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搬家后,马秀英一夜未眠,长嘘短叹,西风城离此地千里,舟车劳顿也得半月光景,地里的庄稼是顾不上了,近些年置办的土地倒是可以交给娘家,毕竟隔了没多远。
只是一想到离开,马秀英就难免担忧,她倒是不怕受苦,就怕小鱼儿跟着受累,她有心想劝王青嵩别走,却又怕真被仇家找上门。
“别想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你操心什么?你何时见我孟浪过?乖乖睡觉。”
王青嵩轻轻抚摸着马秀英背部,轻轻拍打,心头却长叹,世间人心最是复杂,凡俗之人能活到七十年,便算难得,但也煞费心思钻研名利,与修真者相比半点不差,比修真者更虚伪爱面皮者有过之无不及!
何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十年凡俗生活,让王青嵩体会深刻,相较凡俗,修真之人,说到底更顺应天地法则!
修真者自然也是人,相比却接近天性一些!
搬家说起来容易,却极繁琐,那些陈旧之物,马秀英如何也舍不得丢弃,硬是收拢了一堆。
王小鱼则很茫然,好端端的就要搬家,院子的鸡鸭,还有隔壁王婶家二丫养的兔子,前几天刚下了崽,眼看着满月了让娘亲买了两只给他养。
王小鱼心头别扭,想着想着哇一声哭了出来,他舍不得外婆和舅舅他们,听说要搬家去很远的地方,这么远的路,怕是吃不到外婆做的大白馒头了。
听说王青嵩一家子要搬家,村里老老少少都赶了过来,王青嵩只讲是家里来了人,要接他一家回去住,邻居们也就信了。
一听说王青嵩要去西风城安家,引得一众乡里感叹,有人就讲王青嵩刚来那阵儿,虽然伤得厉害,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现在显然是仇家被除了,马秀英也是好命之人,这下跟着回去享福了。
马秀英自不敢讲是去逃难,生怕父母知道后会担心,只得任由丈夫胡编乱说,只哭着和马母说话,很舍不得母亲云云。
马父却显得极高兴,颇为感慨,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总归盼来了贵公子归家之时,他这个老丈人还不得父随女贵?
听女婿所讲,那朋友位高权重,是那西风城的城主,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呀,西风城管辖方圆两千余里地界,那可是他们这些乡野小民一生都不定见得到的大人物,权势滔天!
连马秀英也听得云里雾里,王青嵩说得有理有据,让她都信了几分,心宽不少。
(我...是...可...耐...的...分...隔...线...)
西风城城主府内,城主战战兢兢,眼前的老农有点过分了,只是一拂袖便打翻了一众侍卫,随后也不知是怎滴,所有人都没了声响被他用法术定住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仙人神通嘛,西风城虽然算不得大城,城主杨万里却是有些见识的,天风帝国国师就是天风国最厉害的仙人,据说是分神境界的大能,西风城西白云观的老观主也是修者,金丹境界,和他这个铁骨境武夫的战力相当。
眼前这个老农非常厉害,刚露出来的气息,让他如临天威浩荡,比当初国师给他的压迫更加恐怖无边。
“西风城城主杨万里见过仙长,不知仙长驾临西风城有何差遣,杨某定当肝脑涂地。”
说着杨万里就跪在了地上,将头埋得低低的,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王青嵩。
王青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万里,只淡淡道:“大概半月后我会跟我家人入住西风城,你给我安排找个住处,我儿子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也别找先生安排个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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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要泄露我是修者的身份。”
说着王青嵩抬手,一道柔光射向杨万里,直没入杨万里脑海之中,杨万里直觉脑瓜一疼,随后多了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是有关两个情同手足的好兄弟的故事,主角就是一个叫王青嵩的人,他是杨万里的救命恩人!
杨万里连忙称是,哪里敢说个不字?
王青嵩抬手,杨万里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王青嵩示意其坐下道:“别拘束,你要这么拘束肯定会暴露,说不准我就要弄个和你长得一摸一样的化身冒充你了,虽然麻烦了点,也好过让你坏我事强些。”
杨万里闻言险些摔倒在地,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城主坐席上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喊了一声大哥。
王青嵩应了一声后道:“见到我真身的时候记得喊得自然亲切些,这是一部练体功法,就当是给你的报酬,就你那破资质修行到武神虽然不可能,只要吃得苦修出个不坏金身还是有些希望的。”
王青嵩丢了一本书在城主身前桌上,随后身化纸鹤飞出了殿内。
殿内侍卫如梦方醒,一个个满脸疑惑,怎么就全都横七竖八了?莫名其妙!浑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杨万里遣散众人,一个人看着桌上功法发呆,就跟做了个梦一样,抬头看了看殿外,小心翼翼将秘籍藏好后喊了一声:“去叫刘管家来我书房一趟。”
有侍卫应声,不多时一个年约六十余岁的老头满脸忐忑神色进了城主书房,这么晚了城主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次日,西风城一座小院内,城主府的老管家在那里指挥着府上仆人上下忙活,老管家头发白了一半,精神头却不错,一双手背在身后,消瘦的身子板还算硬朗,在院子里来回指挥着仆人干活。
昨天夜里他突然被城主大人喊去书房,看上去城主大人比娶妾都还要高兴。
说是早些年救过城主性命的结拜大哥,要来西风城安家,让老管家安排个合适的小院。
小院要讲究,不能太热闹,也不能太大,有十间房左右的四合院最佳。
看城主那模样,便晓得是城主大人重视之人,他哪里敢怠慢,连忙思索合适之地,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忍痛割爱,将刚购买的别院让了出来。
这处别院虽不在西风城内,却是那山环水绕的小吉地,背靠白云山作祖宗,与城主府所居是同祖旁枝,该支龙龙脉绵延二十余里地被小水河拦断,河水饶堂而过,前有龟蛇锁水,虽不是主龙之脉,却也是偏枝气盛,山水灵秀,落了个风水吉穴。
此庄园坐落于西风城青龙沙上,虽不及城主府,却也是难得的居所,老管家花了不少银子才从他人手中买了过来,这其中还掺杂了许多人情。
“老爷五千两银子就这般白白送人,你真舍得?”
