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水浒后传之忠义乾坤 > 第二回:众英雄再聚忠义堂

第二回:众英雄再聚忠义堂

    诗曰:自古成败多少事,但登高阁无限愁。且将黎姓回头望,问在朝中几人侯?富贵歌楼舞榭台,凄凉废冢烟尘土。请君莫问忠义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啊!我只觉这头忽地好生疼痛,不知所为何事?我不是被那御赐的毒酒给毒死了吗,怎地又能在此见到众位昔日梁山之弟兄耶?”这宋三郎宋江在一阵迷蒙中睁开眼看时,只是随口不经意道出此番奇怪话语。却见身旁已经聚集了不少旧日梁山义士,仔细看时,正是卢俊义、晁盖、吴用、武松、林冲、鲁智深、李逵、花荣、杨志、燕顺、朱武、王英、杜迁、樊瑞等众人。

    见宋江彻底醒转过来,那李逵赶忙凑上前去,关切道:“公明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可想死俺铁牛了!你不知道你昏睡的这几天时间里,可把俺着急坏了!”

    “铁牛,真的是你?你怎地喝了那御赐的毒酒如今还未毒发么?”此时宋江一脸疑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俺铁牛,公明哥哥,你可算活过来了!害俺好一顿哭诉,只把那老天骂了个通透,亏得那该死的老天终究没辜负俺的眼泪,还了俺一个活生生的公明哥哥!”铁牛边说着,大颗滚烫的热泪就从那眼角流了下来。

    众人闻得此言,忽地大笑起来,一时间,脸上阴云尽皆散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荣,你不是也喝了那毒酒吗,怎地也还活生生在此?”

    “是我师尊罗真人设法救了众位弟兄!”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宋江定睛看时,原来是公孙胜推门进来了。

    “我师尊罗真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早已预知天数。他老人家原是离脱尘俗之人,但念我等梁山众弟兄保国安民,替天行道,又知必将有大劫难降于众弟兄,于是早早吩咐我做好万全准备,凡皆梁山兄弟,只要死后,均叫我密送于这蓟州二仙山紫虚观中,他再作以死而复生之法事。”公孙胜将这前因后果与这宋江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世间竟有如此神人,法力之大,竟可行这死而复生之事。快快扶我起来,我定要好好答谢这有等神通之能人!”宋江说着,便要起身亲自拜谒答谢这罗真人,但觉浑身软弱乏力,虚空异常,一时动弹不得。

    此时那公孙胜只把手一摆,示意宋江不要乱动,以免妄泄真气,又掏出一粒金灿灿的药丸,道:“此乃师尊罗真人之所予也,公明哥哥且尽快服下,以养三魂七魄之生气。”说着,便凑近前来,与那宋江服下。宋江只觉浑身气力立时恢复大半,不由得赞叹道:“此药真乃神仙之药也,竟有如此效力,人间何处寻来?”

    “我师尊现已乘那冯虚御风,羽化登仙而去了。早前我曾听闻师尊自言,他乃是天上太乙金仙转身,此世只为下凡历劫而来,劫难一过,便要回归天位,哪敢在这纷染世俗红尘久作逗留。”有诗为证,诗曰:本是金仙历劫难,化作真人来下凡。救得天罡地煞后,此行功德便圆满。羽化登仙乘风去,涅槃重生坐狮前。天宫再炼无上法,不留尘念在人间。

    宋江听闻此言,心中感慨良多,只是起转身来,走下床榻,倏地拱手作揖,向那上天告问三声,道:“大谢玉天太乙救苦天尊!大谢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大谢青玄祖炁玉清元始天尊妙无上帝”

    话说这宋江自神游幽冥地府一梦归来,只觉世间倏地过了不知多少年月,问那黑旋风李逵之时,李逵只道:“公明哥哥不知,你昏睡已有三月有余!”

