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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神秘(3)

    张易之道:“竹樱姑娘,下一阵便由你来出战吧。”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女子从席间起身躬身抱拳道:“是!桓国公。”然后缓缓走出。

    只见她身高七尺,如同男子一般,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衫子,腰间用一条细带子松松的系着。身形高瘦窈窕,尤其是那腰肢,似乎比淳生的手臂还要细,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状,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容颜若隐若现。

    走到枯云叟面前,双手抱拳,枯云叟看她挑战,便要起身。却听竹樱说道:“‘哭丧掌法’,以内力为根基,练到极处,浑身没有疼痛之感,不过阁下最高级的‘失魂落魄’并未练成,不然只这一掌,便可将龙剑秋定在当场。你将他击飞,本身力道已卸,不是最高明的掌法。”

    枯云叟冷笑一声:“在下确实没有练到最高层,不过功夫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姑娘若是……”他下面的“想要领教”还没有说出口,却见眼前寒光一闪,竹樱右手拇指已经在他脖颈处按下。枯云叟大吃一惊,忙要后撤,不想这一招来得快,去的也快,竹樱眼露微笑道:“好快的身手。”

    “哭丧掌法”与心相连,这一招正是破解他武功的关键之处,枯云叟被她这招吓得喘不过气来,刚刚饮下的酒也变成了冷汗流出,瞬间沾湿了整个后襟。

    竹樱缓缓走到淳生面前。淳生看枯云叟吃了暗亏,感觉眼前这女子年纪轻轻,武功却深不可测,暗自戒备。

    竹樱道:“淳生大师的武功是五台山清凉寺的‘天台拳法’,虽然用念珠作为武器,从头到尾却都是拳法。这套拳法势大力沉,确实适合大师修炼。不过这套拳法需要以极强的内力为根基,大师仗着自己膂力惊人,强行催动,确实也可以。但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一招就要露怯。”

    淳生一言不发,光光的脑袋上已经渗出不少汗珠,这些话他师父曾与他说起。这套拳法本来是少林寺的“大金刚拳法”,若辅之以易筋经内功,威力可发挥何止十倍。但少林易筋经只传本门出家弟子。他作为俗家弟子,未得亲传。后来苦思冥想,将其中需要内力驱动的招式变的繁复,以招式弥补力道的不足。成为了现在的天台掌法。淳生全身如同钢筋铁骨一般,力大无穷,这套掌法已经远远超过先师。奈何清凉寺没有很好的内功,练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致了。

    竹樱看他不答,走到淳生旁边,这是一个身子瘦削的汉子,微微颔首道:“‘鬼手’刘光,轻功还行,但不是江湖一流,手上功夫也不错。也仅此而已了。”

    刘光满脸堆笑,起身深深一揖道:“竹姑娘……啊……”却见他捂着双手,上面全是鲜血。竹樱道:“我和你说过,仅此而已。”并不理会于他来到了第四人面前。

    上官清影虽然离得远,但从她点评枯云叟的武功时便留上了神,这一招他看的清楚。刘光想趁作揖的机会,随手顺走竹樱腰间的玉佩。竹樱右手不动声色的下垂,正好打在他手指上,用锋利的指甲刺穿了他的双手。本来他双手已经抱在一起,寻常人自是放松警惕。不想正被竹樱打的正着。直接从右手手背刺入,左手手背刺出。

    这一下出手极快,若非上官清影盯着,也绝难觉察。

    第四个人也是一个女人,和竹樱不同,这是个庞大的女人,光坐着就占了三个人的位子。还不断拿起桌上的酒肉往嘴里送。虽然天寒地冻的,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夏衫,身上的肥肉将衣服撑得满满的,还有不少从袖口,小腹挤出来。

    竹樱缓缓的道:“练金钟罩的人大部分都是身子健硕的男子,没有人能想到一个胖大的女人会是金钟罩的高手。”这个胖大的女人似乎没有听到竹樱说话,只是埋头苦吃。

    竹樱继续道:“一般这种硬气功,都有命门,你也不例外。你把命门设在肚脐眼上,然后把自己由几十斤的美貌少女吃成了几百斤的丑女人。了不起,了不起。”胖大的女人还是没有抬头,口中还在不停的嚼着东西。

    竹樱不再理会她,便要向旁边走去。

    胖大的女人忽然道:“你要如何打赢我?”竹樱道:“我打不死你。但你也追不上我,应该是平手。”胖大女人道:“我虽然胖,速度可并不慢。”竹樱轻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比直线呢?很多情况下,不败等于输。”胖大女人道:“你这是诡辩。”竹樱道:“你敢和我下场比试吗?”

