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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那把竹扇

    陈友谅刚至宾客位就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没有带任何随从的人。

    这个人穿的可真气派,衣服上刺的锦鲤荷花图案可真精致,他大笑时露出的大金牙让在座的众人都明白,这个人很有钱。

    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众在他身边一点也抬不起头。

    陈友谅认得他,他也认得陈友谅。

    江湖上提起陈友谅就会说到这个人,说到这个人的时候也会提到陈友谅。

    那句流传在江南的话是这样说的——陈友谅最桀,张士诚最富。

    桀,是夏王朝最后一个君王,以杰出的残暴作风留名史册,所以,陈友谅最桀的意思就是陈友谅很残暴。

    但是陈友谅对于大家传他残暴这件事,从来没放在心上,因为他每听到一个人说他凶狠、残暴、歹毒他就微笑。然后这些人的卒年都在陈友谅听到这句话漏出微笑后的第二天。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死于谁的手里,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说。毕竟谁都不想多惹事。就像明教上下都知道韩林儿之死绝不会是失足落水那么简单。毕竟大家都有眼睛,大家的眼睛也不瞎,大家都能看得到小明王咽喉上的那一点。

    韩林儿咽喉上那一点的伤口像极了朱文正的扇子打出来的。朱文正的扇子不仅仅可以用来点缀朱文正的翩翩形象,也可以在天气炎热的时候,用来纳凉,也可以打开扇面观赏扇面上的书法和绘画。这把扇子能在江湖上出名,除了具备使用它的人出名这个因素外,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把扇子是一把杀人扇。

    张士诚见到朱文正轻轻的摇着扇子翩翩走来,张士诚的大金牙又露了出来:“我新得了一个西域的舞姬。”朱文正啪的合上扇子:“胡姬压酒。”张士诚大金牙连根都露出来了:“对对对。”朱文正面带羞色:“快哉。”张士诚的牙龈都露出来了:“对对对。”朱文正更害羞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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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定去你家里找你喝酒。”张士诚的嘴弯到耳朵根了:“一定?”朱文正羞的像个姑娘了:“当然,一定。”

    黄昏的最后一盏灯亮起,照明了濠洲明教分舵。朱文正将却将刚刚点亮不久的灯熄灭,急速离开自己的房间,快步向朱元璋房间走去。

    朱文正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越走越亮——他刚刚看完明教安排在张士诚身边内应的密信。

    朱元璋接过朱文正拿来的密信,朱元璋的眼睛变得与朱文正一样亮了。

    信上到底说了什么?我掐着手指开始计算时间。天下第一大盐枭张士诚如今已经称帝建立大周,实力雄厚。

    张士诚行走江湖时干的是贩卖私盐的生意,他做生意的眼光是不错的,杀人越货的生意风险太大,因为你不知道对手的功夫是不是高过你,你也不知道杀了对方后会不会有人找你寻仇为被你杀的报仇。张士诚绝不是不敢杀人,他只是不喜欢杀人。

    张士诚越来越有钱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他的朋友们。他说他厌倦了江湖,厌倦了倒卖私盐的生意,随后他给在坐的各位说出了一个更大的生意——一个投资更大,风险更大,但是做成功了,回报也更大的生意——我们买下这个天下吧。

    张士诚的生意做到了政治领域,他做的还是很成功,他是江南各路义军中的成功人士。

    有钱,有权,有势。

    财大,人多,地多。

    粮多,兵强,马壮。

    你瞧,这个世界千百年来从未变过,越有钱的越有钱。

    韩林儿下葬的当天,常遇春的执法堂就选出了新任教主朱元璋,明教无人反对,包括后来加入明教的红巾军派系。

    朱元璋正式上任的第一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张士诚违背了各路义军会盟时发下的誓言——张士诚投元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江南传到了各路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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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中。

    传到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时,陈友谅万年如水般平静的眼睛泛起波澜,陈友谅当即宣布要替天下除掉这个义军中败类。

    陈友谅的话传到平江时,张士诚笑了。想要他脑袋的人太多了。自从入局这场群雄逐鹿的游戏后,他都记不清砍了多少想杀他的人的脑袋。尤其在他称帝后。

    平江的江水流淌平稳,仿佛永远不会有波澜。岸边有一处茂林,茂林深处有一处亭子,亭子里稳稳的坐着张士诚。

    从他称帝开始,就不断有人死在这个亭子里。

    第一个来杀他的人他已经记不清长相了,也记不清名字了,他只记得他当时很生气。但是后来刺杀他的人多了,他砍的脑袋也多了,一切也就成为了习惯。

    亭子很干净,因为每天都要冲洗杀手的血。

    张士诚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他还记得,有一个杀手的血溅到了他的茶水里。他本来想给这个杀手一个全尸的,但是杀手的血喷进了他的茶水里,他就生气了,于是他命人把杀手的尸体剁碎喂狗了。

    张士诚叹息一声,端起茶,细细地品上了一口。

    有鸟飞过亭上,落在亭子旁的树枝上。

    张士诚又是一声叹息。

    于是林子里有人在问:“士诚为何叹息?”

    张士诚依然望着平静的平江:“习惯了每天都有人死在这里,而今天,我都要回家吃饭了,却依然没有人来。”

    林子里的人又问道:“难道你今天不杀人,就不回家了么?”

    张士诚放下又品了一口茶杯:“也不是。”

    林子里的人:“哦?那就奇怪了。”

    张士诚忽然笑了笑:“怕是这平江用不了多久就不平静了。”

    林子里的人走了出来,甩了甩手里的拂尘道:“有洞庭湖的道家四大弟子贴身保护你,你还怕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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