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戈壁沙砾,黄沙满天飞舞,让人多看上两眼就要头晕目眩,恨不得找间客栈饮上一整天的茶水才好过。
也许是为了应过往来客的念想,这遍黄沙前方十里地处就有一座名叫猫耳镇的镇子。
猫耳镇,是一座位处于戈壁边缘的镇子,镇子的最外围被黄沙呈弧线所包围,镇子的另一边则是被一座高大巍峨的大山所镇住,要是从远处眺望过去的话,整个镇子的型状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的耳朵的形状,因此而得名猫儿镇。
猫耳镇所在的这遍沙漠戈壁名乾金海,乃是《献景录》中的十景之一,虽是沙砾之地,却也是成林之地,经过漫长的岁月,无数适应了此地环境的动植物在这里降生,在这里吞噬,在这里繁荣,在这里消失。
许多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事物却聚集在了这遍黄沙之上,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不由得赞叹大自然的又一处鬼斧神工的,正是这乾金海!
每一座保留下来的镇子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生存方式,每一个人居留下来的人都有他留下的理由。
而猫耳镇的生存之道则是地理的位置和过往人群的需要!猫耳镇虽然位于戈壁的附近,但是一年的降雨量并不少,而且地底下还有着丰富的水资源,昼夜的温差还很大,所以此处种出的瓜果是非常的甘甜,名声早已在外,瓜果之类的供应需求可是很大的。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们的需要。
这附近一切需要补充的物资,休整的落脚点,交易往来的路线,甚至是作为战略的作用都是不可或缺的,独一无二的。于是,怀着客自不同缘由的人汇聚在了这座特殊的镇子当中,使得这片黄沙之上热闹无比,这就是猫耳镇,一座偎依沙漠生存的镇子。
“老周!老周!你醒醒呀!咱们该回家了。”
在猫儿镇那座巍峨气势的大山上,一只石头上的蜥蜴转动着有点发昏的脑袋,仔细的辨别着声音转来的方向,原来是那颗巨大古树之下转来的。
“嗯,老周,你什么哭啦?”古树下又传来了女孩清脆灵动的疑问声音
巨大的古树之下,一位身着白裙,头裹白布的女孩正伸手向一名躺在树下的少年,将其眼角流出的泪水轻轻抹去。树下的少年大约是十五岁,一身肤色略黑,脸上面容略显帅气,身材健硕。
随着女孩的动作,少年紧闭的双眼抖动了几下后,缓缓地睁开过来。
“金菊,我什么睡着了?”少年疲惫的坐起身来,抬手揉搓去粘涅在了一起的眼睛,在眼角处带起了长长的一道泪线,没多久就结成了一道白色的印子,在少年黝黑的皮肤上尤为的刺眼。
“嗯,我们不是一起来山上捡柴火的吗,后来你说有点累了要坐一会儿,我自己就去后面捡了,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你躺在树下睡着了,还哭了呢!你梦到了什么吗?”女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摸着男孩的额头。
男孩没说话,站起身来靠在身后的树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抬头望向从树枝间穿来的阳光,许久后才说道“没啥,就是梦见了李伯把我从去年风干储藏的沙猪给吃光了,可把我气苦了!”少年摸摸脑袋尴尬道
女孩紧了紧身后用麻绳捆住的柴火,捂住小嘴笑道“老周,你最近是不是累傻了呀,你那东西就是给钱让李伯吃他都嫌弃,他说像风干的尸体一样,恶心,哪里还会去偷你的沙猪啊?要不回去了让李伯伯放你几天假,好好的休息几天,反正店里还有我和阿妈呢,你就放心吧。”
男孩右手屈起,挽开袖口,用力的隆了隆手臂上的肌肉说道,“金菊,你看我老周这身体,就这么跟你说吧,就是哪天这座艮都峰折了我可都没事儿,再说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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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李伯给我放几天假这种事情,那就真的是只能等老都峰倒的那天了”
女孩看着眼前这个摆弄着姿势,语气哀怨的男孩,眼睛渐渐的弯成了月牙儿,明亮而清澈,带着让人处在春风中般的暧意,这是女孩闲下来时最常做的事了,就这样站在男孩的身旁,静静地看着男孩的面庞和坚毅的眼神,总是能让她感到特别的安心。
“老周,你瞎说啥呢,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去吧,可别回去晚了让李伯和母亲挂念了,回去晚上我给你点好东西,是从天府来的商队带来的哟,叫啥冰糖葫芦的,我就尝过一点点了,可好吃了,稀罕玩意啊。”女孩声音清脆的说道,伸出双手在老周背后推搡。
男孩甩了两下手臂,弯身从树旁背起早已被女孩坤好的柴火,转头冲女孩咧嘴说道“好咧,这就走了,要不然又要没了。”
艮都峰,只是猫耳镇这座大山其中较矮的一座山峰而已,而整座山又好像是从天上突然的掉下来一般,显得很是突兀,当地人就给它起了个飞来山的名字。
而此时山脚下处正有一男一女正在赶路,两人背后均背着干柴,正是往下山赶的老周和金菊。
这个时辰,正是“红娘”起风的时候了,一旦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毫无规律的刮起风,但有一点,就是一定会在这个时段起风。
之所以被称为红娘,则是因为伴随着风沙奔涌的还有各种植物的种子,这些种子最终会散落在乾金海的各个角落中,生根发芽,然后再让红娘带着它们的种子继续播撒在这片沙土中。
狂风卷着黄沙拍打在老周和金菊身上,要不是常年处于这种环境的人,别说赶路了,恐怕就是保持站立的状态都困难。现在还不是风最大的时候,这种程度的影响对早已习惯的二人来说顶多就是有点嘈杂而已。
“老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走在后面的金菊突然停下脚步,拉了拉前面老周道“好像是马蹄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老周面容稍微一紧,心中有点儿发慌,他知道金菊这丫头打小就耳朵好使,为人温婉端秀,是不会乱开玩笑的,更何况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乾金海的猫儿镇!人流杂乱,又是边关之地,不乏有一些横货在此安庙做些提刀子的买卖,专门掠劫那些做走脚贸易的商队,平常他们是不会对一般人的过路人出手的,可要是碰上那种一两个月也没开过张的就不好说了,毕竟蚊子在小也有肉不是?