    胖大女人仍低着头,这时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她不断把东西送入口中的声音。过了许久,胖大女人道:“我认输。”

    这三个字说出,现场之人都是吃了一惊,不知道庞大女人为什么认输。上官清影也是莫名其妙,她金钟罩的命门在肚脐,而她这么庞大的身子,早就遮住了肚脐眼,就算她光着身子站在面前不动,对手都未必能找到,何况在激烈的打斗中。

    竹樱微微一笑,向第五个人走去。那人不知为何,看到竹樱,那双美目却如同利剑一般,脸色变的煞白,全身颤抖不止,若非胖大女人挤着他,感觉整张桌子都要跟着颤抖。竹樱只是瞥他一眼,不再理会。

    竹樱来到第六人面前,这人上官清影最为熟悉,便是下午还见过面的阿福。阿福缓缓起身,看着竹樱道:“姑娘年纪轻轻,所学竟然如此广博,在下佩服。敢问姑娘师承哪位前辈?”竹樱道:“家师隐居多年,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在下下山时也曾答应过师父,绝不告知任何人他的名讳。还请福前辈见谅。”说着深深一揖。

    上官清影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阿福是名字里有个福,听这姑娘说来,阿福似乎是姓福。

    阿福道:“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江湖还是你们年轻人的。”竹樱道:“请福老前辈赐教。”阿福却摆摆手道:“我只是宰相府中打杂之人,只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承蒙宰相大人不弃,列为七大武士之一,实无十分的本事,岂敢和姑娘动手。”说着也不管竹樱是否同意,便又坐下。

    竹樱款款施礼道:“前辈既不愿赐教,竹樱不敢贸然出手,承让了。”她自出场一来,面对枯云叟这样的桀骜之徒,淳生这等粗犷之辈,都是昂首面对,傲气十足,如今见了阿福,竟然十分恭敬。别人倒也罢了,上官府内的其他人都知道阿福不过是府内一名家丁,武功一般,此次让他出场只是充数,好“故意”输给张易之。如今被她如此尊崇,都是暗自吃惊。

    突然右首最后那名汉子,拱手道:“竹姑娘请。”说着身子猛地窜出,不向竹樱,反奔向门口。竹樱微微一笑,身子也跟着闪过,她本来极瘦,这一越当真如同离弦之箭,挡在那人面前。那汉子奔得正快,收势不住,便往她身上撞去。竹樱却不闪避,波的一声响,两人肩膀已撞在一起。姓汉子一个踉跄,连退三步,向左斜行两步,蓦地转身,向右边长廊奔出。将到门槛处,竹樱又已拦在身前。

    那汉子知道厉害,不敢再向她撞去,急忙住足,胸膛已和她胸膛相距不过两寸,这时他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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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便宜的心思,倏地向左闪去,可是只一站定,竹樱便已挡在身前。

    那汉子发拳向她面门击去,两人相距既近,这一拳劲力又大,眼见竹樱不是侧身,便须低头。却见她左掌在自己脸前一竖,啪的一声响,这一拳打在她掌心,被她紧紧握住。

    那汉子面露恐惧之色,走是走不脱,上前动手又和他武功相差太远,一时手足无措。那竹樱拱手道:“毕兄请坐。公主、桓国公和宰相让咱们露几手,怎能中途离席呢?”然后又靠近那汉子低声说了两句。他二人距离众人很远,也听不到说什么。

    姓毕的满脸羞惭,低头入座。

    竹樱款款回到场中央,先对上官婉儿拱手道:“在下年轻气盛,锋芒毕露,还请宰相大人责罚。”上官婉儿面露微笑,道:“竹师父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女子也可练成如此神功!若是皇上见了,定是十分喜欢。”竹樱道:“宰相大人谬赞。”

    上官婉儿转向张易之道:“桓国公手下有如此能人,佩服佩服。”张易之早已欣喜若狂,忙道:“哪里哪里!宰相府中高手各个都有宗师之气,不愿与她一般见识而已。”上官婉儿道:“不知桓国公在何处找到竹师父这般高手,可否引荐一二。”

    竹樱道:“在下乃山中野人,胡乱学的一些功夫,宰相大人谬赞了。”上官婉儿道:“久闻名山大川出高人,只是朝中诸事繁杂,不然我必亲自去寻。”说着竟有落寞之感。

    太平公主道:“竹师父连赢七场,这剩下的黄金自是全部归属竹师父。”说着让下人把所有的黄金端给竹樱。竹樱又向太平公主拜了,道:“多谢公主。”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

    太平公主道:“其他师父没有表现机会,难免可惜,来人,对所有的师父各赠白银五十两。”下人道:“是!”