    待公孙胜将紫虚观之杂事尽皆理毕,又妥善安置了师尊罗真人之尸身,便应罗真人生前之嘱托,与徒弟樊瑞、朱武随其余众人只管再从哥哥宋公明之编排。宋江等众人欲再度于梁山水泊安营扎寨,以寻复仇朝中奸佞小人高俅、蔡京与童贯之流,不为它事,但求秉正天道,使那公理与忠义得以长存于世间也。

    话说这一日,原梁山水泊死后而还之众人及托塔天王晁盖,经过一番精心乔装打扮,改妆变容,扮作路过客商之后,这才随着那头领宋江,直往那梁山水泊而去。途中,这宋江把那托塔天王晁盖生前死后之事尽皆重新细说了一遍之后,晁盖便对梁山众人之事了然于胸,时而咋舌惊叹,时而扼腕叹息。

    这一路说来,竟是自蓟州二仙山紫虚观向水泊梁山进发已半月有余,他们在数日前就已路过那瀛州置下之河间县,此时正是在那阳谷县境界。宋江准备叫梁山众人在此歇脚安榻,待安眠休整之后再向那寿张县进发,最后到达梁山水泊,冀希再图顺天护国之大业。

    “我等此时正到那阳谷县之境也,可惜那武松兄弟并不在此,为尽孝义之事,我等且代那武松兄弟往武大坟前拜上一拜,以慰其兄武大在天之灵也。”这宋江见那界碑石头上所书“阳谷县”三个大字,不免想起昔日之行者武松兄弟来:在征讨方腊之时,其在乌龙岭被那包天师砍断左臂,班师回朝途中,又于杭州六和寺出家为僧,终日坐禅,未得再与梁山众兄弟相见。想到此处,宋江不免有些心忧神伤,待转头看向众人时,只见众人亦是暗自落泪,伤感之情溢于言表。

    “公明哥哥说的正是,我与林冲同那武松兄弟情如手足,更是同在杭州六和寺出家,这便是最大的因缘。想我鲁智深,人送外号‘花和尚’,生平做过不少恶事,幸得那钱塘江送来潮信,我这才开悟,自我坐化,圆寂而去。”正是: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无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此时站在一旁的林冲也赶忙出来搭话,道:“我与武松兄弟情深似海,我在风瘫之时,幸得其与智深兄弟悉心照料,不然早已归去那阎王殿中久矣,哪还有那苟存在世一年之命复存焉。今日既是已到阳谷县,我等定然是要去为那故人之亡兄拱手作揖,拜上几拜的!”

    这宋江听了鲁智深与林冲的话,只把那手一挥,对众人言道:“昔日梁山水泊之弟兄们,我们幸遇那蓟州二仙山紫虚观之罗真人解救,方得解脱死难。想我们当年梁山聚义时,是何等华茂逍遥,英雄义气,而今我等路过武松兄弟之桑梓,武松兄弟虽不在此处,而其兄却长眠于此也。我等且随智深与林冲兄弟前去拜谒,烧香点蜡,撒酒抛钱,以安其兄之灵也。”

    晁盖及其余众人,听闻宋江此言,心中更是郁意难平,只是随着鲁智深与林冲,紧紧追随,心中默默哀念被那歹妇潘金莲害死之武大。待众人到了武大坟前时,鲁智深与武大各自仰天长啸,两人似在发泄心中对世道不满、奸佞横行胸中之怒火,又似在嘲笑叹息佛家之善恶果报,更似对那武松为其兄武大快意恩仇痛哭之声。正是:善其身来不得报,武大冤仇武松销。惩恶扬善酣畅事,不教奸佞再弄潮。

    宋江及晁盖众人,对着那武大的坟头拜了三拜,见得天色已晚,这才在这阳谷县偏静去处找个客栈住下。到了客栈,众人刚落稳脚跟,只见这黑旋风李逵与那赤发鬼刘唐二人火急火燎,冲在宋江众人前面。此刻,李逵一招手,高声对那店小二道:“跑堂的,你过来!我们一行百八十人,你且给我们准备二十间上好客房,再来一百屉包子,二百斤熟切牛肉,二十大坛好酒,均分作二十桌。你黑爷爷我饿了,赶紧弄好端上来!”

    店小二听完这话,只是待在原地,不再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此时忙乱的众人齐刷刷看向李逵,只有那孙二娘与张青直直看着那店小二。李逵自是知道众人在看他,只是闭了嘴,不再言语。

    宋江见此尴尬情景,赶紧这李逵解围,只指着他黝黑的面庞,打趣道:“铁牛啊铁牛,你就改不了这猴急的性子,你喝酒吃肉也要先歇上它一歇,待我等喘口气罢!”

