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徐长安修行都是姜岁年在盯着,孩子虽然小,但论起尽心尽力来也是要比云玄不知道高出多少档次来。徐长安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利害关系添油加醋夸张出了个花儿来,终于唬得姜岁年同意替他保密,而自己悄悄带着东西来到了后山,打算在这里进行自己的二次爆破,不对,进行自己的技术迭代。
“要威力就要增大药量,增大药量就得增大体积,总不能打斗之中告诉人家先等一下我扔给你的罐子吧。”徐长安盯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又变成了在书店里抓耳挠腮的样子:“这是个悖论啊,哪有人打架的时候抱着个罐子啊,我又不是古拉加斯。”
思来想去,徐长安觉得还是自己思想有问题,不能光想着一次性把对手炸嗝屁,还是要追求一个性价比的,于是乎决定得做手-雷。回山之后忽悠姜岁年去二师尊那里偷了一些装弹药的小瓷瓶,都是拳头大小,正好合适。在实验了几次之后,发现确实小巧轻便,就是威力太小。只能几个绑在一起像流星锤扔出去,而且由于工艺落后,每一根引线虽然长度一致,但燃烧时间都大相径庭,属实是鸡肋。
不过徐长安并没有放弃,不停进行改良,总算是达到了较为满意的效果,接下来他找了块巨石,打算试试技术迭代的成果。
“行不行,就看这一次的了。”徐长安异常紧张,点燃引线甩出后立即躲到了树后面,一秒、两秒………五秒,只听得轰隆一声,巨石被粉碎,巨大的声浪将他掀翻在地,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米,巨大火云都窜到了天上,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蘑菇云。
“不对啊,没道理威力这么大啊……”
徐长安挣扎着爬起来,整个人被飞尘呛得治咳嗽,看着这满目疮痍:“咳咳咳………完了,这下子整个山上都得听到了。”这都不用跑了,徐长安看着方圆十米内折断的树木,来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干的。
“咳咳咳……吓死爹喽……这次火药威力怎么这么大?”他想要过去捡些瓷瓶破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的巨石已经魂飞魄散,变成了无数的碎片,但是在那个位置却有东西闪着轻微的幽蓝色的亮光,迷离而深邃,还未消弭的烟雾阻挡住了视野,根本看不清楚。徐长安走近观瞧,就看到一把剑漂浮在空中,幽曳肃穆,剑身都散发着令人颤栗的威压。
这保不齐是哪位云琅前辈藏在这里的,徐长安心想。
徐长安咋舌:“这是走了狗屎运捡到宝了吗?”他鬼鬼祟祟看向四周,发现没有人之后这才大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有便宜不捡王八蛋,没人要就是我的了!”徐长安刚刚握住剑柄,变故却是发生了。
此剑似乎是有灵性一般,立即开始震荡,仿佛要挣脱他的束缚,犹如一头被生擒的猛兽在拼命挣脱枷锁。与此同时徐长安就感觉到,顺着自己的右手,一股令人难以忍耐的电流顺着筋脉涌入全身。他想要挣脱,右手犹如死死粘在上面一般,动弹不得。
“啊!”他痛苦大喊,这股来自剑身的能量游遍他全身血脉,仿佛要把他浑身的血管都割开。最终这股力量汇聚到魂渊所在位置,最终竟是硬生生被吸入了魂渊,变得平静而缓和,那股令人颤栗的痛苦也终于平复下来,真真是仿佛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徐长安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膝盖一软,晕倒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神识之中,他就看到有个老者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人身穿轻袍,不怒而威,周遭的气息都那么干净,那么朴素,但是那股威压却让人窒息,令人恐惧。
“你是谁?”徐长安问。
老者呃首:“我是你师祖陈天罡,更准确些,我是他的一缕神识……这么久了,看来云琅终于出了个有出息的后辈,只不过可惜啊,虽身负魂渊,但着修为却不得功法。”他说着,右手凭空一展,竟然变出一支笔来,犹如写意画一般在徐长安的神识里描绘出一幅又一幅的画卷。
“看好了,要领会这股剑意。”老者吩咐道,像是在谆谆教导。
徐长安入定了,看着老者画出的一幅幅水墨,这是剑谱,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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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每一式都那么空灵,那么飘逸,简单之中却又透着千变万化。
徐长安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巧不工吗?”
