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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粗茶淡饭,是农人能给出的最高规格的招待,也是慕白十七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农家就只有这些,倒是怠慢贵客了。”安容歉意道。

    “吃菜吃菜,饭菜肯定管够的。”朱秀也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我平时也吃的这些。”慕白这倒是说的实话,写命人虽然特殊但他的薪奉并不高,而且还要购买昂贵的修行资源。

    “小兄弟练武消耗大,多吃些。”朱秀赶忙给慕白夹菜。

    这下轮到慕白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练了一天的剑桩,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朱秀家里看上去着实清贫,慕白不好意思吃太多。

    都是很善良的人啊,安容看着慕白和自家丈夫,不由地嘴角上扬,眼睛弯弯像月牙。

    朱秀给慕白和许幼临收拾出了一间客房。临出门时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村北的迟家老太爷近日亡故了,晚上会有吊唁,两位莫要惊吓。”

    慕白拱手:“多谢朱兄提醒。”

    “不妨事、不妨事。”朱秀说着便转身出了门。

    夜凉如水,果然有吊唁声响起,如孤魂泣野、悲狐首丘,幽怨哀绝,吵得慕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心不静就睡不着,去走桩。”许幼临盘坐吐息,头也不抬道。

    “明白。”慕白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夜晚的乡村,是青草的味道。慕白在田埂上走桩,倒也不觉得害怕,毕竟是写命人。只是这声音确实吵得人睡不着觉。

    内心在走桩中平静,慕白渐渐走到了村口,却浑然不觉。

    “敢问前面的可是慕差?”有询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像慕白这种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的官差,自然不能以大人相称,通常都是在姓氏后加一个差字。

    “你是?”慕白停止了走桩,转身问道。在满月的光照下,依稀可以看清来者是一位七尺来高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青衣,木钗束发,绿豆般的小眼睛和瘦削的面容以及突出的门牙,多少给人一种委屈求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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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迟家迟落,昨天上青川找慕差,却听闻慕差有公事出行了,不曾想却在此处碰上慕差。”迟落躬身道。

    “你找我所谓何事?”慕白心中差不多有底了,但他还是例行公事般问了一下。

    “想请慕差给家父改命,当然一定不会亏待慕差。”迟落再度躬身。

    慕白就这么看着迟落,也不说话,直到迟落鬓角隐隐约约有汗珠冒出才冷冷问道:“你可知给死人改命是有违天和的事?”

    “小人家中几世行善,奈何总遇祸端,此番请慕差改命也只是求个福泽延绵。”迟落赶紧解释道。

    慕白摇摇头:“风险太大了,本官犯不上以身犯险。”福泽延绵?说得好听,这些给死人改命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胆大包天之辈。哪个不是拿着大富大贵的命格来改的?

    “实不相瞒,小人家中传有一宝,想献与慕差。”迟落急忙道。

    “什么宝贝?”慕白起了兴致。

    “破境丹!”

    “破境丹?多少丸?”慕白心里热切,面色却是平静如水。

    慕白卡在二境圆满已经很久了,扶摇司给他发的薪奉远远不够买破境丹的。所以他也经常接些私活,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服用过好几枚破境丹了他还是没有破境。

    “三丸。”迟落斩钉截铁道。

    “三丸?”慕白面带犹豫,只有三丸,似乎并不值得他去犯险。

    迟落见慕白面带犹豫,心中暗道:“这厮看似长得清秀俊逸,心里确实黑得很,三枚破境丹都填不饱他的肚子。”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破境丹是家父的东西,确实只有三枚,但小人曾得一奇虫愿意一并当做报酬赠与慕差。”

    “奇虫?”慕白依旧面带犹豫,他是写命人,也算是半个剑修,要奇虫干什么?

    “其价值尤在破境丹之上。”迟落咬牙道。

    “行吧,那我随你去一趟。”慕白点点头。

    “你倒是会装。”天道小人在薄书丛中看着慕白和迟落的交涉,点评道。

    像这种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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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写命正是慕白练习写命人手段不可多得的机会,而且薄书丛还会给予奖励,无论如何慕白都不会拒绝的。但他偏偏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以牟取最大利益。

    “我没有背景,没有人帮扶,所有的一切都要我自己去挣,敲竹杠对我来说不过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慕白在心中与小人说道。敲竹杠,他从不手软。毕竟,这是一个千帆竟渡的时代。

    迟家是顺安乡的大户,这一点从宅院便可看出。

    黑漆高翎、碧瓦白墙,光大门都有三米高,门上挂满白绫。

    “乡绅世家?”慕白随口问道。光一座宅子比青川扶摇司都大,这可不是普通地主盖得起的。

    “家里祖上阔绰过,这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迟落解释道。

    推开门,灵堂里跪着十七八个披麻戴孝的迟家男男女女,男的只是跪着,女的倒都在嚎啕大哭,只是站近了看,才发现都没有抹眼泪。

    “二弟,这是把慕差请回来了?”为首的男子转过身来,见到跟在迟落身后的慕白赶紧起身相迎。

    “请回来了,大哥。”迟落赶紧给慕白引荐。“来来来,慕差,这是我家大哥迟重。”

    “白,见过迟兄。”慕白抱拳道。

    堂内的女眷见慕白来了,一时间也都停止了哭嚎,齐刷刷地转过来看着慕白。慕白在大晚上被这么多披麻戴孝的人盯着,也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道:“老太爷在哪?”

    “慕差随我来。”迟重侧身引路。慕白赶紧跟上。

    两人顺着走廊径直穿过院子,一直往里走。

    “老太爷为何不在灵堂?”慕白忍不住问道,这明显不合规矩。

    “慕差到了便知。”迟重却并不多言,而是继续引路。

    终于到了最里面的房间,迟重推开房门,内里笔墨纸砚、棋坪案几一应俱全,却是一间书房。

    迟重按住书桌上的墨玉貔貅,轻轻搬转,便见书房中央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了下面的台阶。

    甫一通风,台阶下的烛火便一一亮了起来。

    “慕差请随我来。”迟重率先跳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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