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村,因村口有一株大柳树而得名。村里人不清楚它的年轮,只知道儿时的它就是这个样子。翠绿的枝叶像是一个巨大的半边鸟笼,倒扣在空中。粗壮的树干,怕不是要两三个成年男子手牵手才能抱的住。
清晨,大柳树下。
朝阳透过柳叶映射在牧云的脸上,高高的鼻梁,纤长的睫毛,泛起一圈金色的轮廓。
此时,他面向阳光举着一块小石盘,嘴上有些絮叨。
“石哥,您那么牛掰,穿越都能玩,是不是开心耳也是小意思哈”
小石盘依然如故,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显得很神秘,通体银白色,圆形扁平状,掌心般大小,表面好似琉璃一般光滑。
牧云初见它是在老家的河流中。
彼时,它包裹着一层白色光晕斜插在河床里,牧云哪见过此等奇物,没有丝毫犹豫,使出浑身解数拔出了出来。
未料到,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这一下就好似摸了龙王爷的屁股,一阵翻江倒海,牧云就被带到了柳河村,顺路体验了一把“爷青回”,从三十岁退回到了十四岁的模样。
可这还没完,“惊喜”在后面。
柳河村,近五百户人家,与世隔绝,不能进也不能出,牧云刚来时总有种穿越到陶渊明笔下桃花源的感觉,可随着了解加深他才发现这里更像是一个鸟笼子,没有门的那种。
只叹造化弄人,好事多磨。牧云还没来及悲伤太久,就出现了反转。
他被柳河村村长周已认养,自老人口中了解到村里有着祖训“集六艺于一身者可响荒山战魂鼓破枷锁”。
牧云当即眼泛精光,接连追问。
老人却以贪多嚼不烂为由,只说了句“先学十八响,去打铁吧”后,就闭口不谈了。
那一刻,牧云觉得自己就是上了套的猴子,身不由己。
么得办法,为了小姐姐,为了。。。不对,是为了全村人的希望,不行也得行。
今日,牧云来此是为了净化一下心灵,也算是和“前世”做个告别。
因为,他的十八响终于达到了开心耳的标准。
所谓十八响,有点类似于谢逊的狮吼功,不过这只是其中一种表象,真正厉害的是‘炼心’,按张鸿昌的说法“十八响过十八载是为恒心”,至于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毕竟才九响。
然而入门很难,有两个条件,一是呼吸法,牧云刚开始打铁的时候就学过了,经过反复练习,他现在做到了调节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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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开心耳,这个比较麻烦,需要达到七响及以上的人,用不同等级的声音配合呼吸法来开。
而打铁,就是为了锻炼体魄和磨练心神,首先是保证开心耳的过程中能快速进入心境,其次是保证人不会被震晕。
毕竟十八响也是一门攻伐类的技艺,即使是开心耳时的引导声,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收起小石盘,牧云有些感慨,两个多月的打铁生涯,虽累,虽苦,但一切都值得。
甚至还有些自得,“小爷,也是体质特殊,天赋异禀啊。”
然而没等他过多意淫,就被打断了。
“云哥,你想啥呢?这出神,都流口水了。”
胖子显然是跑着过来的,说话时呼吸声有些重,一双小眼睛满是好奇。
他叫张元,是柳河村张姓族长的独子,十三岁,圆脸小眼睛,只因身材太过圆润,才得了个胖子的美誉。
同时,也是牧云在柳河村里唯一算得上死党的小伙伴,就是性格有些奇葩,出了名的皮厚、心黑、混不吝,二人也算是臭味相投。。。是三观合,一直至今,虽摩擦不断,但却称得上是真心朋友。
牧云皱眉,怒声道“胖子,你知道什么是隐私不?知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胖子撇撇嘴,给了牧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留下一句“我爹找你去开心耳呢。”
转身就走。
牧云叹息,人生寂寞如雪啊,连死胖子都不能体会自己的心境,村里就更没人能懂了。
当即起身,向着村里走去。
村里的建筑规划有点像棋盘,沿用东西街南北路的概念就是九街三路,道宽三米,房屋是联排建设,大家比邻而居。
大柳树在正南方向,属于村子里的标志性建筑,胖子家和牧云家同在第五条街道,不过胖子家偏西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村里共有六位族长,并且都住在这条街道上,因为第五条街道是前后两个院子,后院会建一条联排的作坊。
而房屋布局,大多一院三房,三房是一个五间的正房和两个三间的厢房,正房用来住人,厢房则用储物。
胖子家由于是族长,多了一个红色门楼,显得气派了一些。
牧云是这里的常客,尤其是这两个月更是住了下来,加之他嘴甜,会哄人,胖子的母亲刘婶,待他比胖子还要好,只要出现在饭桌上,就一定有他喜欢吃的炖兽骨,那叫一个香甜。
胖子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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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张鸿昌,是村里公认的老实人,身体精壮,面色微黑,待牧云也是极好。
牧云驾轻就熟的直接进了院子,然后转过正房,就到了后院的打铁铺子。
铺子内,张鸿昌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见牧云进来,笑着道“云子来了,准备好了吗,咱们现在开始?”
牧云含笑,拍拍胸脯道“张叔,您就擎好吧,完全摸摸腿呀。”
明显已经习惯了他的风言风语,张鸿昌轻“嗯”了一声,就去火炉里找材料了。
胖子在边上则显得很郁闷,和牧云在一起他永远是被忽略的存在。
找了一块精钢,放在铁砧上,张鸿昌没有用“下手”也没有用钳子,直接握起一把黑色小铁锤,神色逐渐严肃。
普及一下,打铁中的上手,下手。上手是主锤要目测材料的锻造程度,用铁钳不断调整位置来定型。下手握大锤主要负责锻打。
张鸿昌瞳孔一缩,大喝道“要开始了”
站在边上的牧云和胖子也调整好了状态,神色认真,呼吸规律,渐入佳境。
铛铛。。。”七声脆响入耳。
牧云只觉耳蜗一震,双目失色,一片声音的世界勾勒了出来。
如有蝉鸣,其声不坠,一翅一震,一震一跃。
好似维度变迁,由点开始,谱写成线,汇聚为面,终成一界。
这一刻,牧云心聆万物。这一刻,他心联万物。这一刻,他心即是万物。
很玄妙的一种状态,玄之又玄。
似一瞬,也似一世。
锤声钟停,蝉未止。
牧云双眼复自然,好似醍醐灌顶,福灵心至,缓步走到铁砧前。
老实人张鸿昌张大了嘴,低声喃喃道“这就“入鸣”了?”
所谓入鸣,是村里张姓一脉的说法,是指十八响中顿悟的一种状态。
立刻起身,张鸿昌让出了位置。
牧云在火炉中选了一块粗铁胚,又伸手拎起那个锤把已经被他双手磨得非常光滑的大锤,直接轮了起来。
“铛铛”并蒂双声。
张鸿昌满脸惊骇,没有一丝犹豫转身欲走。
却是一顿,对着发呆的胖子喊了一句“看着,听着,不准动,也不准出声”
然后就冲了出去,可见其心里的焦急程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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