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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名侦探富贵

    农历六月十四,宜祭祀、斋醮、开市、动土、入殓

    两天时间一闪即逝,在这两天里,张灵儿没有看到过王富贵闲着,他很忙,忙着和家丁聊天,每次都是,自大父的尸体被找到后,他仿佛忘了一般,只是每天在府里闲逛,至于大父的尸体,在当日她悄悄通知了二伯,然后由二伯安顿,如果不是今天王富贵找到她,并且告诉她整个事件的经过,她都忍不住想把他绑起来了。

    今日的天气格外阴沉,随时都有一场磅礴大雨,灵堂中,前一排跪着张青愿及妻室陈氏带着四个偏房,第二排是张世杰张灵儿等后辈,再之后便是府内管家及下人,只见陈氏在灵堂上嚎啕大哭,哭喊着“爹啊,您怎么走的这么不明不白啊,留下我们这些小辈,往后该怎么办啊”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要知这陈氏平日在背后可总是骂张老爷老不死的怎么不早点去死,人情世故,可见一斑。

    王富贵自然也在灵堂中,祭拜过后,他便在旁候着,张灵儿告诉他,不一会他爹,也就是张青志便要到,张青志到了,县令也会到,王富贵便在众人面前揪出凶手,届时自有他父亲做主。

    “县令到!”门口迎客的下人喊到

    程季常一身官服,身后跟着几名捕快,他已知晓府尹大人在来的路上,可不敢比他晚到,烧过三支香后,跟张青愿道了句“节哀顺变”便站在一旁等候府尹的到来。

    约莫一炷香后……

    “大老爷到!”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赶到,正是张灵儿的父亲,也就是张青志,此刻一身孝衣,眼中垂泪,他是昨晚连夜赶回来的,在官场上他是合格的,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朝廷对他的期望甚高,甚至不过多久便要被调入京,但在为人子女上,他是失败的,由于政务的繁忙,他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陪陪他的老父亲了,今日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想到这,他更加伤心,心头怒气更甚,灵儿告诉他,将在今天揪出杀人凶手,他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揪出凶手,便立马将其法办。

    张青志跪拜过后,缓缓站起身,面对众人,不怒而威,缓缓开口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日家父不幸遇害,此仇不共戴天,青志虽为官多年,却愧对张家列祖列宗,今日便要在这灵堂之上,将凶犯绳之于法!灵儿,将你这几日查到的事说出来吧。”

    张灵儿缓缓走出人群,来到父亲身边,行了个礼道:“是,父亲,经过女儿请人多方打探,已经知晓凶犯是谁,而且今日就在灵堂之中。”

    听到这话,灵堂中众人顿时炸开了锅,难不成这凶犯竟然还在灵堂中,纷纷左右看去,顿时觉得瞧谁都像凶手,程季常也有些意外,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本以为张青志过来仅仅是送他爹最后一程,没想到还要在灵堂上揪出真凶,自己这县令今日恐怕要丢脸丢到家了,这么多捕快查不出丝毫线索,没想府尹千金竟然两三日功夫便将事情查清楚了,想到这,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别提多好看了。

    王富贵在旁边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在眼中,此刻一直在盯着家丁中的一人,此人姓周名吉,身材强壮,来到张府已有三年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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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一直吃苦能干,加上老实本分,颇得张老爷喜欢,薪水也比其他家丁要多一些,只是王富贵一直没想明白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而且能想出这么精妙的杀人手法,估计老实本分的印象多半也是装出来的。

    “在找出真凶前,还是先请各位见见大父最后一面吧。”说罢,下人上前打开棺木,里面赫然便是张老爷尸体。

    看到张老爷尸体,下人们纷纷忍不住垂头痛哭,一下子哀声四起,张家兄弟触景生情,也是强忍眼泪,身体微微颤抖。

    此时,愈发阴沉的天空终是忍不住,只听“哗”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落下,顷刻间,便下起了磅礴大雨。

    就在此时,“周吉,我大父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大父!”张灵儿矛头一转,直指周吉。

    周吉一开始本是不信棺材里有人的,可看到老爷尸体后,满脸惊恐,他不明白尸体是怎么被找到的。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下来,不过声音还是略微发抖做最后的顽抗,“小姐,冤枉啊,不,不是我,我没害老爷,小的冤枉啊。”

    “还说不是你,大父在房内被害,随后埋尸菜园,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本来你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我无处可查,直至后来经高人指点,我才知晓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不等周吉回话,张灵儿继续说道:“大父在被害后尸体不翼而飞,而且门窗俱都反锁,砖瓦也无移动痕迹,本来我毫无头绪,可当我感觉酷暑难耐,看到下人给我冰鉴消暑时,我才猛然想到,凶手是在杀害大父之后,利用冰块将窗户反锁,可冰窖钥匙在管家那,除了管家之外,谁都进不去,唯独你,和管家最为要好,在案发当日,你假意请管家喝酒,随后装醉盗取钥匙,窃冰杀人,将大父藏起后,又悄悄返回,假装醉酒,这样一来,你便可脱身事外,我说的对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嘛,李二牛等人纷纷一副涨了见识的模样,更加好奇这个张家大小姐是怎么破案的。

