的死,他脱不开干系!”
见李学鹏说得信誓旦旦,徐志阳不免又信了。
他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才发觉茶水早已凉了,随即喊道:“童儿。”
李学鹏急忙上前道:“童儿押着那小贼去广教院了,您要喝茶是吧?我去给您换一杯热茶来!”
随即像个奴仆一般,李学鹏将桌案上的茶杯端起,转身出了大堂。
不一会儿,李学鹏便端了一杯茶来,放到徐志阳桌前。
徐志阳端起茶杯,打开杯盖,被子里泡着他自制的绿茶,淡淡的茶香,伴随水汽一同浮起。徐志阳闻了闻,点了点头,对李学鹏道:“坐吧。”
李学鹏在左首边第一张椅子上正襟危坐,老老实实,似个面对教书先生的学生。
徐志阳浅浅饮了一口茶水,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侄儿啊,经历此番劫难,你理该知道,如今这乱世当中,没有什么是嚣张跋扈的永恒资本。强如朝廷,尚且在蒙古人的攻势下土崩瓦解,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世家!从前,你妈妈总是惯着你,害怕你吃苦受累,便是连你爷爷、爹爹的面子都不给,结果,给你闹得文不成武不就,着实辱没了你爷爷的威名。”
李学鹏脸无半分羞愧之意,只是虚心说道:“是的,侄儿此前不学无术,虚度年华,辱没了家风,实在愧对爷爷和爹爹。不过,李家遭此劫难,我如今已是迷途知返了。从今往后,我一定勤加练习自家武艺,争取有朝一日,能够重振我李家太白剑法的威名!”
“你能够浪子回头,你祖父与爹爹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为你感到欣慰的。”徐志阳话锋一转,说道:“此番若是证明李家确实是因姜海晏这一伙人遭的劫,你且放心,我自会出手。至于你嘛……”
这话当中,徐志阳明显未有全信李学鹏的话,不禁让李学鹏为之一惊,下意识地屏息宁神,不敢有任何突兀表现。
但徐志阳却未发现李学鹏的紧张,只是饮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从今往后,就跟在我身边。从前你虽然学剑,但是缺乏管教,底子算是差了些。跟在我身边,我会将你好好帮你打好基础。如今,你虽已成年,却到底还算年轻,尚有挽救的余地。不然,再让你似从前那般放纵下去,只怕你这一辈的基础不曾打好,今后的武艺,也决计达不到你爹爹那般境界了。”
李学鹏听说是要教他武艺,不由得长松一口气,恭敬道:“多谢师伯!侄儿从今往后,一定随在师伯左右,不辞辛苦,听凭师伯教诲!”
徐志阳见他态度甚佳,不禁微微含笑,点了点头,又饮了两口茶水,这一杯茶,近乎见底。
他将茶杯放回桌案上,忽听得屋外有人喊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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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这喊话之人,正是和沙弥一起将姜海晏送往广教院的童子,这时理该是将姜海晏关好、回来了。
但紧接着这声喊叫,一声惨叫声又发了出来。
徐志阳脸色一变,登时起身,朝屋外奔去。其速度之快,一旁的李学鹏竟只见到一道残影飞出。
李学鹏紧随其后,奔了出去。
屋外的院子门口,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童子,眼下已经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一名男子站在院子外,左右两手,各握着一柄铁剑。
正是邱自鸣。
那日被李恭划破了手腕,却未伤到筋脉,故而不算严重,待得伤势恢复,他已能运剑如初。
“你是何人,为何出手害我童子?!”徐志阳怒火中烧,只是既不去查看那童子的伤势,也未向邱自鸣出手。
邱自鸣笑道:“你放心,这小童子只是中了我的毒,并未送命。你若是将我的小兄弟放出来,我现在便给他解药,如何?”
“你的小兄弟?”徐志阳的声音十分冷淡。
邱自鸣便道:“我那小兄弟,刚刚才与我们分开,说是李家已经被灭门啦,他要将李家的太白剑谱归还给李如一的亲传弟子。我等了他许久,都不见他来找我,估摸着他是遭了你的毒手啦,故此上门来寻他。你徐志阳声名在外,虽然不如李如一生前,只怕也不是李恭能比的,我不敢与你单打独斗,故此才给你的童子下了药。出此下策,事出有因,还望多多见谅!”
徐志阳冷道:“你说的小兄弟是姜海晏?”
“啊?原来你知道我那小兄弟的名字!怎么样,一命换一命,这交换如何?”
后边的李学鹏已经上前,向徐志阳道:“师伯,这人曾与姜海晏那小贼一起袭击我李家!”
