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一夜结束的圣杯战争·枪与剑

    伴随着卫宫士郎的呐喊，他右手背上的令咒绽放出耀眼的光华，那磅礴的魔力瞬间涌入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原本有些虚幻的边缘重新变得凝实，残破不堪的盔甲也焕然一新。　　感受着身体的魔力，阿尔托莉雅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卫宫士郎。　　对于失去了御主身份这件事，卫宫士郎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他本来也志不在此。　　不过这样就好。　　阿尔托莉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调整着气息，那沉寂的龙之炉心在这般魔力的刺激下，时隔千年再一次开始了跳动。　　她再度睁开双眼，一抹金色的光华一闪而逝。　　“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苍白无力的话语无法解开你的心结，那么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吧。在曾经的不列颠，骑士们之间拥有分歧，就可以通过比武的方式来解决。”　　“所以只要战胜我就好。”　　感受着与之前截然不同，堪称翻天覆地的变化，格蕾微微咬紧了下唇，目光也随之变得坚定下来，随即摆出了迎击的姿态。　　………　　………　　基尔什塔利亚张开手，漆黑的帐幔以他为中心飞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将在场的人全部笼罩在了其中。　　看着结界内的景象，卫宫士郎他们一行人不由得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破败的工厂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辽远星空下漫无边际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头。　　远坂凛俯下身子，抚摸着那些青草，空气中萦绕着泥土与植物的清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真实存在的那样，根本不是所谓的幻觉。　　“这是……固有结界？！”　　她再度环视了一周，几乎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　　要知道固有结界可是最高位的魔术，也是最接近魔法的魔术，所以使用固有结界的，无一不是立足于魔道的顶峰，魔术师之中的佼佼者。　　“嗯。”　　基尔什塔利亚点了点头，然后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只见那里戴着一枚看起来很是精致的银制戒指，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虽然是固有结界，但并非是属于我的固有结界，这是用一位死徒之祖的原理所制造的魔术礼装，能够激发他生前所持有的固有结界，半径足足有着五十公里，作为战斗场地的话绰绰有余。”　　此时另一边，格蕾与阿尔托莉雅已经发生了碰撞。　　在三划令咒的加持下，阿尔托莉雅体内沉寂的龙之炉心被唤醒，堪称海量的魔力流转在这具身体之中，以太虚拟的肉体几乎无法承载这样的魔力量。　　圣剑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华，举手投足间，挥舞出一道道炽烈光流。　　格蕾挥舞着大镰，在光流之中闪转挪移，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的她处于劣势，被阿尔托莉雅完全压制了下来。　　“这就是Saber的真正力量吗……”　　看着这一幕，卫宫士郎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拥有了充足魔力的阿尔托莉雅的实力超出了他的想象，每一次挥剑都有着之前相当于宝具的威力，而这只是普通的魔力放出罢了。　　吸收了过量魔力的格蕾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濒临爆炸的气球一样，而且外界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　　为了保持身体不被过量的魔力撑破，她也只能学着阿尔托莉雅一样，使用【魔力放出】来进行战斗。　　不仅如此，在与阿尔托莉雅的战斗之中，她感觉着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激烈的变化。　　原本格蕾的身体就是为了复活亚瑟王而准备的，在十年前的圣杯战争之中，阿尔托莉雅作为从者被召唤到了现世，格蕾的血脉被激活，两个人在神秘学的意义上产生了纠缠，她更像是亚瑟王在现世的映射。　　尤其在接受了调整以后，她已经很是接近亚瑟王原本的身体了，只是由于现代神秘消退的缘故，只存在于过去不列颠的神秘无法在这片大地再现。　　但是现在的格蕾能明显感觉到有着什么在自己的身体中苏醒了。　　