    等这众人反应过来,只是直直望着那黑旋风李逵,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客栈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之后,梁山水泊八十众人,分坐在那二十张桌椅之上,每个桌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均得四人凑成一桌,每人只是东西南北各自落座,又谈些闲隙之事。

    待到那店小二众人把那热气腾腾的大屉包子一一端将上来,又送上二百斤熟切牛肉,配上二十坛好酒。那向西落座之黑旋风李逵与向南落座之赤发鬼刘唐,早已安奈不住心中悸动之情,全然不顾及这一张桌椅上还有向北落座之林冲与向东落座之鲁智深。

    此刻,两人张开大手,正要去抓那笼屉中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却被邻桌之母夜叉孙二娘与菜园子张青喝住,道:“黑哥,赤哥,你们先别吃,待我等先试过这些包子药性,你们再吃不迟!这天杀才的黑店,开在这荒郊野外,许似我等在十字坡时一般,干起了那挑筋食骨生意!人在江湖,不得不妨!”

    这店小二一听这话,立马显出惊慌之色,屏息着颤动发紫之唇翼,而后顿觉下体失控,将那腥臊之物屙洒一地,过了许久,才是微微说道:“我等皆是遵从店家掌柜之意愿,客官莫要杀我!”

    那孙二娘尝了一口笼屉中的包子,又使劲一啐了一口,面神显露凶恶之色,大怒道:“果真如此,竟在包子里下了蒙汗药!若我没猜错,这肉馅也是人肉做成的罢!但不知你们究竟害了多少人之性命,真是伤天害理至极,如不早早悔改,死后当入十八层地狱是也!劝你们快快收手,否则悔之晚矣!”——今日这孙二娘说出此番话语,乃是劝这店家早早回头,枉伤人命,更是对前番其与夫张青十字坡所作所为深痛之悔恨也。有诗为证,诗曰:昔时作恶十字坡,杀肉更似堆山多。今世罪孽应重赎,悔将屠刀向石磨。

    “说的好,说的妙!但不知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我这风林店中,与我索命鬼手郝通天不痛快?”此时从后厨忽地窜出一彪形大汉,仔细看时,只见这大汉精壮无比,虎背熊腰,只一拳打在李逵这桌板上,这桌板登时便四分五裂。

    鲁智深与林冲却不慌不忙,只把那碎裂的桌片轻轻用手挡开,而后缓缓退开。

    “你他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你黑爷爷动粗?”一旁的李逵见此情景,眼疾手快,一把拉走刘唐,大声怒斥道:“你这厮好生无礼,今日惹恼了你黑爷爷,看我不两板斧把你剁将成肉泥,做成包子馅下酒!”

    李逵说着,抽出别在腰间那冒着寒光两大板斧,就要砍杀那粗鲁无礼的汉子,不料却被一个声音喝住:“且慢,杀鸡岂用宰牛刀,黑哥,且让我来!”

    众人循声看时,原来是那鼓上蚤时迁。此刻,时迁又道:“看你这汉子真不知死活,我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得那时迁一把扑向那粗壮的汉子,不料这汉子眼如利箭,早已看穿时迁的身手,只是将身一扭,躲开了时迁那凌厉一扑,再一脚向那时迁后背踢去。

    时迁自知形势不妙,只是登时回转身过来,双脚齐出,与那汉子抗衡,霎时间三足碰撞在一起,缠斗之间,难解难分。

    “够了!别打了,时迁你且住手,让我来与之较量一番!”这时,只听得一旁的鲁智深大喝一声,走上前去,只用单臂生生便把那三足分解开来。

    那粗壮汉子见此情景,脸上顿时冷汗直流,只是气喘吁吁地拱手抱拳,正眼看着那鲁智深道:“请问阁下是何许人也?怎生就了这般气力?与我阳谷县先前那打虎英雄武都头倒是有得一拼!”

    此时鲁智深只放声一笑,道:“我便是你阳谷县武都头梁山水泊之兄弟,人称‘花和尚’鲁智深是也!”

    “哈哈哈,误会误会!原来是鲁提辖到此!幸会幸会!不过我只听得鲁提辖已然在那浙江六和寺出家为僧,后不久便坐化圆寂,怎地又活生生在此?”

