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眼前几个少年郎说罢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辛酸苦楚,纵使她卫三娘曾是名动天下的武学奇才,纵使她曾有以一敌十的飒爽英姿,也终是禁不住潸然泪下。
听完了卫三娘的故事几人无不为之动容,无双也是皱起了眉头。几人没再多再言语,林探云撸起了袖子说到;“前些日子晚辈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本是无力回天,但幸得无双公子相助,以紫血灵龟之血为引子将晚辈救了活。或许这些时日灵龟之血还未消散,不如用晚辈之血尝试救治前辈的许郎!”说罢林探云便抽出金丝三刃爪欲要割向手腕。
苏眉见到心疼不已,想要上前拦下他的师父,无双却抢先一步抓住了林探云的手腕。
“林大哥,快住手吧,自见你只是你便伤痕累累,这好不容易将将痊愈,还要自残?快作罢,快作罢!”
“兄弟不要拦我,这点小伤不碍事!救人才是要事!”林探云甩开无双的手仍旧坚持。
无双无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转头扔给了坐在许郎身旁的卫三娘。
“卫前辈,紫血灵龟怕是再难寻到,其中原委说来话长,但幸好上次给林大哥帮忙的时候,我瞧着这东西实在好便留了点,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无双笑嘻嘻的瞧着林探云说到。
“太好了!想不到兄弟还留了一手,林某佩服!”
“诶诶诶,林大哥言过了,小时候穷日子过怕了,习惯碰到好东西便留一留了。”
卫三娘接过小盒子捧在手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想她守着许郎二十年,世上千万法门她都试了个遍,漫长的时间已经让她失去了信心,没有了希望。这一次遇到了这几个少年,拿到了紫血灵龟之血,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了远在天边曾经触不可及的希望。久久的时间内她都无法平静,甚至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辈,这真的是紫血灵龟之血,我们没有骗你,你快救人吧。”苏眉性子直一些,瞧着卫三娘犹豫不定的样子以为卫三娘是不信任他们,不相信这就是紫血灵龟之血。
苏眉性子直,无双性子则是急。接着说道;“就是啊,是真的!咱们萍水相逢,我们没理由害你呀,况且我们又打不过你!”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激动了。”卫三娘此刻的声音有些颤抖。说罢卫三娘打开了盒子将他的许郎轻轻的扶坐了起来。眼瞧着静静躺了二十年的少年,面庞依旧如初,仅仅是双鬓多添了几根白发。再看看自己虽然还未衰老许多,但盘起的高高发髻里也藏了无数白雪,来不及感叹时光荏苒,卫三娘不再犹豫,将盒子里的紫血灵龟之血尽数灌进了许郎的嘴中。
眼瞧着一盒子的灵龟之血被用尽,一旁的无双暗暗的有些心疼。小声呢喃着“留点留点......”他身后的云曦听到后拽了拽无双的衣袖,趴在无双耳后小声说道;“无双哥哥别说啦,别让人家听见笑话你抠门。”听到云曦提醒后无双不再呢喃,转而开始不由的咂嘴。
紫血灵龟之血灌入许郎口中后,停了片刻后又从嘴角开始向外流出。众人全都忽略了许郎此时只是一个活死人,全然没有活人般的吞咽咀嚼,甚至既是咽了下去后也不一定能将灵龟之血游走周身唤回生机。想到这里无双快步上前提起内力运起逆流心经功法,以双掌分开打通许郎的咽喉而后自后背灌注于许郎体内。
片刻后无双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显然他逆流心经的功法已然熟练,但支撑功法的内力却不足。显然也不怪他,毕竟无双学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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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短,在少阳派也只学了些粗浅的拳脚,并未的道内功术法的真传。后来偶然得到的逆流心经功法,虽是奇学但毕竟要学这功法也得是毫无内力根基之人才可以学习,但这功法学会之后却又要人具有强大的内力支撑才能发挥奇效。这样奇奇怪怪的功法难怪武林之中无人见过,因为毕竟想要练成还要大成,这条件实在苛刻。
“谁来帮帮忙?我内力浅薄,撑不住啊!”无双双目紧闭语气急切的说道。
卫三娘林探云听后纷纷出手,卫三娘救夫心切更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内力一股脑的向无双身灌。无双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背后及时涌来了两股强大的内力,这两股力量一股犹如林间溪水清冽透亮,另一股如同大江倾泻波涛汹涌。得到了后援的无双使了使暗劲,吼了一声全力运起了功法,势要将灵龟之血送至许郎全身周遭,还要他吸收融合。
焦急的漫长的待使得云曦与苏眉在密室里走来走去,眼瞧着已经两个时辰了,无双和林探云几人毫无反应,甚至连正在被救治的许郎也看不出一点变化来。着急的苏眉将要上前探查询问,却被云曦拦住了;“还是别打让他们来吧,咱们再等等。”
又过了许久,被救治的许郎终于有了变化。只见许郎整个人开始散发微微热气,向四处蔓延开来。白净的面庞先是微微泛红而后转为深红色,紧接着又从深红色变成了紫红色。这个模样简直吓坏了一旁的苏眉与云曦二人,现下的许郎当真如人们口中的鬼煞一般无二,惊悚之极。
好在许郎的这幅鬼煞面容没有太久,随着无双几人的收功,许郎周身的热气逐渐消散殆尽,面庞上紫红色经由七窍流出的黑血也逐渐褪去。原来这许郎活死人一般的躺了二十年,卫三娘与卫子卿用了各种名贵奇药,术法偏方来救治,总是会产生一些毒素和湿寒邪气的。这一味猛药灌下去再加上无双的逆流心经功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将这些从许郎身体里逼了出来。
三个人气喘吁吁的瘫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许郎苏醒。
卫三娘此刻内心的焦急胜过前二十年加起来的总和,她瞧着许郎现下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抽搐,眼角微微泛起了泪花。僵坐在在石床上的许郎七窍流出黑血,此刻面色惨白,卫三娘从怀里掏出了丝巾伸手将许郎揽在怀中,一边轻声呼唤着她的许郎一边替他擦拭着脸庞。
用尽了办法的几人,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等待。无双和林探云起身来到一旁不忍打搅卫三娘,各自整理起衣衫擦起了汗来。
“衿儿......”