金菊话音说完,老周并不迟疑,拉住金菊的手就跑到了一块黄石后开始刨沙,边刨边道“咱不会这么倒霉吧!早知的话今日就不来了,前几天我可是在镇上听说了这艮都峰来了伙强盗安庙了,要是他们还没开张拿我们开刀祭山的话……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话音落下,也已抛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刚好够金菊的身板,连慌忙把金菊拉进沙坑,然后把金菊的那捆柴火压在胸前,在把头巾括住口鼻,做完这些后又如法炮制地在另一旁处挖开一坑。
从金菊的出声提醒到挖坑埋人的这一过程也就发生几十个呼吸之间,速度不可谓不快,其手法之熟练可见一斑。
待到老周也钻进了沙土中埋好后,夹杂着沙尘的狂风也立马把他们两人留在这里的最后痕迹全部抹除去。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是从亘古以来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未有过变化一般,入眼的无尽的黄色沙土,再无他物。
狂躁的风卷着黄沙肆意的穿梭着飞舞着,又像是在怒吼着什么,劲头是越来越大,无疑是在向人们宣布着,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生命的禁区,直到……一抹清幽的出现。
任凭风沙吹打,清幽寒光就是纹丝不动,而且还越来越清晰,不多时已经靠近大周和金菊藏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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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细看,青光竟是从一人身上所穿盔甲之上传来的,此甲是清幽幽、亮铮铮、滴溜溜,尤其是覆在那人身上的感觉,让人看的时间久了就会不由的产生一股畏惧之感,
再看那人,面上还覆着一具黑甲,看不见面容,此人身材健硕均匀,尤其是那双臂,肌肉撑得臀吞臂甲胄鼓鼓的隆起,胯下一匹四蹄兽,身上同样覆盖一具青甲,目似喷火,响鼻若雷,四蹄如柱,一人一马似随时出鞘的利刃,让人看上一眼就不再敢看上第二眼,生怕自己被那把利刃出鞘给误伤到。
不见那人如何出声斥马,胯下所骑的马儿就自己停下了脚步,响鼻顿停,只是一个劲的用右蹄刨地。
随着那人的停步,立马从后方涌出了十八个同样是青甲的人,没人的胯下也都是一匹青甲的宝马,只是样式和前面那人的不太一样。
十八个人很有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圆圈,没人相隔数米,把前面那人给围在了中间,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刚好也把大周埋藏的那块黄沙也给围住了。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十九具青甲,十九匹大马,一动未动,胯下马更是一个响鼻都没发出,如同一尊尊雕塑,又更像是这里的遍地黄沙一样,好似本来就应该是在这里的一样,是属于这里的一部分。
终于,中间那位身穿样式特殊的青甲人缓慢的抬起头来,四处打望着此时飞沙雨土遍天的的景色,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壁画一般,粗壮双臂高高的举过头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好!好一个金海倒填天,正适合我等匹夫欣赏的来了,只是如此美景,两位小友却是躲藏起来,这是何故啊?”中间那名青甲人声音温雅,略带笑意,开口说话不紧不慢,不像武夫,反倒像是一位读书人。
只是等青甲人话落了许久也未闻有人应答,再过一会儿,其他十八青甲人中有一身材魁梧的汉子些许是等的不耐烦了,踏步走到中间那位的近前,翁声道“大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确定有人?可别瞎哗哗,俺看指不定你是出现幻觉了,咱还是快些赶路要紧吧,来之前俺可是听说了,这鬼地方只要太阳一歪歪,一不留神使定就立马天黑了!而且晚上还怪冷的。”
中间那位看了看魁梧青甲汉子,无奈叹道“唉~好吧,魁刚,那我们就快先找处落脚的地方吧,不过万事皆得小心,切不可粗心大意。”
“哎,这就对了大哥,俺老魁可早就累坏了,在不歇歇使定就报废了,不过大哥你先等俺,人有三急,这俺可管不了了,俺先去撒泡尿,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人已是飞奔下马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名叫魁刚的魁梧大汉不偏不倚,刚刚好就正对准着老周用黄沙掩藏身体的地方,等到魁刚掏出了家伙正准备大肆的畅快一番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先是抖了抖家伙,然后转头吐了吐一大摊口水,看了看口水被风沙吹飞的方向喃喃道
“嘿,这还真是鬼地方啊,本大爷想要撒个尿都要找找风水位,要是再这放准得全给我吹嘴里不可。”
“嗯~先容本道演算演算啊。”
说这话,右手还一边不停的掐算起来,拇指胡乱的掐点加下后,看着旁边一处两眼放光道“欸,对了,就是这个位置,俺看绝对行!”
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边掏家伙边大声道“乾金海是吧,俺这就来给你降降雨,看把你旱的都成啥鸟样了。”
说是迟,那时快,正在这千军万马的紧要关头时候,大汉第一处想要在那撒尿的地方黄沙猛地翻滚了一下,一把夹杂着不知名植物根茎的沙土朝着大汉摔撒了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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