    下人自去领银子。太平公主道:“今日得见诸位高手比试,当真是大开眼界。请大家满饮此杯,祝我大周武运昌隆,四夷卑服。”其实最后竹樱以口舌之利让上官府的武士退却,看的十分无趣。武官固然十分失落,纵是文官,虽然不懂武功,但招式华丽,也足让人赏心悦目。如今却听他们口舌之争,便如同他们同江湖中人说朝中之事一般,简直是对牛弹琴。

    这是太平公主设宴,张易之又大获全胜,岂敢有不悦之色,纷纷举杯道“祝我大周武运昌隆,四夷卑服。”接着丝竹声响起,一众舞女已经飘入场中。

    酒过数巡,众人有的歌唱,有的投壶。那些武士都是好酒之人,此时已有些熏熏然。上官婉儿知道这些人都是些桀骜之徒,酒醉之后任何人的话都不听,找个借口让他们到府外等候。张易之本已获胜,以为上官婉儿主动示弱,更是兴奋不已,也把人撤回来。

    上官清影看张易之满面红光,得意非凡,问道:“桓国公,这位竹姑娘是您从哪里寻来的?”张易之斜着眼看上官清影一眼,面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上官清影道:“上官兄弟,我们做臣子的,首先要侍奉好皇上,不可三心二意啊。”上官清影看他话中有话,说道:“能的皇上恩宠,那自然是三生有幸。不过这等殊荣,若非桓国公这般人才,他人如何能有机会?”又低声道:“皇上已经多日未召见于我,想来是不能让那花蕊满意,早将我忘却了。”

    张易之看他面露色相,暗想:“年轻人好色倒也寻常。只是这竹樱瘦骨嶙峋,又有和好处?”

    大唐立国以来,便以丰满匀称为美,竹樱样貌虽然姣好,却过于瘦削。

    上官清影道:“如今我已在皇上面前失宠,然他人未必知晓。到时若有人对皇上不满,前来杀我,我武功低微,岂不是束手待毙?非我年轻好色,实在是迫不得已,保住小命要紧。”

    张易之眼神迷离,暗想:“这小鬼如此好色,饥不择食。到是我过于谨慎了。”他本来就是太平公主的面首,后来献给了武皇,反过来栽害太平公主,险些丧命。上官清影本是上官婉儿的书童,谁知背后是否做过悖伦理之事。武皇把此人调用到身边,他一直担心他做自己第二,所以一直留心。今日做了这不速之客,故意为难太平公主事小,看看此人有无野心事大。此时看他贪图年轻美色,正中下怀,暗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竹樱送与他,纵使他血气方刚,也不能满足花蕊那个小妮子。到时皇帝不满意,自然不会召见他了。”又觉只送竹樱不够,暗想:“不如人情做到底,多送他几个,他年轻气盛,如何把持的住?到时皇帝召见,说不定双腿都在打颤。”

    张易之想到得意处,嘴角忍不住上扬,说道:“上官兄弟若是喜欢,做哥哥的自然是双手奉上。”他故意示以亲近,以兄弟相称。

    上官清影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怎可夺人所爱!桓国公只需告诉我哪里去寻即可。”上官清影知他之意,故意以爵位呼之。

    这时,太平公主凑近笑着问道道:“二位在说些什么,说的这么开心?”上官清影道:“我第一次参加这等宴会,颇有些紧张,桓国公教我如何放松。”太平公主暗骂一声“小滑头”,说道:“上官公子见外了,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可以自行去玩,不必拘谨。”张易之道:“兄弟,我说的没错吧。你在宫中都行走自如,在这里又有什么难为情的。难不成这里比宫中的规矩还严?”上官清影听他这句话没安好心,索性无知到底,道:“诚如桓国公所言,我自己找乐子,公主不用客气。”说着便要要缓缓的起身,离开这个火炉一般的位子,向一侧通路走去。