老者继续说道:“‘苍念‘剑法是我云琅开宗立派之根本,修炼至巅峰,可开天可斩地,以一剑之力便可护住众生!”
老者把剑招生生刻在徐长安的神识里,徐长安的精神高度集中,在老者泼墨结束之后,徐长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变得虚脱,一股难以言状的倦意将他包裹,整个人的感官都如同被封住,无法听到无法嗅到,最终难以抵抗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长安隐隐约约感受到脸上一股凉意,嘴巴被人掰开塞进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在口中融化,绽放出难以忍受的苦味。
“哇……”徐长安立即惊醒,整个人跪在地上干呕。
吐完之后,他这才看到陈海蛟就坐在自己旁边,陈海蛟看到徐长安醒过来明显是大出一口气:“醒了就好,妈的,吓死老子了,你今天又炸得满山的人一哆嗦。”姜岁年就站在不远处,此刻正怯生生的看着他们两个。陈海蛟明显是有些生气了,说话的语气都不容置喙:“姜岁年!你去找你师父认错,先断你个知情不报之过!”
姜岁年很是沮丧:“六师兄,你又坑我,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徐长安苦笑,但也只能先赔个不是,画个大饼说带他去观琅城随便消费。他转而对陈海蛟正色道:“二师兄,我感觉浑身的血气都在涌动,难以控制,筋脉都在剧痛,估计是断了。”
听到这话,陈海蛟心头一紧,慌忙把脉,但紧接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露出来笑意:“是断了,你大概还有三天的寿命!”
“妈的……”徐长安心都凉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喃喃道:“完了,我就说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
陈海蛟见他如此沮丧,立即拍了拍他,笑着说道:“骗你的!没事,这是破镜之后丹田调和气血导致的,恭喜你,破镜了。”
徐长安大悲又大喜,明显是不敢相信:“你是说我现在是敛神中期了?”
“非也,非也!”陈海蛟摇头:“不是中期,是末期,你跨境修炼了。或者说,在这段时间里,你修入敛神中期,紧接着入了末期。”
这个时候,天空之中飞剑繁密,不少同门都降落在此处,连七位师尊都到了。大师尊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就知道是徐长安干的,气得鼻孔直冒烟,但他并没有训斥徐长安,转身数落起云玄来。云玄也心知摊上了一个不省心的徒弟,如今闯了祸也只能自己替他背着,乖乖挨骂。
二师尊应该是唱白脸的那个,问道:“海蛟,长安没什么大碍吧。”
“禀告师尊,长安师弟的身体无事,而且……而且破镜了。”陈海蛟恭敬行了一礼,郎声说道。
此话一出,大师尊也不骂了,闭着眼睛的几位师尊也把眼睛睁开了,原本低到尘埃里的云玄也翘到天上去了……
“敛神中期?”二师尊追问。
陈海蛟摇头:“不是,敛神末期,不过也只是刚刚破镜而已。”
“嘶……”在场的弟子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不可能吧,才多长时间,修为尽失又重新修炼,竟然还能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一直以来都是云琅笑柄的弟子是如何做到的?跟随七位师尊来的弟子除了首徒,其他都是得力弟子,各个都是天之骄子,如今徐长安破镜,实力已然超越了其中不少人,谁能不眼红?谁能不眼红!徐长安从不少人的眼睛里看到嫉妒,甚至还有仇恨,不过更多的还是佩服之情。
云玄难得也嘚瑟一会而,他对自己徒弟那是极其有信心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总得嘚瑟一把,装作完全不相信的样子跑过去:“你开玩笑呢吧,半个月前才敛神初期,如今就末期了。海蛟,你不要跟你师父学那些二把刀的……”这说着就去把脉,云玄就感受到徐长安身体内的灵气流动、血气蓬勃,确实是敛神末期。虽然他盼着这件事发生,但真正自己见证之后,还是不由得浑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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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牛!师父今天犒赏你,亲自下厨!请全山人吃饭!”云玄兴奋:“今天晚上,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尝尝我最拿手的打卤面!”
