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更夜醒来。
虽然十五已经不再在夜里偷练武功，但是生理习惯还是让他准时失去睡意。
篝火已经熄灭，十五坐起身来准备生火。
忽然，十五发现远处有一双发绿光的眼睛，不知道是豺狼还是虎豹。
说实话，这家伙挺幸运的。
要是遇上三个月前的十五，准会把它宰来吃了。
现在的十五对畜生肉没有什么食欲，也就懒得动身。
一人一兽对视了小半天，想象中的惊恐、逃跑并没有出现，野兽有些猜不准这奇怪生物的危险程度，最终还是决定退去。
十五见那绿光越行越远，心生顽趣，拾了块石子丢了过去，可惜准头差了点，打到了树干上，一阵哗啦声响起，落了好些树叶，野兽失去了踪迹。
篝火重新燃起，十五盘坐在一旁，心里想着练气的事情。
这几个月，十五几乎每日清晨都会进入天人合一。
可是天人合一实在太过玄妙，一旦心神不在自身便会脱离，只能短暂间观察到天地灵气运行轨迹。
十五至今还不能确定天人合一是否真的是一种修炼方法。
毕竟几个月的打坐成果仅仅只是让体内的灵气漩涡厚实了些，十五甚至怀疑所谓灵气漩涡厚实只是一种错觉。
内功修炼与此大有不同，坐忘经中记载了如何利用呼吸频率与呼吸方式调整自身状态，再借由意念引动人体内本源气按照指定的经脉路线游走，最后生出能常滞下丹田的真气。
注解上还有前人留下关于各种要点描述，譬如本源气是一种怎样的内热感，如何根据脉搏跳动声的快慢增减判断呼吸频率是否正确，就连如何进入静态从而可以聆听脉搏跳动都有讲解。
从头到尾一环扣一环，巨细无比。
然而现在的练气却只能两眼一抹黑，假装自己在修炼，真是令人痛苦。
天蒙蒙亮，张瑶醒来发现十五在篝火旁闭眼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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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四周，寻了个树木茂盛的方向走去。
轻微脚步声使得十五无法继续保持天人合一，深吸几口气平复心境，睁开眼却看见张瑶没入森林的背影。
“糟了，那是昨晚野兽出现的地方。”
十五赶忙示警，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只好起身闯进森林去，结果闹了个大尴尬。原来是人有三急，张瑶正在方便，被突然出现的十五吓出大声惊叫。
十五转过身去找了棵大树挡住身形，又道了声歉，然后说明了自己过来的原因，好消除误会，免得被认为是好色之徒。
事后，两人一同走出树林。
张瑶脸上绯红一片，二话不说直接躲进车厢里，心里有些懊悔也有些害怕，悔的是没有提前告知，怕的是十五会不会因此色心大发。
其实张瑶有些想多了，至少所谓担心是多余的，十五什么没见过？内心早已练就钢铁般坚硬以及冷漠，于十五而言，那白的发光的屁股蛋儿只是……有些好看罢了，并不能引起蠢动。
收拾好物件，再度上路。
日头还没到正中，两人就遇上了昨晚一直苦寻不到的驿站，只可惜时间不对，两人稍作停息，又继续前行。
“这次倒是没有书生捣乱。”十五心里想着。
可能是心里话被老天爷听见了。
中午，正当十五停车让马儿歇息会儿时，马蹄踏地狂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十五还没看清来人便听见一句“就是他。”
原来还真是昨天那被十五欺负的书生来寻仇了，不过这次他只带了一个人，这人脸形方正，一身无袖衣凸显肌肉发达，看起来像是武夫。
书生隔着二十余步便停了下来。
武夫则是近车方才停下马，低声说了声“抱歉”便欺身上前，似乎是要揍十五一顿，武夫身形粗壮却又不失敏捷，短短几步居然能带出呼啸风声。
一记右勾拳打向十五左脸。
这拳头看在十五眼里有些软弱无力，不过即使是如此，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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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间那拳头也快要触及到十五脸庞，没做多想，十五微微侧过身子，不退反进，右手握拳极短距离发力，正中武夫腹部。
这一击就令得武夫失去了行动能力，抱腹跪在地上。
书生看见这场面大感不妙，想转身逃去，动作却是有些笨拙，几次牵动缰绳才让马匹回过头去。
十五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家伙，双脚用力在松软泥土上留下深深脚印，一步跨出寻常人七八步远，两三个呼吸间便来到了书生身后。
张瑶听见车外各种声音起伏，混乱不堪，偷偷拉开一丝门帘，瞧了眼外边，短暂间错看成十五被骑马人追赶，误以为是遇上了山匪，十五弃她而逃，直接惊出了两行眼泪，又躲进了车里，瑟瑟发抖。
张瑶没看见的是十五一掌将那书生拍落马下，而那书生可能是身子太脆的缘故，直接昏厥了过去，脸朝下方趴着地上一动不动。
十五知道自己那一掌用了几分力气，再说书生此刻身上也没见外伤，没多作注意，回过身来防止武夫恢复后胁张瑶做人质。
武夫仍旧跪在地上，看见十五回来，随即开口求饶。
“大人停手，是我等错了。”
“哦！你错在了哪里？”十五一脸笑嘻嘻问道。
“我……我等不应该无缘无故与大人结怨，大人武功高强，我等不是对手，求大人手下留情。”
“要是我没有武艺呢？”十五声音顿时有些冷了。
十五恨人欺凌，最初时学武就是因为受了山里强人一刀，意气难平。
“许某手下从未有过不该死之人的性命，我只是听了命令要来揍一顿大人您，绝对没有谋害之心。”姓许武夫看十五神色有些不妙，赶紧匆忙说道。
张瑶听见车外对话有些不对劲，拉开门帘再瞧一眼，只见十五仍在马车旁，其身前还跪着一个人，顿时眼泪就止住，却还是不敢多看，又躲进了车里，只是这次身心恢复了些许平静。
十五看见张瑶满脸泪痕匆匆出现又消失，不知所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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