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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路之人

    项王山庄外围围墙,平日里都有大队家丁在此巡逻,可现在围墙内外鸦雀无声,仿佛这个山庄根本没有人存在一般。

    “扑”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围墙的里面翻了出来,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正是苏傲寒与项山河还有花椒三人。

    三人逃离项王山庄,这一路上,花椒哭着喊着要回去找李悬壶,在苏傲寒与项山河的苦劝之下,依旧是不愿意离开这里,没有办法,苏傲寒只能一狠心,点了花椒的一处穴道,顿时花椒委身倒了下去。项山河一把扶住花椒,他也知道现在项王山庄的处境,自己醒来之后看到的画面就足已经说明此时山庄里面强敌环伺,而且自己的祖父项老庄主也是不知所踪。

    回头看了看项王山庄的高大围墙,苏傲寒也是叹了口气,虽然陷李悬壶独自一人在这困境之中,实在非侠士所为,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况且李悬壶甘愿自身为饵,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自己又怎么能放弃。

    苏傲寒又看了眼背着花椒的项山河,此时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少年的脸上却是布满细汗,苏傲寒知道这不是因为背着个人的缘故,而是刚刚火正指在体内伤势扩展开来的缘故,一想到这,苏傲寒心中顿时又起了一些涟漪起来。

    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些愁思全部赶走,现在的他根本无暇去想这些,他看着项山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项山河。”此时的项山河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炎热异常,仿佛置身在火炉之中,开口之时也是有些口干舌燥。

    苏傲寒点了点头,“我叫苏傲寒,与这位花椒姑娘的师父是朋友,”看了看项山河手里面拿着的剑,苏傲寒的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当时项老庄主受伤之际,项山河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属实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结合少年的身份,这柄剑出现在他的手里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了。

    自己当然可以出手争抢这柄江湖中人人欲夺之的剑,但是苏傲寒却不会这么做,恃强凌弱,从来就不是他的所作所为,这也是他不愿与蔡高阳之流的人为伍的原因。如果江湖中人人都是如此,那这江湖还有什么意义?自己夫人的死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虽然自己不能明抢,但是苏傲寒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就在眼前的东西,自己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项山河眼神有些呆滞地看了看前方,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他只知道父亲要自己来到这里,说项王山庄会帮助自己,但是现在项王山庄已经支离破碎了,祖父也不知所踪,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这一刻的他,从未感受到如此迷惘。

    看着项山河空洞的眼神,苏傲寒心里面也是叹息,人生遭逢这等变故,饶是他这般经历岁月江湖的人,也是感慨良多。

    “我们往北面走吧。”苏傲寒提议道,看着项山河投过来的疑惑目光,解释道:“项老庄主被梁幼麟带走,他俩本都是镇远军的人,这会儿多半会去投奔镇远军吧,不如我们去北面试试。”

    看着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项山河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地方去,不如就跟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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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苏大侠去闯一闯镇远军的地界,自己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见项山河答应,苏傲寒也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即刻就出发吧!”

    项山河最后看了看这自己刚来便要离去的地方,心里面感受到一阵说不出来的难受,如鲠在喉,滋味极苦。

    在项山河与苏傲寒商量去向的时候,项王山庄的南边,月光下正有一老一少一步一陷地走着,正是梁幼麟与项广!

    梁幼麟在救出项老庄主的时候,范襄带领众人在身后紧追不舍,眼见着距离不远,利用自己对项王山庄地形的熟悉,梁幼麟很快便将范襄等人困在了一处楼阁假山之处,自己则带着老庄主继续逃离。

    因为不知道项王山庄里面到底来了多少人,所以梁幼麟只能带着项老庄主往山庄南边而去,想要绕一段远路以避开自己这些人。

    但是范襄等人似乎对项王山庄的地形有所了解,虽不如梁幼麟这般熟悉,但也困不住他们多久,很快他们便追赶上来。没有办法,梁幼麟只能带着项老庄主一路南下,这很快便出了这项王山庄。

    项老庄主伤势其实还好,但是因为年岁已高,加上整夜的奔劳,整个人隐隐有些撑不住,这让梁幼麟担心至极。

    出了山庄,项老庄主开口让梁幼麟前往乾符县,在这个当口,乾符县的危险程度不比项王山庄低,对方既然能够进入到山庄里面,自然在乾符县里面也安排有后手,现在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是项老庄主却是一再坚持,并让梁幼麟一人前往,带着自己只会拖累他,让他前去乾符县内的殷冥客栈里面,去找一个叫殷错的人。