    府中到处灯烛辉煌,王府中众人一见到他,便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上官清影信步而行,见左首是个小花园,推开长廊,见对面一片黑暗,正要长长的喘几口气,忽听得隔着花丛有人低声说话。

    一人说道:“银子先拿来,我才带你去。”另一人道:“你带我去,找到了那东西,银子自然不少你的。”先一人道:“先银后货。你拿到东西后,要是不给银子,我又到哪里找你去?”另一人道:“好,这里是一千两银子,先付一成。”上官清影心中一动:“一千两银子,好大的手笔!他们是要去找什么东西?”当即侧耳倾听。

    只听那人道:“先付一半,否则这件事作罢。这是掉脑袋的大事,你当好玩吗?”另一人微一沉吟,道:“好,这是洛阳大光柜坊提银子的凭信。”那人道:“多谢。”跟着发出悉索之声,当是在验证那凭信的真假,接着道:“跟我来!”

    上官清影听得二人脚步声向西走去,便从花丛中溜了出来,远远跟随。见两人背影在花丛树木间躲躲闪闪,走得数丈,便停步左右察看,生怕给人发现。来到一间屋舍,见雕花的窗格中透出灯光,绕到窗后,伸手指蘸了唾液,湿了窗纸,就一只眼向内望去。

    里面是座佛堂,供着一尊如来佛像,神座前点着油灯。一个仆役打扮的人低声道:“我花了一年多时光,才查到这物事的所在,你这一万两银子,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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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赚的。”另一人背向上官清影,问道:“在哪里?”那仆役道:“拿来!”那人转过身来,问道:“拿什么?”却见正是适才在大厅上打算夺路而逃的那个毕师傅。那仆役笑道:“毕风云你明知故问了,自然是那九千两啦。”

    毕风云道:“你倒厉害得很。”从怀中取了一叠纸张出来道:“都是大光柜坊的凭信。”那仆役接过,在烛光下一张张地查看。

    毕风云看他张张核验,不知何时才能验完,急道:“快告诉我东西在哪里!”那仆人笑道:“不错,不错。”他验了几张是真的,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压低了声音,在毕风云耳边说了几句话,毕风云连连点头。上官清影竖起耳朵听,但离二人有些远,他说话又十分小声,一句也没听见。不想这一听之下,竟听到有人向这边摸来,他冷不丁惊出一身冷汗,看旁边正有一片花丛,闪身隐入。

    他刚刚藏入花丛中,便见有人闪过,借着屋内的灯光,看不清人的长相,却见他身形高瘦,如同僵尸一般飘过来。若非他为了听清楚那仆人对毕风云所言,特意倾耳听,绝难发现。

    那人来到上官清影待过的地方,他比上官清影高了一个脑袋,未发现上官清影留下的洞,自己在窗上又挖了个小洞。

    这时,听那仆役道:“货真价实,没骗你吧!”言语中有些得意之意。毕风云没有答话,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便听毕风云道:“怎么拉不开,恐怕不对。”那仆人道:“怎么会拉不开?公主亲自开锁,我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

    蓦听得“嗖”的一声,跟着“噗”的一阵闷响,接着就听到那仆人“哦”的一声惨叫,想来是活不了了。上官清影略加思索,想清楚原委:他必是从背后杀了那仆人,然后趁机捂住了他的嘴,这一声“啊”就变成了奇怪的“哦”。不过声音变了,还能听出是惨叫的音调。

    毕风云冷笑道:“你这可发财哪!”跟着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听到纸张翻阅的声音,看来他把那人刚到手的凭信又全拿走了。

    那高瘦男子也不见他双腿如何动,竟凭空飞了起来,越到了小屋之上,轻轻飘到了正门上方。这下上官清影看的清楚,那人只是点一下脚,便可弹出很高,飞出很远。而且几无声息,绝难防备。

    过了一会儿,毕风云悄悄打开门,左右观察片刻,轻轻摸出来,转身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却在这时,那高瘦的男子从天而降,悄无声息飘到背后,他身法本来就轻,毕风云生怕关门吵到他人,更是极为小心,浑然不觉。

    借着月光,那人面露微笑,一双洁白的牙齿竟格外森人,缓缓伸出双手,没有丝毫的声响,猛地直插,双手如刀一般直接刺入毕风云胸口,左手竟直接插入心脏。毕风云一声不吭,便即死了。

