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司徒狂雷急促的大吼,再加上亲眼目睹一排足足五支巨大的弩箭,将数十人穿透且尚有余力射向更远处的兽群。
此刻,自然没人再敢站着充当活靶子,一个个,尽皆匍匐在地,警惕的四处张望着,严防再次射来的暗箭。
“诸葛联弩…”
司徒狂雷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他是第一个发现弩箭射来的,自然的,当先做出反应匍匐在地的也是他。
此时的司徒狂雷脸色很难看,一只脚刚从野兽的泥潭里走出来,另一只脚又陷入敌人暗地里的算计中,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被搞得焦头烂额。
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是人都会小心谨慎对待,毕竟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无论何时何地,人,都是惜命的。
因此,司徒狂雷,连带着麾下仅剩的万余将士们,一个个趴伏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暴露了自身,毕竟谁也不清楚暗中的敌人还有多少未知的手段等着他们去以身试险。
更何况司徒狂雷本就是个纯粹的武人,单打独斗或是战场冲锋倒还可以,若论及谋略,则有点强人所难。
“所有人原地趴伏,待命!”
正如此刻所面对这种情况,司徒狂雷*地上左思右想了半天,一时愣是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只好无奈的下令全体隐蔽待命7
而此时不远处潜伏在草丛里的赵青,此时则不自觉的咧着嘴乐了。
目前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太大。虽然己方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但即便算上赵青自身也不过只有十一人而已。真的对上司徒狂雷麾下万余大军,且不说对方军中有多少似己方的高手,单是千百倍之多的人数优势就足以碾压己方。
如今这般双方各自有所忌惮,正好合了赵青心意,毕竟这边目前主要以拖敌为主,只要对方无法完成合围,相信唐天赐那边还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与此同时,唐天赐在交代完赵青之后便回到了隐逸村唐府。
之所以只身回来,除了对赵青的机关之术有着足够的信心之外,其实唐天赐还有着另一重打算。
早在数年之前,刚刚来到此地的时候,唐天赐无意中发现了不少桐油,也正是为此他才决定在此隐居。
而唐天赐在安定下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领着赵青等一百银甲卫开采桐油,并且分开储藏于自身以及每一名银甲卫将士们的居所内,为此还特地下令银甲卫的弟兄们在每一间房子内挖了地窖。
直到现在,除了唐天赐自身,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白过来唐天赐命令他们挖地窖的目的所在。
而这些分布于隐逸村各处地窖中的桐油,正是唐天赐不是特别忌惮司徒狂雷五万大军的底牌。
先前转移村中老幼妇孺,以及支开所有银甲卫弟兄们进而只身一人返回村子,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引燃这些桐油而避免伤及无辜,毕竟火势一旦蔓延开来,不是轻易就能控制住的。
只是,令唐天赐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家中却坐着一个此时、此地最不该在的人。
“回来了。”
苏静萱平静的起身,一如往常一样冲着唐天赐甜甜一笑,随后若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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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准备碗筷,招呼唐天赐可以吃饭了。
稀里糊涂的来到饭桌旁坐下,桌上有荤有素,有酒有肉,看得出来这顿饭苏静萱做的很用心。
然而,此时的唐天赐脑子已然一片空白,昔日智珠在握,决胜千里之外的镇边侯唐天赐此时却像个傻子一样,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苏静萱忙前忙后。
看着满桌的酒菜,此时的唐天赐既感动又愤怒,个中滋味可谓是五味陈杂。
近一天一夜来没吃没睡,方才还不觉得,此时面对桌子上的好酒好菜倒确实感觉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一杯浊酒下肚,连日带夜的疲惫,似乎祛除了几分,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唐天赐忍不住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一旁的苏静萱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的为他再满上一杯。
“唉!”
思来想去,虽有千言万语,终归不过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一声叹息,苏静萱莫名的心中一疼,夹菜的手不由得一顿。放下碗筷,轻轻的倚靠着唐天赐宽厚结实的肩膀,她知道唐天赐此时心中不悦,但她也有她的坚持。
“静萱啊静萱,你真的不该回来!”
