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承晚声若空谷飞黄莺，语气温婉，牧云则如坠寒潭，心颤体寒。
他不知道相去才隔几日，怎会天差地别。
彼时情深似海，虽多为玩闹，却是身心相连，此刻已仙凡区分，做了那苦命鸳鸯。
“我…我不知仙门和大秦，我只信她…我先回村了…再见。”牧云抱起橘衣，手握大戟，转身就走。
他想回去听她俩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替任何人做决定。如若…，那也是她们自己做的选择，一定是她们想要的。
沐承晚看着那道血衣加身，负戟而行的背影，凤目中悲光泛动，她不懂情爱，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刺骨的寒冷。
“哼，自不量力。”沐青眼中满是不屑，继而转头对着沐承晚说道“既然他不识时务，那就无须理会了，现在就回去，禀告山主。”
小溪边水流缓慢，冲刷掉了牧云的血迹，却似残留着淡淡的悲伤。两只鸟儿轻声鸣叫…其音沙哑。
牧云夜色独行，却走的不是特别快。他心下矛盾，既想早些见到二女，当面问个清楚。又想多延半刻，让她们和自己多思考一下。
“牧云，韵姐姐和曦姐姐会离开吗？”怀中的橘衣缓了过来，声音还有些虚弱。
“应该…哈哈…我也不知道。”牧云苦笑，他是信她们的，但却不信世道，有多少人能按自己的本性而活呢？
至此再无言语，一人一猫，比夜色还要宁静。
种地第二十天入夜，南桦谷入谷处。
牧云和橘衣坐在九人曾经露营的地方，沉默不语。
两天两夜的时间终是短暂，即使行路再慢也有尽头，前方就是村外小河…那条邕河。
牧云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株青草，有些出神。
草籽入土，经历风吹日晒，终成绿意。
爱情亦如此，人生更是如此。
他想了两天两夜，却是没想到拒绝的理由。
只叹仙履尘缘，或为永恒或为刹那。
“牧云，要不咱们别回去了，林子里…林子里挺好的。”橘衣眼有悲伤，提出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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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方案。
牧云挤出一丝笑意，抚摸着它的脑袋，平静道“橘衣，我不会逃避的，这两天也不是为了逃避，我只是想梳理一下我这几个月的经历，我感觉我丢了些东西。”
转眼间来到柳河村快四个月了，他一直都在六艺和村子之间来回奔波，从未有时间去思考过。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有友情、爱情、亲情，也有责任、祈望。
初时为了出村，接着为了村子，此时他该为了什么了？
“橘衣，人生天地间，是不是都是一段属于自己的旅程，要为自己负责啊”牧云发自内心的微笑，转头看着橘衣。
他记起了那句…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所以他要活出自己的样子，神仙世界又何妨，我是你云爷，即使活的短，但也比你们精彩。
橘衣茫然点点头，它虽然不懂，但它知道他懂。
“哈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走喽，橘子皮，回家去见爷爷。”牧云拎起橘猫后颈放在了肩上，大步向着村里走去。
橘衣愤怒，站在肩膀上挥着猫拳：“下次不能拎那里了，麻死橘爷了…”
牧云…猫都一样啊，神仙世界的也怕抓后颈？
然而，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牧云没想到，他又掉河里了，邕河水凉，冰冷刺骨，像是吸住他一般，一浮一沉的。
“咕噜噜…龙王爷…咕噜噜…对不起…放过我吧。”
牧云惊慌，这是要再次穿越吗？
小石盘发光拉着他向着河床沉去，熟悉的银白色漩涡，熟悉的无力感…沉底了。
“六王城后裔，你既然破得乾坤文明锁，说明你在这乱世中能有一席之地，吾传你尘光诀，望你有所成就…”
卧槽，这是奇遇？…牧云脑中多了一段口诀，像是六艺总纲，功有九重，谓九变，一重一变，九重武仙。
牧云心神沉浸其中。
岸上的橘衣却全身毛发炸裂，对着身边突现的玄衣老头低吼连连。
它自牧云落水之初就跳了下来，还未等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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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乍现白光…出现了一个老头。
李老头神色凝重，没理会橘衣，双目紧盯着银色漩涡，直至消失，牧云浮上来。
“云小子，我们见面了。”李老头言语玩味，但眼中的凝重不减。
牧云只是愣了一下，就猜到了对方身份，先是游到了岸边，挤了挤衣服上的水，才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大神，听说你对我爷爷还不错，不过…没有到亲自来迎接我的地步吧。”
李老头放声大笑，随意道“小子别那么有敌意，世间事都是这样，老头子有心无力的也有很多…但，你小子鸡贼呀，转移话锋的本事，还真是深厚的很嘛。”
李老头本来在村长家喝茶，突感邕河泛神华，直接就出现在了这里，他看到了牧云落水的全过程，自是猜到了些什么。
此时牧云闭口不谈，居然还先发制人…属实鸡贼了。
红衣，红衣，你他娘干嘛呢？…牧云在内心大喊，眼前这个老头明显有道行啊…不是限制修为吗？不是保护吗？怎么这老头没有？
红衣无回应，李老头却笑道“别喊那个鼓了，它能力也就那样，没有周王能力加持，它连沐青都封不住的”
这么逊吗？…牧云腹诽，却又立刻收敛心神…又一个能看穿心思的？
当即躬身一礼，出声问道“李大仙人，秦师，小子有礼啦，您所来为何呀？”
“哈哈”李老头很开心，缓慢道“小子，你这跳脱的性子一般人跟不上啊。老头我也不是夺你机缘，来坐下，和你说些你不知道的事。”
牧云有些疑惑，却也未问，挨着李老头坐了下来。
橘衣见此，跳进了牧云怀里，直直的看着李老头…它最爱听故事了。
“心通透，体通透，却是琉璃呀”李老头轻触了一下橘衣鼻子。
牧云…？…好猫？
李老头抬头看了牧云一眼，继而转头看向邕河。
“一切是因这条河而起的。”
李老头为域外之人，偶然间来到了这里。畅游世间之时，他无意间去了人皇秘境，在里面发现了人皇碑，他所说的事情就是上面记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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