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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说书

    天色向晚,城中炊烟四起。

    李氏兄弟二人这时也没了心思怀古,快马加鞭,向那城门赶去。还好得以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靖远城。

    城高巍峨,四方合围。

    箭楼耸立,瓮城环卫。

    一应吊桥、闸楼、正楼、角楼、敌楼、女儿墙、垛口、炮台具备。整个城池一派边城森严!

    黝黑城墙饱受战火摧残,依旧泛着渗人的凶光,宛若荒古巨兽,犹如一把出鞘的冰剑令人望而止步。城墙上插着的箭枝,砍过的刀痕似乎在诉说岁月的沧桑战事的频繁。

    在这个远离繁荣喧哗的边塞,任凭岁月的侵蚀,风沙的吹打,那高大的城墙依旧像卫士一样守护着城中的生灵!

    应该是战火刚熄不久,护城河内尚有残肢断臂还来不及清理,野地萤火隐没,野豺横行。城外火炮炸出的巨坑赫然在目,也未填平。断兵残旗凌乱遍野。

    城墙角落里,隐隐有胡笳声起。

    凄美荒凉胡笳声中,除了刀光剑影,还有无尽的相思和哀怨。

    是时一轮明月高悬天外,映照着靖远这座苍凉的边关。

    与狼族的战乱已过去一些日子了,但城门进出依然森严。

    十数个兵士身着皮甲,手持长戈仔细盘查进城的人。

    他们看上去虽然甲衣破损,疲惫不堪!但人人身如标枪,一丝不苟的盘问着进城的商旅百姓,显然军纪严整,仍然十分警戒!

    李氏兄弟久历江湖,又有行商老手指导,关防凭条早就一一具备。也是被盘查了半天,好不容易方才进得城来。

    兄弟二人刚入得了城,就听城内军号营中号角声起,军士便开始驱赶城门边上的人,将呆桥收起,城门也开始关闭,不由暗暗侥幸!

    入得靖远城门便是鼓楼大街。

    但见一条长街横跨南北,路铺青石,还算宽敞。沿路边店铺林立,布幔乱飞。

    长街上垃圾粪秽污血等杂物似乎也用水清洗过,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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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干净。街上商贾行人尚多,大都步履匆匆,少有停留!

    李氏兄弟心道这野战之地,尚有这些许商贾盘桓在此,心中难免感慨。

    这世间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在战乱之地商贸风险太多,但依靠战乱大发横财机会也不是没有。故而避凶趋吉者多,火中取粟者也不少。

    想来当真是凛冬冰霜,有人赏雪,有人看月,冷暖自知。

    是时靖远军镇刚退狼族,但战争气息并未消退多少,整体气氛依然风云诡谲,全城实行宵禁,长街上商铺多有关闭。只有一队队将士寒甲铁衣,四处巡查。

    李氏兄弟也不在街上久留,便急忙寻找那歇息之地。抬头便看到前面一家客栈尚灯火明亮,远远便看见门头大大的牌匾:龙门客栈。

    李氏兄弟也不挑剔,直直走了进去,找那掌柜要得一间上房,又让掌柜帮忙备些酒菜。

    那李探花因沿途见山河凋零,民生寥落,心情有些落寞。躺在床榻暗自忧愤。待李浔欢整理好行李,小二将酒水送到房间,李探花竟已沉沉睡去!李浔欢见状也不叫醒他,就胡乱用了些酒水。又将棉被给李探花盖好。随后也休憩下来。

    连日旅程,李氏兄弟俩也有些疲惫,一夜无梦!

    笠日日上三杆,兄弟二人起来。李浔欢突感头脑晕沉,身体有些发软。

    李探花见大哥似有染恙,赶紧洗漱一番,又让店家请来一郎中。不多时,店家便带来了个郎中,那郎中三旬模样,一副走路掉了钱袋的愁苦模样,见李探花面带疑惑,店家便介绍郎中其人在靖远行医多年,颇有声誉,连军中将领也多有找他询医问诊,在这边城也算个名人。李探花这才放心。可能这战乱时节见得死伤病人太多,那郎中有些心不在焉。草草把过脉,随手开了几副药。原来却是李浔欢这几月下来风霜满路,不小心染上风寒!请那郎中煎了一碗汤药,李浔欢服下后,仍是有些疲乏!

    只是因年关将近,前路尚远。前段时节兄弟二人高兴,一路游历,耽搁了不少时间。若再在此地盘桓,怕是赶不上年节,徒让族人担心。兄弟两人商量,此地还是不宜久留,赶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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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浔欢遂强撑病体,收拾行囊。李探花又下楼向店家买了辆马车,将行李装备好。又点了几个小菜,准备吃过饭就赶路返乡。

    此时客栈内已有不少食客聚集,却是客栈堂前有一说书老者正在讲古,李兄弟边听边吃,以书解乏。原来这说书老者讲的却是前些日子发生的战事。

    “啪”

    听得一声醒木惊堂,惊得堂下众人不禁纷纷抬眸。

    满场顿时寂静无声。抬头看着道的老人,那老者面色幽黑,满面沧桑。一手拈须,一手抚,双目微闭。醒木落桌,满座皆惊。老者骤然双目一睁,神情激昂,开口道:“各位贵客,老朽吕不为,江湖人称绽莲花,却只是寻常一走乡串集的说书人。老朽往常平日说些才子佳人,江湖游侠的的事儿,父老乡亲见老朽年弱,也乐意捧个场,老朽还能骗点茶钱。然今家国凋零,黎民流离失所。天下不知几多仁人侠士悲愤填膺,几多文人骚客扼腕长叹!老朽冢中枯骨,虽无力上场杀敌,但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今日却也要为那英勇壮烈的三军将士说上一段!

    青山依旧在,几多夕阳红!这江山风雨,岁月山河,暗淡了多少刀光剑影,又美了多少世间传说?话说我国朝养士二百载,正是国难思良将,板荡识诚臣!国难当头,定有那抑塞磊落之奇才,斫地恨无剑在手,一息未忘君国计!手挽狂澜,一木巍然支大厦!老朽今日不表那赣州平叛,龙场悟道,格物致知,著作等身的王文成;不表那护卫京师,辅助朝纲,粉身碎骨,光照日月的于少保;不表那血战歼倭,勋垂闽浙,壮猷御虏,望著幽燕的戚武毅;不表那西北扬名壬辰抗倭,骁勇善战,名垂千古的李忠烈;单表本朝一气吞山河,经天纬地之士。提三尺剑,著等身书!落寞英雄,慷慨悲歌。我以我血荐轩辕!谈笑间底定孤城,不使衣冠沦异族!当真是英雄盖世,柱国栋粱!”

    “啪!”堂木又是一拍,老者怒目圆睁!

    “嗟夫--但始龙城飞将在,休叫胡马度阴山!”

    定场诗落下。

    老者果然舌绽莲花,一场热血激荡的靖远孤城守卫战便在其口中娓娓道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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