    梁幼麟自然是不肯答应,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叫殷错的人是何方神圣,但是自己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同袍单独逃跑,就算死,两个人也是要死在一块。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执着,项广发起怒来,可无论他怎么呵斥,梁幼麟依旧是不愿意退不,坚持自己的观点,项广自己重伤在身,浑身的力气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手提不起来半点,只能被梁幼麟这样带着前行。

    两人出了山庄之后,身后并没有范襄等人追过来,似乎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只在项王山庄之内,这让梁幼麟感到庆幸,但同时也在心里面涌起了不好的感觉,这一切都像是进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局里面,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前面正有一个更大的口袋等着二人前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圣恩场”,夜晚的“圣恩场”,积雪还尚未融化,残留在败草上的点点残雪,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白。只要穿过这一片“圣恩场”,就能到乾符县了,据项老庄主所说,那殷冥客栈距离这个地方,也不算太远了,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

    当然也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圣恩场”空旷,所以隔了很远,梁幼麟便看到了前面站着一个人,正站在了自己前行的方向上。

    那是一个青衫年轻人,双手背后,站在这“圣恩场”的中间,正抬头闭眼,似乎在享受着月光照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因为月光的映照,也显得年轻人的整张脸都惨白无比,不似人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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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幼麟停下了脚步,年轻人似乎有所感觉,低下了自己的头,露出略显稚嫩的面容出来,微微弯身,双手作揖道:“项老庄主,小子在此恭候多时啦!”

    项广也看到了年轻人的脸,他认识这个年轻人,或者说,整个河北道总有一天都会认识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姓崔,清河崔。

    “不知崔公子为何等我?”项广双手颤抖,但还是抱拳回礼。

    崔公子笑了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当然是为了‘知北游’而来。”

    见这年轻人如此诚恳,项广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苦笑一声,“清河崔氏,世家大族,也会听信这些江湖传闻吗?”

    “江湖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况且既然我们想要,自然是有我们的道理。”

    不便等项广回答,一旁的梁幼麟开口道:“难道崔家的道理就是硬抢吗?”

    年轻人似乎并不喜欢“崔家”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头,“我这不是正在跟项老庄主坦诚相待嘛,梁校尉何来‘硬抢’一说啊?”

    “你……”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般态度,项广也是拦下了想法发作的梁幼麟,他深知这些世家大族的作态,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便说道:“实不相瞒,‘知北游’现在并不在老夫身上,已经留在了项王山庄里面,崔公子不妨去山庄里面一寻。”

    “项王山庄里自然是有人去寻,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我陪着项老庄主在此等候消息吧。”

    眼见着年轻人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梁幼麟的手也是伸向了身后背着的木匣,想要与其来一个鱼死网破。

    年轻人似乎是看出了梁幼麟的想法,开口道:“素问梁校尉与项老庄主关系匪浅,如果梁校尉肯帮着我们寻得‘知北游’,不仅能够免去自己擅离军营的罪责,又能保全项老庄主的性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放屁!”梁幼麟双目怒视,年轻人的这番话却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之处,项老庄主与他情同父子,这番临阵挑拨,实在是有些愚蠢了。

    身旁的项广却是沉默,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崔公子见此情形,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实不相瞒,项王山庄此番,是有幕后之人布局,至于所谋何物,我想也绝不是‘知北游’这么简单,除了我清河崔氏之外,想必二位在山庄里面也见识到了,这等大手笔,其手段之多,项老庄主自然是能晓得的……”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梁幼麟见着年轻人说了这么多,却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便打断道。

    “梁校尉毕竟军营中人,有些事情考虑的过于片面了,这也是梁校尉的弱点啊!”

    梁幼麟讨厌极了这年轻人一副说教的模样,此时他只想冲上去将他砍倒,好带着项广离开这里。

    “其实崔公子早已做好了打算,”项广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呢?”

    崔公子摇了摇头,“能用嘴解决的,为什么要动手呢?”

    项广两人的周围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三个人,正好与年轻人呈包围之势,将其二人围在了中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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