有仆人玩笑,老管家却不以为意,能让城主那般仪态之人,五千两银子购的庄园算个什么?
老管家闻言只吩咐别话多,赶紧干活,城主大人讲客人大致在半月后到,他就要把事办妥帖了,也好攀上些交情。
至于银两,那就不算什么了,以他而今的地位,早就日进斗金,只要抱稳了城主这棵大树,五千两花出去,早晚挣万两回来。
“长生,你说要不要再搬些稀罕盆栽过来?”
老管家看着自家大儿子发问,那人一拍脑袋,算是开了窍,立马就跑出了院门。
看着自家儿子的表现,老管家极满意,老大虽然心花了点,却很机灵,再说喜好美色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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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家底,养个三妻四妾还不轻轻松松?
再说了传宗接代不就得靠女人生养嘛!给他生十个八个孙子,这叫人丁兴旺,大大的好事儿。
不多时一驾牛车拉着一堆盆栽过来停在了院外,拉车的车夫连忙下车和老管家府中仆人搬盆栽,车夫是个四十岁摸样的汉子,身穿一身麻衣,身材略显消瘦,那双手因长年劳作而极粗糙,不过中年头上便有了不少白丝,看上去憨厚老实。
车夫手里抬着一盆金桔,枝条打理得极为讲究,一条主干弯曲盘绕,郁郁葱葱。
盆栽有些大,车夫搬着略有些吃力,由于小院铺设的青石板刚冲洗过,脚下一滑,车夫身体一倾整个人栽倒在地,哗啦一声装盆栽的瓷盆摔得四分五裂,盆栽内的泥土洒了满地。
车夫哪里顾得瓷盆摔碎的瓷片割伤了手,立即就跪地喊道:“主家恕罪,小的该死。”
“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这盆金桔多少钱吗?这可是花了二十五两白花花的银子才买来的,看我不打死你。”
刘长生怒不可抑,上前便对着车夫拳打脚踢,搬盆栽的奴仆也上前指责谩骂车夫,围着车夫招呼拳脚。
车夫双手抱头,佝偻着身躯缩成一团,被打得疼了嘴里不断哀嚎。
老管家听到喝骂走过来,一眼便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出言制止道:“长生你快住手,贵人不久后就要入住,此时见血不吉利,要是贵人知道你在院子里打死人,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刘长生闻言尤不解气,嘴里骂骂咧咧,喊下人将车夫赶出去。
车夫被打得不轻,要不是他拼命护着头部,只怕那张脸都会被踢得没个人样。
仆人抬着车夫出了府门,将其丢到了门外,骂了几声晦气后,也不管车夫伤势,只顾着进门去了府内。
车夫腿疼得厉害,强忍着痛楚以手撑地慢慢爬向牛车,所幸牛车并没有栏板,车夫咬了咬牙用双手强撑着将身子托上了车,牛儿低吼一声回头看着车上的车夫,哞哞的低唤了两声,像是在关心车夫!
车夫腿疼得厉害,想必是被长生狠狠跺下的那一脚给弄得骨折了,车夫也不敢发作,毕竟老管家有权有势,他只不过是刘家的一个佃户,得罪了主家,刘家收回了田地,他一家子都得饿死。
“回家。”
车夫轻对着牛儿说了一声,随后躺在车板上呻吟,牛儿看着车夫哞哞叫了几声后方才转身向回路行去。
时光一转已过了半月,杨万里估摸着那位仙人也该到了,生怕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小院杨万里去了几次,小院的布置他还是很满意的,不得不说刘管家这些年深得他信任,便是因刘管家把他安排的事都办得极为漂亮。
小院里的厨娘和丫鬟都是从城主府上挑过去的,厨娘手艺极好,丫鬟也不光长得水灵,做事也都很机灵。
小院的大门上挂上了王府两字牌匾,匾是镶了金边的,上边的字可是西风城最有学问的李希言老爷子所题。
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花圃内的雏菊含苞待放,有八个品种,都是杨万里从城里连土一并搬过来的。
还有那马车,车厢布置得比杨万里本人的座驾还要精美,看得老管家双目放光,老管家心想,这次押对宝了,铁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否则如何能让城主大人这般上心?
这让老管家越来越期待见到那位小院素未谋面的新主,看城主大人巴结的架势,只要把那大人物服侍好了,没准城主高升后,他就能顶替了城主的位置,让老刘家成为西风城真真正正最有势力的家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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