此话一出,几位师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都推脱有事,带着人赶紧撤。
二师尊也寻了个由头:“海蛟,送长安回去。为师还有要事处理,今晚你云玄师尊的席……你就代为师去吧。”
“师父!”陈海蛟噗通跪在地上,心里有苦说不出,压低声音说道:“师父,我可是亲徒弟!你不能害我啊,七师尊的手艺我见识过……”
二师尊也满脸尴尬,见众人走后这才耳语道:“你是首徒,要懂得替师父分忧。你七师尊一百多年了难得下一次厨,我们不能驳了面子,就当帮师父个忙,改日一定还你人情,条件你提,和你结拜做兄弟都行……”这说完还没等陈海蛟回答,已然是踏剑而去。
姜岁年想要趁乱跑,却被六师尊叫住:“岁年啊,跟为师解释一下,为什么为师丹方里的东西会在这里?”
姜岁年僵直回头,就看到陈海蛟和徐长安在用嘴型告诉他:“快跑!快跑!”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拔腿就跑,却见六师尊抬手一挥,姜岁年整个人倒飞过去,正好落在六师尊的手里。
“回去先把门规抄录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这一晚,整个云琅山上的弟子都在后山悬崖处排队,把手里的面都倒了下去。这一晚,整个观琅城的大小饭馆挤满了人,都是云琅山的弟子。观琅城太守睡到半夜被叫起来告知城里可能出了大事,几乎所有云琅山的弟子都下山了。太守大惊,挨个饭馆打听,最终在伴仙楼碰到了陈海蛟。陈海蛟的身份他并不知晓,却也清楚国都来到大人物都对他恭敬万分,在门口心理建设了很久才敢进去,低声下气询问原因。
陈海蛟自然不能告诉他真实原因,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太守大人终于放心,打算退去,却被陈海蛟叫住。而陈海蛟此刻的脸色确实是有些耐人寻味,支支吾吾很久才说道:“最近王庭之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太守立即回答:“几天前王都便有加急王旨送到,吾皇吩咐,若您不问,便不要告诉您,若是您问,便可和盘托出这王旨之上写的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件,是吾皇说自己年事已高,让您凑空回王都看看……”太守回答:“第二件事,是北魏犯境,如今边陲重地江州城已落入他手。”
陈海蛟眉头一皱,追问:“何人领兵北上抗敌?”
“三皇子,陈不归。”
听到这个名字,陈海蛟噗呲一笑,露出来遥想当年、沉浸回忆的笑意,喃喃道:“小兔崽子果然长大了,都已经会领兵了……”
他说者无意,听者却是心惊,太守大人浑身一震,暗探陈小仙师到底是何身份,竟敢称呼当今三皇子为小兔崽子,这可是忤逆的罪过!虽然他是云琅山的仙师,也难逃一顿斥责。不过转念一想这王旨上记录的“凑空回王都看看”一事,太守大人心中也是了然了,此人多半在皇族中地位不浅。
陈海蛟从腰后面掏出来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太守,说道:“麻烦太守帮我一个忙,将这份礼物送到三皇子手上,就说是他统兵的贺礼。”
“是是是,卑职一定照办!”
陈海蛟看着太守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心里犹如一团乱麻,他原本是想要打听关于大朝供之位的事情,但是王旨之中并未提及,问题多半在“凑空会王都看看”这句话里,看来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躲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回去一趟吗?
陈海蛟正在出神,此时饭馆里的老板走到他身边,客气说道:“这位小仙师,您的师兄弟们一共消费了七十两,你看这……”
陈海蛟立即回头,就看到这些师弟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他,这明显是要让自己结账了。陈海蛟搜肠刮肚拢共只有几枚铜板,当下是长叹一口气,问老板道:“老板,街角的当铺可还开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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