    “放你娘的狗屁,我等皆是顺天应命之人,哪容易就此死去!你这厮杀人食肉,怎生得如此狠毒耶?待我先揍上你一揍!”此时鲁智深面露凶狠之色,道。

    听得此言,郝通天怯怯道:“鲁提辖有所不知,只因世道艰难,赋税严苛,官逼民怨,真个是‘苛政猛于虎也’,故此在这苟活罢了!”

    “哈哈哈,原来是同道中人,那何不加入我们梁山水泊大军,做个‘保国安民,顺天护国’之真好汉耶?”

    这粗壮汉子听得“梁山水泊”四个大字,脸上有些惊喜之色,便再拱手抱拳道:“原来梁山好汉,真个是‘不打不相识’!小二,去把所有包子酒肉尽皆换将过来,我今日且要与这些好汉大醉一场!再备二十间上好客房,供众位英雄们歇息,万不可怠慢!还要把我这十余年之家财尽皆盘算清点,我愿尽皆奉送与各位好汉,以作日后大事之备。明日一早,就请梁山众位兄弟,定要带上我这十数年所积之家财,容我追随这些好汉直上梁上而去!”

    宋江与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称赞。那小二见此,立马前去照做。待酒菜齐备,这索命鬼手郝通天与梁山好汉大碗吃酒,大碗食肉,好不快意!

    翌日中午,众人修整完毕,宋江只把梁山众位英雄死而复生之因果,一五一十地对郝大通说了一遍,这才带上其与众人再往寿张县方向出发。只要过了寿张县,就是梁山水泊的地界了。

    梁山众人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终于在三日后,到达寿张县地界。此时的宋江喜出望外,只趁梁山水泊之众人稍作歇息之际,径自找了一个安静去处。他望着那近在眼前的旧时梁山水泊,不由得感慨非常:想来这次上天安排我们梁山水泊兄弟之重聚,必然是要我宋江做出一番大业绩的,然古今成大事者,必然要经历无尽之艰难!

    此刻之宋江,在这寿张县境内,眼看就要到那梁山水泊,心中已然思绪万千。又想起自己荣辱半生,竟已过得那不惑之年,不由暗自慨叹前路之渺茫,只是吟诵起盛唐年间人称“诗仙”李太白之《蜀道难》,聊以慰藉:噫吁嚱,危乎高哉!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公明哥哥,你在此吟诵些什么鸟酸楚文人之诗句呢,俺铁牛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此时李逵突然出现,让这宋江吓了一大跳。

    “铁牛啊,你也曾在这寿张县衙门大堂之内当得几天官,只把我当做那抢人闺阁之强贼,你可还记得否?”

    “记得,俺铁牛如何记不得!只因那泼皮假扮宋江哥哥抢了刘太公之女刘瑾娘,害的俺铁牛怒砍梁山水泊之杏黄旗,铸下大错,幸得众位弟兄请死相救,不然俺铁牛这颗脑袋早就搬家了,恐只做了那无头野鬼,哪还能再与哥哥欢聚!”

    “这吃一堑,长一智,你素来行事鲁莽,也不分个青红皂白,这可使不得,我梁山水泊之兄弟从来是劫富济贫,保国安民,你公明哥哥我怎会无故做起那强贼之事!”

    “是,公明哥哥说的,俺铁牛都听着,下次行事万不会如此冲动!”

    “那就好,那就好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梁山兄弟个个都是敢做敢当、知错能改的好汉!”

    宋江与这黑旋风李逵说完这话时,军师吴用与晁盖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等众人也凑近前来,“公明哥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得赶紧回到梁山,尽快谋取大事!”吴用着急心切地看着宋江,道。

    宋江闻得此言,语气立时变得铿锵有力,道:“好,我们即刻回到梁山!”