    那人托着毕风云,免得倒下发出声音。然后摸出他怀中之物。上官清影看的清楚,是一个黑色的小包。那人将身上带血的衣服全部脱了,从背后取出小包裹,打开却是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他将黑色的包裹用嘴咬住,小心翼翼的换了衣服。对着毕风云尸体上没血的地方,一脚飞起,踢到旁边的花丛中。然后整整衣衫,转身离开。

    上官清影看他武功高强,不敢轻易露面,待他走远,这才悄悄摸出来。却见他沿着自己来时的路返回。不多时,已经来到门前。

    外面正是歌舞升平。他正要走出,却见刘光迎面走来,道:“丁兄,茅厕可在里面?”这高瘦的男子姓丁,说道:“不在里面。正要找公主府上的下人问问。”刘光道:“那便一同去吧。”说着便要拉着姓丁的一同前往。

    姓丁的拉住他,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刘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右手食指点了点姓丁的。姓丁的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刘光什么也没说,转身转入这边。他刚转身,姓丁的便冷笑一声,也转身步入人群。刘光看他走远,面露不屑之笑,从怀中取出了那件黑色的包裹。

    上官清影吃了一惊,要知道像他这样的神偷,不止出手神速,而且双手往往练的比玉还柔滑,对于任何一丁点的变化,双手都可以感知。他刚刚双手为竹樱所伤,感知大幅下滑,没想到刚刚与姓丁的这么一照面,竟还是被他偷走了。

    上官清影正惊疑之间,刘光人影一晃,已上了屋顶,只听得屋顶有搬动瓦片之声,过得片刻,刘光又跃了下来,大模大样地走了。

    上官清影知道刘光和这姓丁的虽然都在上官婉儿府上,显然不是一伙,一时搞不清楚,看他们窝里斗,自己也不用动手,正是乐得清闲。看刘光走远,又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也跃上屋顶。刘光为了寻找容易,藏得并不十分隐蔽,一眼就看到了藏经的那个瓦片,揭开瓦片,解开包袱,发现是一本书,名曰《大业诗集》。他一时不知这本诗集为何惹众人争夺,先平平塞在腰间,收紧腰带。他袍子本来宽大,外面竟一点也看不出来,将包袱掷入花丛,又回去大厅。

    大厅上仍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赌钱的赌钱,嬉闹的嬉闹。一斜眼间,见姓丁的正在和张易之府上的一名武师豁拳,“五经魁首”叫得甚是起劲。

    张易之靠近道:“上官兄弟,竹师父我已经请来了。”上官清影道:“酒后多言,酒后多言,是在下酒后多言。我岂敢夺桓国公所爱。”张易之道:“上官兄弟,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手搭在上官清影肩上,对竹樱道:“竹师傅。这位上官大人是本公的好友,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本公想把你引荐与上官大人。不知竹师傅是否愿意?”

    竹樱虽然是张易之的下属,却更多是门客之意,不可随意说赠与,但意思实际差不多。

    竹樱面露不悦之色道:“属下对桓国公忠心耿耿,桓国公为何如此无情。”张易之道:“竹师傅,你是我所有属下中武功最高的,正因为你忠心耿耿,本公才敢把你引荐给上官大人。请竹师傅不要推辞。”

    上官清影道:“桓国公,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等厚恩实不敢收受。再说我如今并无官职,只是住在宫中,也没有官邸,竹师傅去了也无安身之处。”张易之道:“上官兄弟深得皇上恩宠,官邸虽然不能随意修建,但置办一处房产并不是难事。这样吧,送佛送到西,我便再送上官兄弟一处宅邸。”

    竹樱看张易之心意已决,不再坚持道:“属下替上官公子谢过桓国公。”说着拜了三拜。张易之看竹樱同意了,容颜大悦道:“如此甚好!今晚竹师傅便回去收拾行囊,明日带着房契地契直接去上官兄弟府上。”

    上官清影道:“如此就多谢桓国公了!”说着满了一杯酒,敬张易之。

    眼见天色已晚,张易之起身告辞,明日还要早朝,不敢过于贪杯。上官清影跟着告辞。太平公主也不多留,笑嘻嘻地送两人出去。上官婉儿等人都直送到大门口。

    上官清影步行而来,太平公主安排轿子送他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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