整间密室十分安静,安静的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这一声微弱的衿儿从许郎嘴里传出来,卫三娘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水就像决堤的大河一发不可收拾。但她却不敢出声,她生怕她的哭声太大,惊到了沉睡二十年将将苏醒的许郎。她值得一忍再忍,强忍着嗓子里割裂的痛感,轻声回应他;“我在!”
二十年的时光太漫长了,漫长到足以让一个满眼星光的少女变成一个,满头华发的妇人。
可这二十年若是从头再让她卫三娘选一次,想来她仍旧会毫不犹豫。
眼前人是当年人,眼前人是心尖人,这一刻已无需再多言语。
慢慢恢复了精气神的许郎,虽是还不能下地行动,只能简单的微微抬抬手转转头,却也让卫三娘知足了。将许郎搂在怀里的卫三娘此刻有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跟许郎说,可临到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硬生生憋了半天从嘴里吐出了一句;“你得娶我!”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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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卫三娘便止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卫三娘怀里的许郎眼睛半睁着,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努力的抬起了手摸了摸卫三娘的头;
“好”
“你知道吗?我...我...等了,你这一个字,等了二十年!”卫三娘哭到呜咽,口齿不清的说着。
“你个没良心的,让老娘等了这么久!呜呜呜......”
“我们现在就成亲!呜呜呜,我不要行礼,我不要嫁衣,我也,呜呜呜,我也不要三书六聘。”
“我说成亲就成亲,现在你就是我夫君了,现在我就是你娘子了。”卫三娘等得太久了,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什么繁文缛节,什么红盖头,什么大花轿。她不要,她通通不要,她只要他一个好字便足够了。
许郎在卫三娘怀里笑着,卫三娘抱着许郎哭着,一旁的几人眼瞧着这一副团聚的画面羡煞不已。
“衿儿,小心卫子卿!”许郎缓缓的身手替卫三娘擦拭着眼泪。
卫三娘努力的平缓着心绪,抱紧了许郎回应道;“什么?”
间隔了好久,许郎像是又积攒了好久的力气说道;“他是假的,快去救你哥!我虽然......活死人一般,但我都听到了!”
许郎这一句话如同惊天炸雷一般劈在了卫三娘心头。什么?哥哥没死?哥哥不是自杀了吗?哥哥不是早在二十年前便自杀了么?这些年卫三娘每年都去哥哥的坟前祭拜,难道被骗了?无数的疑问涌上卫三娘心头。
“你哥就在......”许郎刚要说出真正的卫子卿的所在,声音却戛然而止。
密室入口处一道人影闪过,就在众人的目光都在许郎身上时,一个黑衣男人应悄然来到了密室。密室内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直到一记银色的飞镖划空而来,发出了呼啸的声响。
最先觉察到的是卫三娘,她猛然回头,警觉暗器袭来。怎奈先前为了救治许郎耗费了太多内力一时间没了力气无法施展身手,但眼看着飞镖直逼怀中的许郎。情急之下卫三娘抱紧许郎连忙背身抵挡。
那一记银镖细长锋利四面八刃,四面上还镌刻着血槽倒刺,明眼人店铺看的出来,这把飞镖绝不是普通习武之人所用。
卫三娘毕竟是血肉之躯,这一记飞镖也是势要取人性命,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人,怕是连大树也要被贯穿了。银镖从卫三娘的肩头刺入,斜着从胸口刺出,足足三指深浅扎进了许郎的心脏。
随着卫三娘吃痛的一声闷哼,无双众人下意识的回身迎击。但没来得及众人反应出手,紧接着,漫天飞羽一般的银色飞镖从黑衣男人处向众人袭来。无双众人只得奋力躲闪,毫无出手还击的能力。
黑衣男人见众人手忙脚乱,手握最后一记飞镖转身用力的插进了一旁石壁上的凹槽内,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眼见黑衣男人偷袭晚便要离去,几人哪能饶得了他!躲过了飞镖之后一齐跃身上前势要生擒活捉那黑衣男人。但将要到达入口处之时,轰的一声巨响,一面巨石大门应声而落,将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几个人被困在了石门面前,无可奈何的放黑衣男人轻松脱身。
无双气不过一拳打在石门上,却听不到什么声响,犹如一拳打在了地面上一般,可见这堵石门有多厚实,亦可见无双等人逃出生天基本无望。
待几人回身看向卫三娘时,眼前的景象着实让几人揪心不已,任谁都无法上前去安慰什么,谁都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语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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