那是不列颠红龙的血脉，原本稀薄的龙之因子在飞速的增长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一个呼吸间都在全方位的增强。　　心脏的部分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一样，炽烈的火流随着心脏的跳动，将这火焰蔓延到全身。　　但是格蕾并不感觉到疼痛，反而有一种类似于脱胎换骨的感觉，眼前不自主的出现了幻象，那是赤红的龙扇动着遮天蔽日的双翼，用自己的阴影将身下的大地遮蔽。　　她似乎化身为红龙，自由地翱翔在不列颠的天空，守护着身下的这片大地。　　锵———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将她从这幻象中拉了回来，等回过神以后，格蕾发现自己已经突破了阿尔托莉雅的魔力放出，来到了她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　　大镰与圣剑相碰撞，亚德大声地嚷嚷着。　　说到底亚德只不过是保存圣枪之影的容器，要不是米凯尔对亚德进行了补强，恐怕与星之圣剑的第一个碰撞，就会对亚德的本体造成损伤。　　阿尔托莉雅也不由得被大声嚷嚷的亚德吸引去了几分注意，会说话的武具确实罕见，但更重要的是，她从亚德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嘻嘻嘻～～这不是阿尔托莉雅嘛，好久不见了，看起来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　　这熟悉的口吻让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是……凯？”　　“嘻嘻嘻～～只回答正确了一半哦，我只是凯的精神复制体罢了。”　　“复制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吗？”　　阿尔托莉雅没想到那個人居然做了那么多，即便过去了千年之久，以后还有着残余。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你是知道她对你的执念有多深的吧，不过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哦，如果你小觑格蕾的话，一定会被打的落花流水。”　　“我从来都没有小觑格蕾，相反，我认为全力以赴才是对格蕾的尊重与认可。”　　她横剑挡下了突进的镰刃。　　“还想要靠言语的小把戏让我分神吗？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　　“喂喂喂——我在伱的眼中就这样不堪吗？我真是太伤心了。”　　亚德不满地抗议着。　　“格蕾加把劲儿，把这个固执的阿尔托莉雅打个落花流水啊！”　　………　　………　　战斗持续了很久，太阳早已经消失不见，固有结界之中满目疮痍，草原已经消失不见，被焦土取而代之，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裂谷，这些是圣剑与圣枪对抗时留下的痕迹。　　如果换到冬木市的话，恐怕这座城市早就已经被夷为平地许多次了。　　阿尔托莉雅微微喘息着，她的身体表面已经开始有着虚幻的征兆，就算是【龙之炉心】的供魔，也扛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再加上已经失去了御主的缘故，她失去了与现世链接的“锚”，而且也没有持有【单独行动】的技能，能扛到现在完全是依靠龙之炉心供给的魔力。　　但是这终究是有限度的，而如今她能感觉自己已经抵达了极限。　　格蕾看起来倒还是要好一些，新生的【龙之炉心】为其供给源源不断的魔力，圣剑的吊坠治愈着身体的创伤还有那种配备感。　　亚德已经变化成了骑枪的模样，这就是圣枪之影的实体化，在这种状态下圣枪之影的出力无限的接近于真实的圣枪，当然也只有出力方面能与之相比，真正固定世界的能力还是不具备的。　　看着自己的这位祖先，格蕾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一次是自己赢了，但也离不开其他人的帮助。　　心里想着，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前的圣剑吊坠，那柔和的暖意似乎就像是师父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样。　　“那么最后这一击，决定胜负吧。”　　阿尔托莉雅重新举起了圣剑。　　“嗯。”　　格蕾点了点头，同样也举起了自己的圣枪之影。　　“这光辉乃是星辰的希望，照亮大地的生命之证！”　　星星点点的金色魔力粒子从周围的世界中汇聚到了阿尔托莉雅手中的圣剑之中，这些魔力的来源甚至突破了结界，来自于世界的回应。　　这就是誓约胜利之剑，星辰所铸造的武具，曾经在神代在圣剑使的手中击破了白色巨人，最后又流转到了阿尔托莉雅的手中，守护了摇摇欲坠的不列颠。　　“Gray（黑暗）Rave（欢腾）；　　Grave（渴望）Deprave（堕落）；　　“Graveme（铭刻于我）；　　Graveforyou（掘墓为你）；”　　格蕾低声念诵着周围，同样吸收起了周围大气的魔力，圣枪之影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声。　　“古老的神秘啊，消失吧；　　天真的迷题啊，全都归于虚无吧。”　　