    过了那寿张县,梁山水泊之众人又走了约摸一日行程,终是到得了那水泊梁山。只见那梁山水泊,风景秀丽,正得鬼斧造化之工,真个是英雄好汉栖息之地,人间大好之去处:隐隐林峦,小小仙山。勾连叠嶂,江山无限。山石奇丽,摩天森枝高耸入云,潺潺水流鱼虾遍布;曲径通幽,古藤缠绕连绵不绝,花海映天鸟声啁啾。

    在看那梁山水泊山寨屋宇、庭院楼阁之时,宋江与梁山之众人不禁怒从心起,气向胆生。想昔日英雄聚义之时,为图保国安民,只将那“聚义厅”改作“忠义堂”,如今梁山水泊之众投顺朝廷,却不料被那奸人高俅、蔡京与童贯之流合谋陷害,此等奸佞之臣不除,家国社稷将难以安宁处之。

    “各位兄弟,幸得上天眷顾,我们梁山水泊之英雄才得以死而复生。我宋江本想带领众弟兄直奔皇城而去,为圣君攘除奸凶,庶竭驽钝,殚精竭虑,兴复宋室,不枉作那忠良死节之臣也。然今天子朝堂圣君徽宗皇帝被那奸人高俅、蔡京与童贯之流蒙蔽,听信谗言,使我等忠臣义士不得安生,真乃国之大祸也!况此去京都山险水恶,必有无数奸人挡道于前,使我等难以寸进也。”

    这宋江看着今日梁山水泊之秀景,又看得那残垣旧破之水寨,继而说道:“梁山水泊众弟兄们,我本郓城一小小押司,得蒙各位厚爱有嘉,又因晁盖哥哥中毒身亡,因此方才做得这梁山水泊头领,现晁盖哥哥死而复生,我自当还其尊位,誓死以晁盖哥哥为首。”

    待吴用等众人听得宋江这话时,不由得转头直直看向托塔天王晁盖,只见这晁盖倒是不慌不忙,只对众人喜笑颜开,道:“我晁盖自上梁山以后,并无寸功,而公明兄弟则带领你等两败童贯,三胜高俅,北征大辽南平方腊,实乃英勇之首领也,今我晁盖有幸再入梁上,只想在公明兄弟帐下做个无名小卒,誓愿追随其保国安民,顺天护国,万不可再做这梁山水泊之主也!”

    “晁盖哥哥,这梁山水泊寨主之位原本就是你的,今日我宋江还位与哥哥,哥哥万不可推迟,我等且听哥哥号令,来日杀入皇城,必是哥哥所立之不朽功业!”宋江此时显出谦恭之态,只对那托塔天王晁盖拱手作揖,道。

    “什么寨主不寨主,俺铁牛只认公明哥哥做这梁山水泊之主,往日哥哥领着弟兄们呼风唤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日子好不快活!怎地今日却推三阻四,不愿再当头领,反将寨主之位拱手让与他人?”这黑旋风李逵,到底是个心直口快之士,只是自顾自地说出心中所想,全然不顾众人在旁。

    “你这夯货,怎敢对晁盖哥哥如此倨傲不恭!我等本是晁盖哥哥手下之人,安能不行大义之事,反占山为王,却将晁盖哥哥置于何地耶?”宋江听李逵这么一说,慌忙喝住他,叫他不要再胡言乱语,徒生事端。

    “这寨主之位自是晁盖哥哥来做,我宋江不敢与哥哥争辉,哥哥只管放心当这水泊梁山之主,若有不服者,自当依军法处置之!”宋江态度变得愈发恭敬起来,只是一味让晁盖当寨主。

    这晁盖看向众人,心中自知宋江在梁山众位英雄中地位极高,只好谦谨推脱道:“想我晁盖与公明兄弟同为山东郓城人氏,因与吴用、刘唐、公孙胜及阮氏三雄智取生辰纲后遭官府追杀,上得这梁山只为找个栖身之所,却被落第书生王伦百般刁难,幸有林教头火并王伦,又推我坐上梁上第一把交椅,而我自知深谋远虑全然不足于公明兄弟,更无将相之才,日后定无法统率梁山众弟兄杀入皇城,铲除奸佞,替天行道。故此,我请劝公明兄弟只管放心做这梁山水泊头领,我愿做一小卒,但与众位兄弟吃酒食肉,逍遥快活!”

    “既是如此,得蒙晁盖哥哥诚惶多让,我宋江便再无理由推辞,依旧做这梁山水泊之主,只让哥哥与玉麒麟卢俊义同坐这第二把交椅,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宋江转头看向众人,只见众人振臂高呼,异口同声道:“甚好!甚好!”

