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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人心剖测

    姜海晏身体紧靠着李恭,明显感觉他在战栗,忙道:“要不……咱们还是偷偷走吧。”

    李恭不理姜海晏,忽然抓起一旁的酒罐子,猛地朝大门砸去,怒道:“诸位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怎的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后生晚辈!”

    白脸道人丝毫不以为耻:“我等若是在意这些虚名,也不会合力对付你李家。怎么样,李门主,若是心疼你儿子的话,不妨早些将太白剑谱交出来,你我双方都好过。”

    李恭冷道:“简直痴心妄想!鹏儿,你祖父何等豪杰,你可莫要向这等小儿折腰,堕了咱们李家的威名!”

    “爹爹,我……理会得!”

    白脸道人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继续啦。邱道友,烦劳你去寻些盐水、辣椒水来。我倒要看看,这纨绔公子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邱自鸣默不作声,却已是转身去了。

    白脸道人忽又看向疼得满脸是汗的李学鹏,阴笑道:“你瞧,你爹爹全然不将你的性命当回事,更是放着你在外边受苦,他自己却躲在里边,当缩头乌龟。你这样的爹爹,要他有何用处?不如你跟着我等做事,岂不比在此受尽折辱后死掉强?”

    李学鹏傲然道:“我李学鹏虽无甚本事,也决计不会与尔等无耻之人同流合污!”

    白脸道人也不动怒,笑道:“不错,李公子虽是纨绔,却也是个痴情种。老二,适才在万香楼内,你可见到那姑娘啦?”

    “自是见到了的。”

    “我瞧着那姑娘的姿色还不错,等我们解决完李府之时,再回去好好玩玩那个姑娘,你道如何?”

    黑脸道人阴笑道:“大哥之议甚妙!”

    白脸道人看向被他扣着跪倒在地的李学鹏:“啧啧,那样的水灵的姑娘,想必在哪都是万人追捧的。待咱们玩完,还可以将她弄出万香楼,送到蒙古人的营帐里当军妓,让她天天都服侍几十上百个蒙古粗汉……”

    二道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将众人当作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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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众人听来,均知他们是在刺激这位公子哥。

    哪知李学鹏阴沉良久,却是一声冷笑:“那样的婊/子,我已与她再无瓜葛,你们想要借她来使我就范,自是痴人说梦!”

    反倒是屋内的姜海晏听了,心中一阵懊恼。他决计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挑了一个姑娘,竟然给这个姑娘带去了天大的祸事。

    他当即高声喊道:“二位道长,此事与那姑娘绝无干系,你们都是前辈高人,何必要为难人家一个柔弱姑娘!”

    李学鹏听到这个声音,当即一僵,喊道:“姜海晏,你是姜海晏!”

    “不错,是我!”

    李学鹏醒过来时,姜海晏已听李恭的话、将屋门关上,是以李学鹏一直不知姜海晏竟然也在屋里。

    “你……”李学鹏获悉姜海晏也在,心中翻腾的怒火登时迸发而出,竟一时忘了自身初境,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无耻小贼,跑到我家来作甚!”

    姜海晏怔了怔,只道:“我与那姑娘绝无任何干系!”

    “绝无任何干系?嘿嘿,我都快忘了,她只不过是青楼里的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妓罢了!”

    姜海晏情知李学鹏对他与红叶都有了极深的恨意,一时无法消解,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做解释。

    又听那白脸道人道:“既然李公子心中憎恶那姑娘,何不投诚我等?我们此行诸人在此向你保证,今夜一过,我兄弟势必将那姑娘送到你房间。至于……你要怎样处置她,还不是任你心意。”

    黑暗中的李恭久未听到李学鹏回话,神经一紧,说道:“鹏儿,青楼女子本就是水性杨花,你岂能因为这样一个女子,便自甘堕落!”

    忽听得李学鹏一声苦笑:“爹爹,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废物?”

    李恭听得他语气不大对劲,甚是忧心,急道:“青楼女子,出身不干不净,爹爹不让你娶她回家,自是为了你好。”

    李学鹏的语气忽然加重了几分:“可是爹爹,在你和母亲的眼里,我只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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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资质平庸,书剑两不能成的废物罢了。我承认,我习武不行,读书也不行,但你们除了一昧地对我严加管束、责备,甚至是责罚,却从未关心我半句。你道那是为我好,又何曾问过我是否想学剑、想读书?天下如此之大,难道只有这两条路能够让我过好一生吗?我喜欢红叶,那是因为在你们骂我、罚我之后,只有她肯安慰我、关心我。我向来胸无大志,只不过想寻一个红颜知己罢了……”

    白脸道人忽道:“以前你是没得选,今日若是从了我等,今后你要如何,只消得不要违背小姐和蒙古人意愿,自然都由得你,如何?”

    李恭急忙出言打断:“鹏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学鹏静默良久,已想明了来人身份,声音亦已冷了不少:“爹爹,我从前事事都听从你的吩咐,可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现在……还分什么蒙古、宋庭?天下迟早都是要被蒙古一统的,届时我们又该如何?何况……这几年来,爷爷不也没与蒙古人为难了,我们……”

    “住嘴!”李恭听得李学鹏心念已有动摇,喝道:“别的不说,单是你母亲丧生在这些人手下,便是血海深仇,更有全府上下,二十几条人命,岂能当作什么都未发生过?你爷爷之所以蛰伏起来,是因他知道大限将至,不想连带李家一块遭罪。仅是退一步,不参与宋、元之事,他已是万分自责,今日若在,岂能容你投降!”

    他这番话义愤填膺,姜海晏只觉得李恭激愤不已。却在这时,他忽觉李恭拿了个什么东西,塞到了他手心里,同时又接连抛出好几罐酒,有的砸在墙上,有的砸在草地上,有的则砸在架子上。

    姜海晏已知他决议赴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又觉李恭站起,他忙着起身,又听李恭凑到他耳边,轻轻嘀咕道:“趁现在,你速速从酒窖逃走。若有机会,记得将这东西送到竟陵西湖岸边,一个名叫‘徐志阳’的手中。那是我的师兄。”

    一语说完,将姜海晏往身后一甩,叮嘱道:“这一回,你不必再犹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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