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大概,杨帆才决定正式审一下那几个狗胆包天的宫人。
杨帆吩咐侍卫把人带进来,侍卫提着人,直接扔到了杨帆面前。
二人从地上爬起,跪在殿前。
杨帆瞧了一眼左手边那人,细眼长眉,粉面红唇,阳刚里带着阴柔,阴柔中又透着些威严。穿着一丝不苟,衣裳寻不见一个褶皱,髻冠整齐无暇,层层白发渗透其中。这样长相打扮如此讲究的太监,杨帆还是第一次见,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冯管事。
除了那冯管事,侍卫们还带来了一名御厨,便是杨帆右手边这位。
两人跪着,那御厨没见过这么大场面,被吓得哆哆嗦嗦地,反观那冯管事,则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向杨帆问了安。
杨帆心里清楚,这俩人是惯犯,肯定是不好审的,尤其是那个冯管事,一看便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看样子是个人物。
所以他决定先慢慢来,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撕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叫他们不得不招。
“两位不必太过紧张,本殿下今日叫两位过来,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两位只需实话实说便是,其他的,本殿下自会叫人去查。”
那御厨知道情况不妙,紧张的很,十分尴尬地冲杨帆笑着点点头。
而那冯管事,头也不抬,只淡淡地回了句“是”,全程是闻丝不动,稳若泰山,心理强大的很。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那御厨先抬头颤巍巍说道:“回殿下,奴才张成,是御膳房负责淑芸殿饮食的厨子。”
“原来是张御厨啊,幸会幸会。”
“殿下客气了。”
杨帆与张成打完招呼,又转头看向另一人。
“不知这位公公,该如何称呼啊?”
那人抬头,微笑回道:“回殿下,奴才是御膳房负责淑芸殿饮食开支的管事冯记才。”
“原来是冯管事啊,早就听闻冯管事大名,今日难得一见。”
“殿下客气了,老奴只是这宫中一卑贱的奴才,何等何能,敢入殿下的法眼。”
“你敢不敢,本殿下不知道,但是本殿下既然说了,你是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
杨帆此话一出,冯记才忽抬起眼与杨帆对视着,四目相对,仿佛是一种无形的较量。
忽然杨帆一笑,转过头,打破了这种格局。
“言归正传,本殿下这次请二位来,是想问二位几个问题。”
那厨子十分紧张,赶忙回道:“殿下想问什么,奴才定当知无不言。”
冯记才转头恶狠狠的盯了张成一眼,吓得张成赶紧低下头。
杨帆这才发现,要想让冯记才招供,太难了,但是那个张成,确实是个突破口,只是有冯记才在,张成恐怕也不会轻易招供。
于是他转变一下策略,叫人将冯记才拉走,独留张成一人在堂上。
杨帆向前扶起张成,又叫人给他上了座位、满了茶。
张成又惊又怕,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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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见他那样,赶紧安扶道:“张御厨不必太过紧张,本殿下就是想与张御厨单独聊聊天。”
张成大喘着气,擦擦汗回道:“回殿下,奴才不紧张。”
“不紧张最好,不知张御厨来御膳房多久了。”
“回殿下,奴才来御膳房七年了。”
“哇,有七年了,那御厨也算是这御膳房里的熟人了,御厨是一来便是负责淑芸殿的饮食了吗?”
“是……”
“那御厨应该知道,淑芸殿的伙食一直是皇宫中最差的,连普通的烤鸭、蒸鸡都做不好,本殿下一直觉得此事十分奇怪,御厨是不是该给本殿下一个解释呢?”
“这……”张成就知道杨帆要问这个,吱唔起来,满头全是汗,瞪着眼睛不敢说话。
可是张成心里有数,他这样早晚是逃不掉的,现在他只盼着杨帆能手下留情,放自己一条生路。
于是他直接跪下,说道:“殿下,一切……一切都是冯管事指使奴才干得,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冯管事背景强大,在宫里首屈一指,说一不二,奴才不敢不听他的,求殿下饶过奴才,奴才以后不敢了!”
“张御厨的意思是说,往淑芸殿送的菜,都是冯记才让你做的?”
“正是,奴才不敢撒谎,冯管事交代,往淑芸殿送的菜品,一律不准用好的,肉类也必须做得味道欠佳,若是做的味道好了,冯管事便会大骂奴才,奴才实在是为难呀。”
“那张御厨可知,冯记才为何会如此做,是否是本殿下或者淑妃娘娘哪里得罪他了?”