    就此,宋江依旧还坐梁山第一把交椅,而晁盖与卢俊义同坐第二把交椅,而那索命鬼郝通天则是跟着花和尚鲁智深做了手下一副手。

    “今日咱们再上梁上,虽有百八十英雄好汉,然奇缺兵士,若要打入皇城,我等当招贤纳士,让更多人来到这梁山水泊,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晁盖哥哥与卢俊义兄弟了!剩下的,我们梁山水寨之小筑自归顺朝廷以来,年久失修,已然残破不堪。我下令,自今日起,我们众位兄弟各自出力,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重修梁山之屋宇,再竖“顺天护国”杏黄之大旗!此事交给军师吴用来安排,但请各位听从调遣,莫生二心!”宋江对众人只轻轻一笑,道。

    “既是在此安营扎寨,我们当修亭台楼阁,繁闹更比皇城,大家说是也不是?”此时吴用挥动手中羽扇,继续对众人说道:“我们依照东西南北中之方位,且修五处宫殿楼阁,只把那西方唤作‘保国宫’,东方唤作‘安民楼’,北方唤作‘顺天阁’,南方唤作‘护国殿’,至于这中方,依旧唤作‘忠义堂’,东南西北四座阁楼宫殿,分给众位英雄作安寝之所,中方‘忠义堂’依旧作吃酒食肉之地。众位,我们权且一心,在公明哥哥统领之下,共干一番大事!”

    众人听了,只是点头赞成军师吴用之议。

    再说这林冲与花荣却神色忧忡,似有难言之事,此时军师吴用察觉出两人异样,直截问二人道:“林冲与花荣,你等为何不乐耶?”

    这林冲看了看花荣,两人顿时心领神会,道:“吴用哥哥不知,想我昔日之梁山,原有一百零八将之众,今死而复生,却只有那区区八十余众而已,何来往日欢愉之乐耶?”

    “哈哈,你们两兄弟切莫心急,你们所思之事,正是我之所想也,今我等重上梁山,原好汉有七十又九人,今得又哥哥晁盖死而复生,同路之弟兄郝通天入伙,亦不过九九八十一人耳!其余二十又九人还未得来此梁山水泊重聚,此事当从长计议,待我等把梁山水泊之事尽皆齐备,再请那二十九位弟兄前来,共谋大事,决不能操之过急!”吴用轻笑着说道。

    “还有哪二十又九人?”宋江突然对军师吴用发问,道。

    这吴用看向宋江,道:“还有小旋风柴进、扑天雕李应、美髯公朱仝、行者武松、神行太保戴宗、混江龙李俊、活阎罗阮小七、浪子燕青、镇三山黄信、病尉迟孙立、圣手书生萧让、铁面孔目裴宣、锦豹子杨林、轰天雷凌振、神算子蒋敬、神医安道全、紫髯伯皇甫端、玉臂将金大坚、铁笛仙马麟、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铁扇子宋清、铁叫子乐和、小遮拦穆春、鬼脸儿杜兴、独角龙邹润、一枝花蔡庆、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二十九人,未在此与众位兄弟相聚!”

    “好,既是如此,我们且从长计议此事!”宋江一声叹息,道。

    “公明哥哥,明日之事明日再说,今日只管喝酒吃肉之事,俺铁牛又饿了!”众人听得李逵这话,忽地高声大笑。

    “好好好,咱们这就把那郝兄弟风林店中带上之酒肉,尽皆放开吃了尽!”

    众人听了宋江之言,缓缓走进那落满灰尘之“忠义堂”,只是往那尘埃堆积之处稍一清扫,端来旧时梁山之盘飧酒碗,便上座大口吃起酒肉来,逍遥无极。真个是:梁山再聚欢喜事,啖酒食肉乐无边。英雄何惧险阻路,再入京城杀贼奸。饮醉但在梁山睡,醒来复在水泊眠。生死由命自来去,一片忠义护国安。莫问天道归何处,试看泊外几林峦?侵晓雾雨化作露,不见万里旧江山!笑看新月开涧道,醉对吴钩奏管弦。朝阳裁冰及剪雪,长风疾劲破长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