她高高地举起了圣枪，然后遥遥地瞄准了阿尔托莉雅，同时龙之炉心也能迸发出过量的魔力，充塞到圣枪之中。　　“见证吧！誓约胜利之剑——！”　　“圣枪，拔锚——！”　　两人的魔力同时积蓄到了极点，远还地望上去就像是两轮炽烈的太阳，强大的魔力波动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Excalibur】！”　　“———【Rhongomynid】！”　　太阳破碎了，两道通天彻地的光流碰撞在了一起，短暂的寂静之后发生了震耳欲聋巨响，随即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这一刻固有结界再也撑不下去了，大地剧烈地颤动着，一道道裂谷飞速地蔓延开来，天空也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崩碎，掉入那无尽的虚空之中。　　就算基尔什塔利亚第一时间向固有结界之中输入魔力进行稳固也无济于事，圣枪与圣剑的爆发已经超出了这个固有结界的承载限度，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将宝具的破坏收束起来，不影响到外面的世界。　　过了不知多久，格蕾悠悠地睁开眼睛。　　她手中的圣枪之影已经恢复成了匣子的模样，亚德也陷入了沉睡，这一次的爆发对于亚德的消耗也是特别大，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倒是在圣剑吊坠的治愈下没有受伤与疲惫。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连忙环视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已经逸散魔力粒子，身体变得虚幻，随时都会回归英灵座的阿尔托莉雅。　　看着格蕾脸上的愧疚与歉意，阿尔托莉雅只是笑了笑。　　她仰望着头顶的星空，似乎对自己想要对圣杯许下的愿望有些释然了，只是唯一有遗憾的地方，就是没有帮助士郎赢下圣杯战争，还有去找那个上一次用黑泥给自己做淋浴的魔术师。　　“我……”　　看着即将消失的阿尔托莉雅，格蕾欲言又止，心中有着很多话，那感情犹如即将喷涌的火山，但却无法表达出来。　　“你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阿尔托莉雅反问道。　　“嗯。”　　沉默了片刻，格蕾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已经有了答案，那么就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吧。”　　阿尔托莉雅伸出了手，轻轻地搭在了格蕾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在格蕾的身上，她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那个面对着石中剑，即便知道这一切会以悲剧结局，依旧选择了拔剑的少女。　　“嗯。”　　格蕾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着。　　“还有，谢谢你。”　　只是她的话阿尔托莉雅是否能听到已经不知道了，她已经化为了粒子，随风消失不见，回归到了英灵座上。　　不过格蕾觉得她应该是听到了的，因为她的耳畔响起了那温和的笑声。　　………　　………　　“啊——阿尔托莉雅已经离开了。”　　卫宫士郎再一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背，轻轻地叹了口气，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虽然与阿尔托莉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段时间却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后在消失前，他听到了阿尔托莉雅对自己说“抱歉”。其实不必如此的，虽然可能说起来有些对不起阿尔托莉雅，但自己原本也没有打算想要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不过没想到呢，传说中的亚瑟王居然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是想要再见一面当面道谢呢，也许会在下一次的圣杯战争之中？”　　“如果是在冬木市的话，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就是最后一次圣杯战争了。”　　一旁的基尔什塔利亚忽然开口说道。　　“诶——？”　　卫宫士郎怔了下。　　“老师已经决定在这一次圣杯战争之后，将大圣杯带走，同时也销毁所有流传在外有关英灵召唤的资料，让圣杯战争不再发生在这片大地之上。”　　基尔什塔利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巴别塔的方向，眼中满是感慨。　　“也许老师认为，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万能的许愿机太过于沉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