感受着肩头苏静萱发间的馨香,唐天赐闭上眼,无奈的摇摇头。
心绪平静下来的他,大概猜测到了苏静萱为何要回来!只是相比于自己,他觉得还只是个孩子的唐小雪不能没人照顾。
依偎在唐天赐肩头似小鸟依人的苏静萱嘴角微扬,露出甜甜的笑容,自语般轻声呢喃,“这世间,唯天与雪藏于心间,其余种种,于我不过云烟。浮生若梦,生不能似那比翼鸟,岂可苟活;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唐天赐身躯一震,低声呢喃了一遍。
“静萱,你…”
“杀啊,杀……”
就在此时,屋外骤然响起一片喊杀声,竟是朝廷左右两路大军悄悄摸着进了村。
而唐天赐此时倒是释然了,既然事已至此,又何需过于强求,或许一开始没有询问苏静萱自身想法的安排就是错误的。
再次举杯饮尽杯中酒,唐天赐抚摸着苏静萱的秀发,发自内心的笑了。
所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都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随意吃了几口,唐天赐心满意足的牵着苏静萱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走了出去。
而此时,不仅是唐府,就连整个隐逸村,都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朝廷军士。相比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这些人不是来听候唐天赐调遣,而是来取他性命。
或许是镇边侯这几个字威名在外,以至于朝廷这两万之众的大军在唐天赐出现在大门外时,愣是迟迟不敢动手。
但人性毕竟复杂,无论何时,总会有人敢于站出来,或许是利欲熏心,或许是忠肝义胆,亦或者是出于一些其他别的目的。
这类人,一般为数不多,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横死当场。
自然的,在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忍不住直接朝着唐天赐出手。
只是这几人,在唐天赐眼里与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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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一般无二,唐天赐只是随手弹出几颗石子便穿透几人的眉心、咽喉等要害,随手就了结了几人的性命。显然,几人也不过是泯然于众人中的平凡莽夫罢了!
弹指间夺人性命,唐天赐随意显露的这一手,无形中使得众朝廷军士们对他的忌惮更深,原本更多跃跃欲试着打算出手的人,看着眼前软倒在地,死不瞑目的同伴尸体,不由得又收敛起自身的杀意,缓缓退了回去。
挽着苏静萱纤细洁白的藕臂,犀利的眼神扫射四方,目之所及,众人尽皆低头躲闪,原本气势汹汹的朝廷军士此刻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一声叹息,唐天赐摇了摇头,轻声呢喃着,“谁人不是爹生娘养,谁人家无老幼小!唐某无意造杀戮,奈何世事多逼人。”顿了顿,接着又大喝警告道“尔等听着,不想死的速速离去,否则生死自负。”
一句警告,既是对眼前数万生命的劝诫,也是对他自身心灵的安慰。
唐天赐一番话,看似轻飘飘,但却清晰听在眼前数万人耳中,犹如晨钟暮鼓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一时间,许多人眼中闪烁着犹豫之色。
“司徒大帅有令,凡临阵逃脱者,就地格杀勿论,家眷发配边疆,世代劳役。”
人心涣散间,为首领兵者见势不妙,立即猛地抬出司徒狂雷震慑。果然,此言一出,原本犹豫的军士们眼中不再犹豫,取而代之的则是决绝,那是一种无可奈何,虽死无悔的决绝之色。
很多时候,人,总是在无知中喜欢背道而驰,等到真正明白的时候,却发现再后悔时已然为时过晚。
军心汇聚,领兵将领随即趁热打铁,抽出腰间战刀,遥指唐天赐和苏静萱所立的之处,用尽全身力气怒吼出声,“取唐天赐首级者,封千户侯,赏银万两,给我杀…”
“杀。”
“杀。”
“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先有威逼在前,对这些普通军士而言,此时的他们根本就没得选择,只能随着领兵将领的一声令下,紧握着手中兵刃,鼓起勇气,嘴里呼喊着“杀”字以壮胆气,浩浩荡荡的朝着唐天赐冲杀而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唐天赐,暗暗叹了口气,眼下毕竟各为其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选择,他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
眼看着一个个手持兵刃,满眼凶厉之色的敌人越来越近,而身旁的唐天赐却始终无动于衷。苏静萱虽没见过这阵仗,却也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唐天赐不动,她自然也不会动。
说好的同生共死,自然就要同生共死,怕死,她就不会回来。
眼看数十人已然冲至近前丈余处,无数冰冷的枪尖在眼前不断放大。
“要死了吗?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真的还有来世?”
微笑着望了眼身旁这一世的男人,苏静萱学着唐天赐的模样,默默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就在长枪枪尖即将刺入两人身体,冰冷的枪刃带着刺骨的寒意,惊的苏静萱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之时,唐天赐终于动了。
只见唐天赐右脚在脚底下的青石地面上猛然一跺,一股无形的气浪霎那间席卷身周,竟硬生生将围杀而来的数十人震的抛飞数十丈之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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