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天黎 > 第五章 二先生

第五章 二先生

    吃过早饭后,严承希便拉着妹妹的手,跟着二叔严文凯去往村里的讲堂。

    所谓讲堂,就是参照那镇上的学塾,整齐放着些桌子凳子,一二十人坐下那是没有什么问题。

    严承希三人还未走近讲堂,便已听到不少声音传了过来,似那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二先生来了,我们快坐好。”有那眼尖如同盯梢一样的稚童大声喊到,并随着回到早已抢占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也都相继坐下。

    二先生是村里人对严文凯的尊称,严文凯每次走商回来,第二天总是会先将镇上学到的新词短语拿出来与人说道说道,久而久之老村长出面直接盖了一间讲堂,让有兴趣的大人小孩都可以学习学习。现在不等村长召集,就有不少人提早在讲堂等待着。些许孩童还会相互“之乎者也”一番。

    起初,只是严文凯道听途说便搬弄过来与大家显摆显摆,后面严文凯专程去找那镇上的教书先生陈如是陈老夫子,带上些黄纸让老夫子提笔写上相同的词句,当然,词句的意思及用法也一并讨要了。陈老夫子原本还打算收些个铜板作为辛苦钱,知晓严文凯索字缘由后,便就此作罢,还欢迎严文凯随时前来拜访。“老夫教书育人一辈子,也没有多大的理想抱负,能让更多的人识字,也算是老夫小小的心愿。只是教与授还是有些区别,你可别望文生义,误人子弟了。”老夫子看了眼用手捞着后脑勺的严文凯,微笑着说:“只需将我告诉你的转述出去就可以了。”之后,每次走商回来总会有几张被严文凯视作珍宝的黄纸静静地躺在马车里随着他翻山越岭,一个人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也就不那么寂寞了。

    严承希跟着二叔走进讲堂,牵着小雪走到预留的位置坐下,此时讲堂内却已经是鸦雀无声,孩子们都坐的端正整齐,就连那抽空前来听讲的大人们也都十分庄重严肃。

    严文凯感受到大家那急切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台下微笑着说:“大家还是那么早啊,那我就话不多说,言归正传,直接开始今天的课程。”

    “正式开始之前,我要考一考你们,言归正传是什么意思?”严文凯顿了顿说道。

    大家便小声议论起来,小雪是个坐不住的主,左右摇晃着,严文凯见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便问:“小雪,你知道言归正传什么意思吗?”对于严文凯的提问,小雪不急不慢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哥哥知道。”

    严承希本无心回答,看着大家投过来的目光,再看看小雪那张等待表扬的小脸,很是无奈道:“把话语回归到正题。”

    “不错,回答得很好。那有谁知道对年弹琴吗?”严文凯示意严承希坐下,再次问向大家。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

    这一次,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皆是争先恐后的举起手来。

    严文凯双手在空中虚按一下,示意大家放下手坐好,对着近乎站起身来的小孩微笑着说:“严清山,你来说说看。”

    严清山挺着胸缓缓站起来,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时刻,这才说道:“这么简单,对着牛弹琴呗。”

    严文凯示意严清山坐下,未做评价,看着另一个小孩:“严清松,你来说说。”

    严清松缓缓站立却是没有刚才举手那种气势,诺诺说道:“对着牛弹琴。”

    “对着牛弹琴。”

    严文凯扫视了一遍,微微带笑:“你们都是这个答案吗?”

    “二叔,不是对着牛弹琴是什么啊?”小雪这一次倒是没有给哥哥寻找那再次:获得表扬的机会,微偏着小脑袋。

    “且听我来说上一说,字面意思确实是对着牛弹琴,但这几个字组合起来就有两层意思了。

    第一,讥讽听话的人听不懂说话的人说的什么。

    第二,同样也讽刺说话的人说话时不选择对象。

    就像你们不知道言归正传的意思,我和你们讲言归正传,就是在对牛弹琴。”

    说完,严文凯便学那陈老夫子抬手拂须,只是才抬一半便化拳遮口,干咳了一声。

    严承希平日里也会从二叔那里学习一些词语短句,只是这对牛弹琴还第一次听说,便也用心记了起来。

    就在大家似懂非懂的时候,严文凯拿出了那被视如珍宝的一沓黄纸。“这四个字就是对牛弹琴,可是费了一些功夫才拿到的。”说完便一一分发给大家。

    拿到纸张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顺着的,有反着的,见状严文凯便说道:“现在,我们到外面,给你们演示演示这四个字怎么写。”

    在讲堂外面,一群人围着严文凯,刚拿着一根树枝,便有催促的声音响起“快点写啊。”

    严文凯提了一口气,一笔一划缓缓书写着。有小孩看着地上的字,再看看手上的纸,眉头不由慢慢皱了起来。“二先生,你写的是对牛弹琴吗?”

    严承希盯着二叔用来写字的树枝,看着那划出的一道道痕迹,在脑海中也跟着写了起来。

    小雪拿着纸张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也没有花儿,蒙着双眼还能看见光亮呢,“哥哥,你怎么变丑了。”

    专心看二叔写字的严承希,转头一看,忙是把小雪手拉了下来,一起看着挥动着的树枝,不愿错过每一个细节。

    严文凯对于这些充耳不闻,随着一口气呼出,四个大字呈现在大家眼前。

    “你这蚯蚓爬爬写的什么啊?”很是煞风景的话声突然响起。

    严文凯老脸一红,把伸向后脑勺的手收了回来,“你们手上那是镇上陈老夫子亲笔所写,是,是那方正楷体,我这记下笔画顺序已是不易,将就着看,将就着看。”

    “二先生,楷体是什么啊?”

    “楷体,就是字写出来的一种样式,就像衣服一样,有那长袍,有那短衫,都叫衣服。你们要是觉得我这几个字像蚯蚓爬爬一样,那以后二先生写的字就叫做蚯蚓体。”说完,还不忘在空中虚锤一拳。

    严承希,对于字体并不关心,早已在心中默写着这四个字,不说与陈老夫子的楷体全然一样,却也有七八分相似。

    小雪,听完二叔讲话,感觉还没有平时夸小雪的言语好听,便抛向了脑后,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对牛弹琴。

    随后,村子里好些天都能听见对牛弹琴。

    有那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孩子听见,应着不吃。

    有那年迈妇人让年轻小伙挑水做饭,小伙只顾劈柴。

    也有那稚童对着不理会自己的父母埋怨。

    对于此,二先生也只是扶额摇头,叮嘱着兄妹俩,千万别学他们。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