徐志阳目光一冷,“如此说来,李家之事,你也参与其中了!”
邱自鸣有恃无恐,“不错,李恭满门之死,我确实尽了一份绵薄之力。不过……嘿嘿,竟然还跑出来一个活的,这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怪不得我那小兄弟一去不返,原来是老底都被揭穿了。”
徐志阳沉声道:“我也有一个建议,阁下是否愿意听上一听?”
“哦?”邱自鸣看着仍然忍怒不动的徐志阳,奇道:“愿闻其详!”
徐志阳道:“便是用你的命,来换我童儿的命!”
语罢,徐志阳的身影,好似鬼魅一般,欺身上前。
邱自鸣大感吃惊,纵然他双剑都已出鞘,早早做好了准备,但徐志阳的速度真是他平生不曾遇到过的,剑刚刺出,对方已用手背将剑刃荡开,同时一爪朝前,直抓而至。
邱自鸣不敢正面抵挡,只得一面挥舞剑刃,一面往后退去。
如此过了六七招,邱自鸣已是手忙脚乱,平日里烂熟于心的剑法,这时竟然都使不出来了,不禁大为惊骇,急忙喊道:“你们这几个,还不出手!”
忽地,从四周草木中跳出来三道身影,分别是阴阳人与手握铁桨的贺三。
贺三与邱自鸣交情颇好,一见邱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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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徐志阳交手,而且处于下风,当即挥舞着硕大的铁桨,朝徐志阳砸了过来。
徐志阳面色微冷,却不慌张,反倒迎着铁桨挥了一掌。
那一掌恰恰打在砸落的铁桨上,贺三只觉一股蛮狠的力道,犹如骇浪一般,汹涌澎湃,他全然抵挡不住,身子往后飞去,同时手里的铁桨抛飞出去,将院墙砸了一个大洞。
“不愧是徐志阳,竟然连内家功夫,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再给你二十年,只怕你都能赶超李如一啦!”
说话之人,乃是黑脸道人。
徐志阳斜眼看过去:“师尊伟岸在前,徐志阳可没这胆!”
说着,竟然主动朝黑脸道人扑去。
一旁的白脸道人立时挥掌,与黑脸道人一块,迎对徐志阳。
徐志阳见了,便改单手为双手,与阴阳人硬碰了一掌。
他以一己之力,竟将那二人震退数步,自身反倒是分毫微退,其内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但素来以内家功夫见长的阴阳人被他一人击退,不但不感到羞耻,反而似遇强则强,显得十分兴奋。
那黑脸道人喊道:“再来!”
随即与白脸道人一起,并肩而上。
徐志阳又是双掌齐出,掌力同样如排山倒海,相较于前一掌,丝毫未有放轻,再度将这二人击退七八步。
“你二人,便是通过采阴补阳的邪路子来提高内功修为的阴阳人罢!”
黑脸道人上前一步,道:“不错,正是我兄弟俩!没想到,我兄弟采阴补阳这么多年炼出来的内功,竟然还比不过你一个日日粗茶淡饭的闲人!”
“粗茶淡饭,养的是性情;闲居不争,走的是大道,又岂能是你们这等走歪门邪道的人能比的。”徐志阳说时,主动朝阴阳人奔袭过来。
他速度如风,阴阳人势必是逃不掉的,只得有被迫接了他一掌。
然而阴阳人虽然大感吃力,嘴角却是各带笑意,恍如遇到对手的武痴一般。
徐志阳正感好奇,忽听得那黑脸道人喊道:“阁下接连用功,难不成没有发觉心口处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徐志阳一怔,调运真气潜往心口方向,果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似针扎一般的刺痛。
他脸色一变,喝道:“是毒!”
“不错!”白脸道人道:“世人皆知我阴阳人采阴补阳,修炼的是内功,却不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同样擅长用毒!”
徐志阳眉头紧蹙,心中寻思,方才处了与此二人对掌,并无其余接触,定是不可能被他们下毒的,难不成,他们的掌也是毒掌?
他刚想到此处,李学鹏已急忙扑了上来,作势扶住徐志阳,嘴里慌乱喊道:“师伯,你怎么样啦!”
徐志阳举起手掌,摆了摆,道:“我不碍事。”
哪知他话音刚落,前一刻尚是满脸惶急的李学鹏,脸色突然阴沉下去,嘴角浮起一抹邪笑,同时右手握掌,朝徐志阳背心打去。
他这一下,端的是是猝不及防,徐志阳被他打上一掌,身体往前一倾,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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