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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 鄂国的两难

    西周长歌三百四十五鄂国的两难棠华一指那案上一物道:

    鄂云定睛看去,大吃一惊,那不是自家付给各路盐商的货资么?却怎么被劈成两半了?有什么不对劲么?他满腹狐疑上前,拿起那只被劈裂的饼金细看了看,顿出一身冷汗,颤栗道:他本想说莫不是有人替换了?想了想还是忍下不说了。

    左首一人愤然拍案,一口的齐地口音,显然是本地盐商。

    鄂云摆手解释道:

    棠华忽然开口了:

    这回轮到鄂云吃惊了:

    方才那位齐商此时更加愤忿,手指恨不能指到鄂云的脸上:

    一语既了,满座皆是义愤填赝。商贾虽坐拥万贯家财,但一年到头东奔西走,还要与官府周旋,左支右绌,挣钱甚是不易。最恨的便是有人钻空子,谋算自己的辛苦利市,如今鄂云之行,怎不令人痛恨?

    眼见得一座哗然,吵吵嚷嚷,没个了时,棠华清了清嗓,手臂一举,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那齐商大喊道:

    棠华霍然起身,拱手向天深深一揖,郑重说道:

    众人纷纷拍案摔杯:

    鄂云全身颤栗:

    棠华一挥袖:

    鄂云失魂落魄地走出棠氏盐社,心里满是迷惘与不甘:就这样结束了么?自己在即墨经营两年多,只为了保障本国盐路而精心编织的业务网,就这么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了吗?自己怎么有脸回国向鄂侯交待?怎么对得起盐罐空空的故国民众?怎么办?

    心绪不宁的鄂云自然不会注意到,不远处的树林中,两双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在絮絮低语着。

    猗恭低声问道。

    荣夷摇摇头:

    猗恭不解地抬头,师父做事总是这般出其不意,令他费解。

    荣夷无奈轻叹:

    猗恭一脸恍悟:

    猗恭心里有些虚,没有师父王使的身份,他担心自己在洛邑施展不开。

    似乎猜透了徒弟的心事,荣夷断然道:

    鄂国朝堂之上,一场激烈的辩论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双方相持不下,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辩论的焦点议题乃是到底要不要立即出兵夺取铜绿山。以鄂世子为代表的一班武将与大部分鄂氏宗室,主张趁着吞并番国,举国民心士气大涨的机会,立即出兵铜绿山,与随国拉开架势大战一场,不夺回铜绿山誓不罢休。

    而反对的则是以鄂国国相为代表的文臣大夫及一部分宗室,理由也很充足。番国被灭大部乃是其内讧消耗了国家实力,并非是鄂战之功;且吞并番国之战耗费了大量的国库存资,眼下新粮未收,陈粮已尽,府库之财多已耗尽,实在支撑不起另一场大战了。再说,随国兵强马壮,国政平顺,远非番国可比。真要一战,并无太大胜算,而损耗必将远胜于灭番之战。以此忖之,还是养蓄实力,以图将来大举似更有把握。

    鄂世子气得哇哇大叫:

    鄂相被世子这一抢白,也是怒火中烧,花白胡子不住抖动着:

    面对老鄂相的反戈一击,鄂世子哪里肯认输,梗着脖子正要表态,却被君案后一声断喝止住了:

    这一声喝总算让脸红脖子粗的双方冷静下来,一拱手谢罪道:

    鄂驭方心烦意乱地挥了挥袖,正欲退到屏后,只见殿前一名内侍急匆匆上得台阶,轻声说了句什么。鄂驭方脸色陡地一变,冲着阶下说道:

    一进外书房,鄂云便扑倒在鄂驭方脚下不住磕头请罪。

    鄂驭方可是软硬不吃的,淡淡虚扶了扶,便饶过他落坐于书案后。鄂世子与鄂相分左右席落座,三人一齐盯住了仍跪伏在地的鄂云。

    「好了,且把事情经过讲清

    楚,一个细节也不要漏过。」鄂驭方吩咐道。

    鄂云理了理思绪,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从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如何在即墨加大购盐量,如何以鄂氏饼金支付盐款,到这次棠氏盐社行业公会,众人如何指斥鄂氏饼金掺假-------一直到棠华与众盐商议定:自今后,一粒齐盐也不进鄂国,桩桩件件,事无巨细,说得仔仔细细。

    鄂驭方听着听着,眉宇间隐隐聚起一股子阴戾之气,似胸中有股怒气在酝酿待发。而鄂世子与鄂相对视了好几眼,两人目光虚浮,隐然有心虚之意。

    一阵沉默之后,鄂驭方问道。

    鄂云十分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