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皇待到礼成,只饮了那杯由张念与吴月怡敬上的喜酒,便在众人恭送中与李燕来起身离去。再说此酒由玄玉杯装载,此玉可辨毒,有毒玉现黑丝,肉眼可观,各国皇帝饮食皆以为载器。上位之人离去,余下之人不复前时拘谨端正,开始各自饮酒闲谈,不多时便有人面色如潮,原来已是醉了,清醒之人微惊,毕竟不是在自己府中,怎能有如此失仪之举,但也未做多想。
此刻张王已座回主位,见座下众人如此,脸上笑意愈浓,招来偏厅亲信王越低语,王越听后便悄然离府,在上虞城中快速穿行。上虞城中天色微黑,夕阳已沉,空中只有几只飞鸟正欲归巢。
张念二人向虞皇敬完酒后,吴月怡作为女子,在张念侍女小凝的引领下与贴身侍女一同前往新房中,待她在内堂床上坐下,小凝也已退出房门在门外伺候。吴月怡虽说举止合宜,但细看却是屋内无风衣裙微摆,却是强作平静,毕竟刚成年便要嫁与他人,内心忐忑难安,心中三分羞怯,三分紧张,三分期盼和一分幽怨。
吴月怡想,自己作为虞国五公主,为皇后所生,身份尊贵,父王母后一直疼爱有加,一开始听闻婚约后她是反对的,哭闹了一场,母后虽然心有不忍,但父王却不为所动,执意如此。之后听闻张念是一位翩翩少年,品性皆可,并无甚污点,自己又与其相见多次,容貌上等,举止有礼,自有一幅年少风流模样,便也接受了。吴月怡想着想着,目光逐渐茫然,心绪不知飘到了哪里,怔怔发呆。
而张念则留在堂中,向到来宾客还酒谢礼,平日里虽饮酒不多,但自觉酒量尚可,但今日才饮了几杯,醉意已上头,许是时逢大喜,酒不醉人人自醉罢。张王见张念已醉,命人将其扶下去休息。张念在侍从搀扶下,向自己院中走去,途中微觉有异,晃了晃脑袋,眼前一黑,便已沉沉睡去。
而相比张王府的喜庆,上虞城中街道上并无多少百姓,虞皇回宫队伍的金玉辇中传出威严之声“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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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怎地今日这长乐街如此静谧?朕往日在宫墙上看即是天尽暗,仍有繁华夜市。”李燕来只犹豫瞬间便恭敬答道“回禀陛下,今日张王三公子与五公主大婚,在王都中大半官员都到王府祝贺,来往队伍众多,为使不惊扰百姓,少府诸卿便下令今日王都宵禁,故无百姓。”
“哼!不惊扰百姓!只怕是不想百姓惊扰了他们吧……罢了,想来也有朕出行的原因。”虞皇略微不满的声音渐渐微弱。李燕来不敢答话,长乐街上只留队伍行进发出的声响。
突然之间,‘咻……’一阵利箭破空之声响起,空荡荡的长街两头涌出几百黑衣蒙面,手持大刀刺客,而街道两旁屋顶之上亦有百余人,手持铁木弯弓。一声“杀!”一众蒙面刺客立即向辇车冲杀。而李燕来等皇帝侍卫在听见箭声后层层围住金玉辇,挥刀挡下飞来箭簇,护住虞皇,众侍卫武艺虽高,仍有几只箭矢未能挡住,射在车辕上,其中一支更是穿透辇车,虞皇吴倾大惊失色,气息急促,心血涌动,竟昏了过去。
面对冲杀来的众人,李燕来知道,只要守住皇上片刻,无论是宫中护卫还是守城军队听见动静就会来援。果然,在拼杀半刻钟后,己方虽战死百余人,但刺客已斩过半,宫中侍卫副统领邱言带领一队人马已经入了长乐街口,刺客中主事之人见此呼了声“退”,还活着的蒙面刺客如潮水般退却。
李燕来不敢追击,怕中调虎离山之计,邱言带部分人马追杀刺客,自己则急忙掀开车帘,见虞皇倒在车榻上,脸色巨变,忙上车辇呼喊,用发抖的手指探了探吴倾的鼻息,发现仍有气息,再细看身上并无伤痕,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李燕来才对外面余下的侍卫道“快些回宫”,又指了指其中几人,“你们几个,去将此事禀告给张王爷和他府上的吴国公,马将军,还有你去城东杨国公府上!”所告之人都受虞皇倚重和信任。这时,守城将领胡虎也带人马赶到,听了事情经过后跟在李燕来等人之后,一同向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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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去。待到宫门口,胡虎人马守住宫门,等待虞皇调遣,李燕来则把吴倾带回寝宫,让侍从召太医前来。
那几个去往张王府的侍卫快马赶到府门前,让王府门童前往禀告王爷和吴国公,其中一人立即去禀告了张王爷张离。不多时王府管家亲自前来将几人领入了书房,并道“几位大人,请稍等片刻,王爷马上就到。”只听得门口由远及近传来几个脚步声,张离及五个侍从已到了书房之中。那几个侍卫行礼后将遇刺经过言说后,又说“王爷,不知吴国公和马将军在何处?李将军还让我等告与他们二位大人知晓。”
张离未答,倒是旁边管家应道“吴老国公和马将军先前在宴上多饮了几杯我家三公子的喜酒醉了,已经在客房休息,暂时未醒。”在几人不知该如何中张离已转身离去,几人正欲开口询问时,那随行五个侍从突然拔刀一斩,他们双目大睁,眼中尽是震惊与不解,但口中未能发出半点声响便已咽气,死得不能再死。
待到张离出了书房门,脸上笑意一敛,对身旁管家道“让玄儿和秦阳领兵进城,玄儿直接进宫,秦阳人马一半守在城门,一半留守宫门,我先行去皇宫。还有,让里面还在喝喜酒的自己尽兴喝,醉了的好好照料。”
管家张福听后又问道“那念少爷和五公主那边该如何?”张离听后双眼微眯,片刻后冷漠之声响起“念儿他此次醉了没三五日不会醒,吴家五丫头嘛……先关起来,不能让她离房半步,待此间事了,我再想想。”张福想谏言杀了吴月怡,但转念一想便不再多言,已知该如何行事,领了才从书房出来的执刀侍从,悄悄往客房方向潜去。
张离又召来宴上几位官员,皆是他一脉的亲信权臣,领一队兵马,竖起一杆青龙纹大旗,向皇宫中浩浩荡荡前行。
此刻上虞城中不止张王府有动静,赵、韩王府皆有兵马竖旗前往皇宫之中,杨国公府也有一队人马动身。原本寂静的上虞城只听得行军之声,城外亦如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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