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寂静。
抬眼对月,朱成钧站在窗台等了良久也不见再有动静传出,心里忍不住怀疑,这个女贼人进县太爷的府邸如入无人之境,会是府上之人?在还没交出搂钱计策之前,朱成钧断定张弘成不会轻易派人前来刺探,由此可见深夜造访的神秘人跟张弘成不是一伙的。
兰儿见朱成钧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怯生生地靠了上来,问道:“有人监视我们?”
带着迷烟来搞监视?以贼人的高强本领,朱成钧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朱成钧对兰儿的话充耳不闻,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一步步逼近,沉声道:“你刚才有机会刺杀,为什么不动手。”
“我……你……你想怎样……”在朱成钧的逼视下,兰儿一脸惊惶地向后退。
“噗……”朱成钧一点点将兰儿逼到墙上,满眼邪魅地看着她神色慌张的俏脸,说道:“如若我们时刻都处在监视中,该怎么做才能打消张弘成的顾虑?”
看到眼前男子犹如饿狼的双眼,兰儿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口。
“我……你若用强……我就……死给你看……”兰儿倔强地将脸瞥向一边。
朱成钧冲兰儿邪邪一笑,收起吓唬她的恶趣味,转身就向卧榻走去。
朱成双手抱头躺在榻上,睁着两眼看着床顶细细回想从走进县太爷府邸后的一幕幕。此番与张弘成、陆祖安、许师爷之间的大计完全是密谋,消息还不至于过早走漏。来到县太爷府邸才数个时辰,当晚就被神秘人盯上了,朱成钧愈发察觉到这座深宅大院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一次贼人刺探未果,短时间内不见得会有第二次行动,人身安全无须担忧。
正要盖上被子睡觉,不经意间看到兰儿手脚局促,情态忸怩地站在床前,朱成钧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怎么?要刺杀可以等我睡着后再行动,若是侍寝,就请……”说着,朱成钧露出要将兰儿剥光的猥亵眼神。
“啐……你这人……”稍稍收起气愤,兰儿委屈巴巴的低声道:“我睡哪?”
“随你。”朱成钧把头一偏,盖上被子就呼呼大睡。
兰儿花魁就算再如何淑女,此刻也产生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感觉似乎等了许久,躺在榻上的可恶男子仍不见有半分怜香惜玉的表示。兰儿悠悠苦叹,对上这么一个无赖还能咋样,认命呗。兰儿轻咬红唇,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刚伸出颤抖的素手想要去扯被子。
“被子足够大,分你一半。”朱成钧突然一个转身将要‘作恶’的兰儿抓了个现行。
兰儿脸色羞囧,虽领了他的情却还是不得不警惕,警惕道:“你……不许乱动!”
朱成钧瞪了兰儿一眼,轻哼一声:“谁不老实,眼下还没准。”
兰儿一双秀眸冒火含含煞,对这个家伙恨得牙根痒痒。
直到蜡烬灯熄,朱成钧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久久不曾松懈分毫。
透过纱窗的月光洒了进来,朱成钧看了看兰儿甜睡的小脸,跟一个陌生男子同床共枕都能卸下心防,相比之下朱成钧发现都有点看不起自个儿了。
高度紧张的神经松下来后,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很快就向全身蔓延。
这个年头做贼的累,防贼的貌似更累。
晨曦破晓,融雪后的阳光看起来似乎更加明媚耀眼。
略略睁开惺忪睡眼,朱成钧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压着,不过触感是真的好。
看似温婉娴静的兰儿,她的睡姿实在是……不太老实。
看到睡得正香甜的兰儿,朱成钧也是被迫赖床了。佳人一条柔软的绣腿就搭在自己小肚子上,稍一动就会将她惊醒。为了避免吵醒她后的尴尬场面,朱成钧闭着双眼假寐,顺道享受那绝妙的感觉。
“嘤……”兰儿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娇柔的身子在朱成钧身上蹭了蹭。
感觉到兰儿的举动越来越旖旎挑逗,朱成钧吓得强行忍住血脉贲张的冲动。
“啊!……”两人几乎同时大呼出口。
兰儿睁开迷离星眸,当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男子,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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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跳起身来。
兰儿收回绣腿的那一刹那横扫而过,差点没弄折了朱成钧的小兄弟。
“你!……混蛋……”兰儿指着朱成钧斥道。
朱成钧连忙检查挫伤之处,还好只是被用力蹭了一下,并无大碍。
“怎么着,昨晚到底是谁不老实了……”
“你还说……下去!……”羞愤到极点了的兰儿手脚并用,对着朱成钧就是一顿好招呼,此刻的她跟市井泼妇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哎哟……”
猝不及防之下挨了兰儿那么一记狠蹬,朱成钧狼狈至极的摔到地上。
一番撕扯后兰儿这才察觉到自己衣衫半裸,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气得当即抓过枕头一个猛砸,怒道:“出去!”