“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冯管事也是替人办事,但究竟是何人,奴才也不知。殿下,奴才说的句句属实,还望殿下明察。”
“知道了,本殿下会酌情处理的。”
张成连忙磕头,道:“谢殿下,谢殿下。”
带走张成,下一个便轮到冯记才了。
侍卫将冯记才带上来,扔到殿上。冯记才淡定的很,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跪在杨帆面前,俨然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
到底是在这皇宫里混过些年头的,遇事不慌不乱,与之前的张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激起了杨帆的兴趣。
杨帆知道冯记才是个聪明人,因此说话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拐弯抹角。
“冯管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知道你也是受人指使,只要你说出指使之人,本殿下会考虑从轻发落。”
冯记才笑笑回道:“殿下说笑了,此间事并无他人指使,全是奴才一人所为。”
“你一为所为?那你到是说说,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本殿下及淑妃娘娘?”
“因为老奴需要钱,而克扣殿里伙食费,是老奴唯一能收敛钱财的地方。”
杨帆知道冯记才在揶揄他,于是继续追问道:“既是如此,那你又为何要置本殿下于死地,这样岂不是断送了你的摇财树?”
冯记才也历事多,各种瞎话理由信手捻来,丝毫不惧杨帆的死缠烂打。
“殿下最近接二连三的办喜宴,老奴能捡到的钱财便越来越少,且殿下成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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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搬离淑芸殿,那老奴能捞的油水更不如从前了,老奴就想不如了结了殿下与淑妃娘娘,奴才还可以换个宫殿,继续做差。”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往菜里面下毒,不怕被查到?”
“奴才只是一个管帐的,若是不被殿下发现,即使有别人的供词,那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定不了奴才的罪,况且奴才就这一条老命,丢了又何妨,而且能有殿下与淑妃娘娘相伴,这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护你身后之人了?”
“奴才贱命一条,既被殿下抓到,那就任凭殿下发落!”
“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便成全你。来人!”
两名侍卫向前。
“冯记才贪污钱财,慢怠妃嫔并试图谋害皇子,着仗刑一百,立即行刑!”
“是!”
随后两名侍卫架着冯记才往殿门外走去。
刘宇西见冯记才出了门,才说道:“殿下为何不把这阉人送到陛下那里去,由陛下亲自审问,不怕他不说过幕后之人!”
杨帆连忙拦道:“不可,你刚刚也见识了他扯谎的能力,这老东西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若是将他带到父皇那里,保不准还反咬咱们一口。”
“只是殿下如此发落,以这老阉狗的年纪,怕是也挨不到一百下,这要把他打死了,那唯一能指认皇后的人可就没了。”
“你刚刚没听他说吗,他这是铁了心要担下一切罪名,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就遂了他的心,顺便,也给皇后看看,再敢派人来谋害本殿下,是个什么下场。”
刘宇西点点头,说道:“殿下这招敲山震虎当真是妙,只是,殿下不怕陛下问起?”
“问起就实话实说呗!宫人犯错,本殿下堂堂一个皇子,还没权力责罚了?再说,你不也说父皇想让本殿下做太子吗,本殿下正好借此事立立威信,他不正好乐意嘛!”
刘宇西一听,乐了。
“殿下这意思,是要去争太子之位了?”
杨帆怕被刘宇西误会,赶紧否认。
“本殿下可没这样说,本殿下只想借这个机会改善一下伙食而已。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本殿下第一次杀人,这冯记才不会半夜来找本殿下吧。”
“殿下放心,有奴才在,任凭他再厉害,也靠近不了殿下半步!”
“如此,便多谢刘侍卫了。”
“殿下言重了。”
刘宇西想了一下,又问道:“殿下,那其他二人该如何发落呀?”
杨帆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两人没处置。
“你不说,本殿下差点忘了。给那二人一点银子,将他们赶出宫去,让他们此生此世,再也不许踏进京城半步!”
“是!奴才这就去办!”
刘宇西刚要走,又被杨帆叫住。
“等等,把偏殿里的人全都放出来,叫他们去观刑,看以后哪个还敢去给皇后通风报信。”
“是!”
说完,刘宇西便出门办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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