    周吉此刻已冷静了下来,但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大小姐,真的冤枉啊,冰块每日都会从冰窖取出,这冰鉴里的冰谁都碰的到,为何一口咬定是小的啊”

    “不错,冰窖的冰确实每日都会取一遍,不过却是在日间,待到晚上,冰块早已融化,又怎么能用呢,管家,我说的不错吧。”

    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人站了出来,正式管家,也姓张,是张家的家奴,到他这已是第三代了,他的衷心也是不用怀疑的,听到张灵儿问话,恭敬道:“是的,小姐,冰窖取冰为每日午时,此时炎热最盛,故此也在这个时候取冰消暑。”

    “就算这样,也不能仅凭我请管家喝酒,就断定我为凶手,说不定有人趁我喝管家喝醉的时候偷了钥匙取冰呢,大小姐,真的莫冤枉了小人了啊。”

    “当然,仅凭一顿酒当然不能断定,可你是大父最喜欢的家仆,平日里有些什么事都是大父交待你去办,比如,照看菜园子。你可知大父的尸体是在哪找到的吗?”

    看着张灵儿胸有成竹的模样,并且说到菜园,周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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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自己可能真的败露了,眼神闪躲,做着最后挣扎“小,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紧,那这个你应该认识吧。”说罢,张灵儿手里举起一个玉质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吉”字,走到周吉面前。

    看到吊坠,跪在地上的周吉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败露,表情突然变的凶狠,猛然扑向张灵儿,在场众人都反应不及,惊呼一声,眼看周吉便要将张灵儿挟持,说时迟那时快,在周吉扑向张灵儿的途中,横空出现一只大脚,正是王富贵,由于王富贵一直在旁边盯着周吉,现场也只有他能阻止了。

    只听“咔”的一声,王富贵的腿在周吉猛然冲击下被折断了,但周吉也因此没能靠近张灵儿,在场众人纷纷出手,瞬间便将人制服,被制住的周吉不断冲着张灵儿吼道“还给我!还给我!”,但迅速便被按了下去,只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

    张青志看了一眼王富贵,走到张灵儿身边,问候道“灵儿,你没事吧。”这可是他的宝贝女儿,要是出了意外,绝对让那人不得好死。

    张灵儿同样也深深看了王富贵一眼,回道:“爹爹放心,女儿没事。”

    只留王富贵一人抱着腿躺在地上,表情痛苦,面目狰狞,差点没哭出来。

    原来在王富贵挖到张老爷尸体后,在其手上发现了这个吊坠,但未免声张,自己悄悄藏在了手中,而后便借着聊天,旁敲侧击打探玉坠归属,其实为何这么肯定杀人者在府里也很好理解。

    首先张老爷死在房内,凶手应该是从窗户爬进去的,趁着张老爷熟睡的时候用冰刃将他捅死,然后用衣服包裹,从窗户带走尸体并做好机关,整个过程无人发现,说明这人肯定对府里的地形值守情况极为了解,而且掩埋张老爷的土坑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非几日功夫不可,每日刨一点,并加以掩藏,即可断定为张老爷身边亲近人。

    第二个就是找到张老爷尸体,既然肯定了作案者是死者身边亲近之人,而且张府四周都是高墙围绕,想要带出去,难如登天,势必就会就地掩埋,掩埋最佳之地就是菜地,因为菜地需要时常翻土,可掩盖土地挖动的痕迹,而整个张府除了张老爷这个菜地外,就没有别的菜地了,周吉虽然掩埋的很好,但他忽略了一个事情,因怕动静太大,他只翻动了埋张老爷的那块菜地,其他的菜地未动,虽然过了几天,但细细观察还是会有所区别,所以王富贵才能这么肯定张老爷埋尸之处。

    “至于杀人动机……这个得问周吉了。但我猜,应该跟你家以前的生意有关系。”王富贵坐着对身边的张灵儿说道。

    自周吉落网之后,他因为救张灵儿断腿被张青志留在了府里疗养便回杭州了,此时已过去了近半个月,张灵儿每天都要来问一遍他是怎么破的案,王富贵总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表示天机不可泄露,直到张灵儿耐心耗尽,在他的断腿上狠狠来了一下,王富贵才屈于淫威。

    至于周吉,张青志当场宣判要将周吉斩首示众,只是根据朝廷律法,需要上报大理寺,请皇上御批,只待皇上钦点之后,即刻动刑,因此暂时关押在天牢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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