朱成钧在兰儿的驱赶下,支着磕伤的腰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女子盛怒之下的雌威,朱成钧这一回算是亲身领教了。
刚用过早饭,王管家就前来通知说三夫人云盈袖要见自己。
想起昨日三夫人在眼前走过的那一抹诱人风姿,朱成钧的心不禁一阵荡漾。
想着能早些见到风情妩媚的三夫人,无奈新伤在身还没缓过来。
磕到紧要处可不是闹着玩的,朱成钧边走路边抚慰淤青的后腰。
二人走在廊道上,王管家看到朱成钧此刻的狼狈模样,心里直呼年轻人不懂节制。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如此美色当前,累些也值得。
朱成钧看到老王的神色,岂会看不出他此刻所想,横了猥琐老王一眼,问道:“王管家,张大人的几位夫人都在府上?”
后宅宫斗的大戏,朱成钧以前可看过不少,自己一个男子出现在县太爷女眷的后院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到时狐狸没捉到反倒惹了一身骚那就太划不来了。
“朱公子想多了,这座府邸就三夫人一个女主人。”老王管家淡淡的说道。
老王的一句话看似平淡,实则信息量巨大,敢情县太爷在钟离县还有好几座金屋,每座宅院里面都藏着一个美娇娘?那还不得把县太爷虚虚的身板掏成棺材瓤子。
朱成钧满眼促狭地看着老王,说道:“在下敢不多想,都理解。”
王管家听了朱成钧的话,总感觉都不是那个味,让人越想似乎越有味道。
王管家认为有解释清楚的必要,当即解释道:“张大人的家眷远在留都,三夫人也是两年前才被张大人……”妄议主子私密事,不妥,王管家知道自己嘴碎了,连忙打住。
张弘成调任钟离县县令也不过四年时间,上任两年就在主政地纳了一个年轻美妾,更要命的是这个美妾迄今为止仍为处子之身,朱成钧不由得对三夫人云盈袖越来越感到好奇。
出云苑,三夫人云盈袖居住的大院。
“朱公子,三夫人在院中等您多时了。”圆门外一个俏丽侍女拦住二人的去路,却唯独对朱成钧放行。
王管家似乎对出云苑颇为忌惮,转身拔腿就走。
院中依稀可见残雪,水榭凉亭内一裹着洁白狐裘的绝美女子正焚香烹茶。
侍女将朱成钧领到亭中对三夫人微微施了个礼后便下去了。
“朱公子不必拘谨,请坐。”三夫人皓腕轻抬顺便给朱成钧斟了一杯刚泡好的新茶。
请客落座,斟茶待客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那般自然流畅,却又不失优雅贤淑,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觉。
朱成钧轻轻端起茶杯,借喝茶的这个小动作看了看四周,发现偌大个出云苑就只自己与云盈袖二人。县太爷不在,云盈袖就能做整座大院的主,没有她吩咐想来没人胆敢冲撞。
“好茶,夫人好手艺。”朱成钧客气的赞了一下。
“咯咯……”云盈袖掩唇娇笑,眉梢挑了挑,腻声道:“就手艺好?人呢?”
云盈袖妩媚撩人的娇态和柔糯软语让朱成钧为之一愕,心道:这娘们想干嘛?
