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隆昌镇的山川之中,一位儒士正与一位僧人畅谈着什么,一个孩子则跟小沙弥一起坐在殿前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驴唇不对马嘴的聊着。
“你为啥叫苦山啊?是因为你住在叫苦的山里吗?可咱们脚下这座山也不叫苦啊。”
法号苦山的小沙弥伸手摸了摸光头,“可能是吃过了世间的苦,就能跟山一样坚韧了吧?”
柯言点了点头,“厉害的厉害的”,随即他便换了个话题说道:“你吃过莲花鸭签、茧儿羹、三诊脍、南炒鳝、鯚鱼脍、三脆羹、江鳐炸肚、鲜蹄子羹、七宝脍、蛤蜊羹、小头羹饭、脯腊鸡吗?”
苦山挠了挠头,咽了口唾沫,“听着咋全是荤菜呢?”
柯言有些纳闷,“不然呢?素菜吃着多没滋味。”
苦山瞥了柯言一眼,“那是你没吃过好吃的素食。对了,你刚才报的那一连串菜名,你都吃过?”
坐在小沙弥一旁的柯言也挠了挠头,诚然道:“没,都是书上看来的。”
在寺庙之中的儒士和僧人则是相谈甚欢,畅聊儒术佛法,双方侃侃而谈,如高山流水遇知音。
藏龙寺主持清净有些感慨,“不得不承认,儒家在某方面做的的确比青天以及西天要好的多,海纳百川,百溪汇流,虽说会让一些人感到‘不自由’但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张善文苦笑一声,“隐患太大,不可不察也。”
两人皆站的高看的远。
清净笑道:“小病不医大病来,那位医家的华老祖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也幸亏亚圣崛起的早,不然就又得来一次百家之间的逐鹿之争了。不必太过于担忧,你不是已经找到破解之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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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士好似有些踟蹰,竟像是后辈询问前辈一般问道:“冒天下之大不韪,万一是我错了呢?”
清净抬起头,看向慈目低敛的佛像,轻声说道:“张善文,我很喜欢你,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但愿意潜心钻研各脉学问,不怕深陷其中导致大道如同泥泞难行的人,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三个,如今来看,你是可能走的最远的。”
“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正是你我这些人应该去做的吗?你的先生想做,但却做不得,因为学问和身份摆在那。行百里者半九十,前功尽弃可要不得。”
清净转头看着张善文,如同佛家棒喝一般说道:“百舸争流,奋楫者先;千帆竟发,勇进者胜。莫要再灯下黑了。”
张善文退后一步,以儒家稽首行礼,正色道:“儒士张善文,拜谢教主。”
清净双手合十,还礼儒士。
两人又闲聊片刻,张善文佛法受益匪浅,原本清净想要留两人在寺中夜宿,但却被儒士婉拒。
四人一同去往那座下山台阶处,等下山时,张善文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好似是帮着他人行礼一般,行了个儒家稽首,“谢过教主谶语相赠。”
这一次,老僧只是笑着点头。
娑婆世界东方净琉璃世界教主,在过去世行菩萨道时,曾发十二大愿。
这一世,则愿我来世得菩提时,此方人间万难消,一家团圆可合欢。
走到山脚,张善文忍不住转头朝山顶望去,在夜幕之中,好似有佛光照耀整座小镇,蔓延至整座天下。
这位儒家圣人弟子,忍不住感慨道,“无以回报。”
柯言则站在儒士身旁,朝山顶的小沙弥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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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那不知何处的小镇,偏僻的陋巷老宅里,躺在黄草上的阚坷伸出一只手,放在已经沉沉睡去的小女孩头顶,那留着口水酣睡的小女孩好似在说着梦话,时而紧皱眉头,时而舒展眉梢,应该是做噩梦了。
阚坷小心翼翼的下了木板床,刚走出没几步,在他身后躺着的小女孩就皱起了脸,侧躺着的小女孩,一双紧闭的眼眸有热泪涌出,嘴中还不断呢喃着,阿爹阿娘、哥哥你们要去哪儿?
阚坷转过身,走到床沿一侧,帮小女孩抹去眼泪,说道:“我在。”
年少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儿时的记忆会变得模糊甚至消失,但那些深刻的记忆却并不会,反而会伴随着人的一生。并不会刻意想起,却总会突然记起。阚坷不敢去想小女孩经历了什么,这些年又是怎么靠着自己熬过来的。
等小女孩眉目舒展,他这才走出屋门,抬头看向那轮明月,想起了之前在山上采药去的那座藏龙寺,他学着那个老僧双手合十,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他诚心诚语道:“愿,一家平安。”
在那只有篝火照耀黑暗的梦境之中,那个独坐篝火旁的男子满脸笑意。
突然间,原本黑暗的天幕变得耀眼起来,有一股震慑万鬼的浩然气,流窜整个世界,整个天幕变成紫色,有莲花瓣从天而落,如某些人的大道显化,似有人正凝视着男子。
这名不知是谁的男子站起身,抬起头看着这方异象,似乎是在回答某些人的问题,他大笑道:“我可没有坏了规矩,哎哎哎!老头子老头子!莫要卷袖子,您老人家自己说的以德服人,可不能光说不做啊!”
突然之间,天地变得虚幻,慢慢消散,原本的异象全然不见,男子的身形也变得如薄雾一般,他脸色坚毅,眼神之中情绪万千,满是期许和笑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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