看到朱成钧的窘状,云盈袖优雅起身端起茶壶弯腰又续了一杯茶,见朱成钧盯着自己玲珑浮凸的胸脯看,云盈袖还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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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了挺,眉梢间充满挑逗意味。
朱成钧连忙移开目光,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些微诱惑都经不起。
亭中茶香四溢,空气中似乎蕴含着那么一丝丝甚是熟悉的淡雅清香,朱成钧知道这是云盈袖身上胭脂水粉夹着体香的味道。朱成钧忍不住拿这缕香味与昨夜窗外残留的味道相比较,越想就感觉越相似。想到这一层,朱成钧一颗心不淡定了,眼前这位风情妩媚的绝色尤物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这一刻,朱成钧有一种掉入盘丝洞的感觉。
“朱公子,妾身有何不妥?”云盈袖感觉眼前这个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像其他男人那种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神色,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
朱成钧轻轻移开钉在云盈袖脸上的目光,拱了拱手说道:“还未请教夫人让在下过来是所谓何事。”
“妾身不过是对朱公子感到好奇,想见上一见,身为这座宅子的女主人不也应该好好招待上门的客人?”云盈袖红润樱唇弯起一抹浅浅的魅惑。
“仅此而已?”朱成钧趁云盈袖眼波流转的那一刻假装不小心弄丢藏在袖中的竹管子,且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只见云盈袖眼中闪过一缕厉色。云盈袖眼中的神色一闪而逝,捕捉到这细微的异色朱成钧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昨晚那个不速之客。
云盈袖螓首微倾迎上了朱成钧审视一般的目光,不再掩饰,娇声说道:“朱公子好重的心思呐,不愧是大人看重的少年俊杰。”
朱成钧也不妨将话挑明了说,道:“夫人聪慧剔透,在下就不卖关子了,昨晚窗外之人想来就是夫人了。”
“正是。”云盈袖秋水盈盈的妙目看了朱成钧一眼,接着说道:“朱公子不像是身怀武艺之人,竟能察觉到妾身的存在,难得。”
朱成钧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从云盈袖的手下逃脱,干脆将话都摆上桌来说:“夫人请在下到此,绝不仅仅是为了喝茶闲聊吧,不妨明言,省得互相揣测。”
云盈袖一挥衣袖,脆声道:“朱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妾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敢问朱公子此番受张弘成所邀,究竟所谓何事。”
云盈袖竟直呼‘夫郎’大名,出嫁从夫,这可有悖礼教。
朱成钧笑了笑,道:“夫人乃张大人的枕边人,又何须来问我。”
当朱成钧说到‘枕边人’三字,云盈袖秀眉微蹙,浮现浓浓的厌恶之色。由此朱成钧更加断定云盈袖委身张弘成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心中也对云盈袖的身份更加好奇。
云盈袖很快就恢复了精明睿智,微笑道:“恕妾身直言,朱公子身不由己?”
朱成钧自信道:“虽身不由己,在下料定张大人一时半会还不至于为难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朱公子就不为将来考虑?”云盈袖优雅的抿了一小口茶。
云盈袖跟张弘成显然不是一路人,既然是敌人的敌人就可以通力合作,为摆脱张弘成的控制,朱成钧有意跟身怀绝技的云盈袖暂时合作,说道:“云姑娘想从在下身上得到什么,大可以直言。”
云盈袖嫣然一笑,说道:“我对朱公子的取利之道颇感兴趣,心中对你与张弘成之间的密谋也是深感好奇。”
朱成钧淡淡一笑,回道:“难得在下的区区小道孩入得了姑娘的法眼,至于在下与张弘成达成的密谋奉劝姑娘不要过分好奇,此事牵扯之深,波及面之广,只怕远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在下一个献计人眼下就落得个软禁的下场,很难预料事成后那幕后之人会对在下采取何种手段。”
云盈袖轻轻颔首,说道:“感谢朱公子的忠告,我可以助你摆脱张弘成的控制,公子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
朱成钧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是进退两难,当下有一种未出狼窝又进虎穴的感觉。甭管云盈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当即承诺道:“在下可以答应云姑娘的条件,有效期仅为三个月,期限一过还望姑娘可以答应不为难于我。”
“成交!”云盈袖举起玉掌,朱成钧与之击掌为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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