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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缠烂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金逍遥还是不屈不挠地跟了上来……

    chao鲜诸人先从汉城出发,经陆路抵达釜山,准备到釜山后经海路入明。在从汉城到釜山的路上,金逍遥多次“劫人”,想要阻止崔怡然入明,可惜每次都无功而返。崔父崔兄正是通过尹使臣向chao鲜国王推荐了崔怡然,故而他们父子二人与其可谓沆瀣一气。见金逍遥三番五次“骚扰”崔怡然,尹使臣大怒。每次他都心生让金逍遥有来无回的想法,但好在朴使臣同情金崔二人的遭遇,故而多次相救,金逍遥才得以保命。

    正当众人来到海边,准备登船离韩时,金逍遥又追了上来。

    此时他的一袭白衣早已被血水和汗水浸得污秽不堪,脸上也满是胡茬与伤疤,与往日俊朗公子的形象可谓天差地别。他一边朝大船奔来,一边还不停地喊着崔怡然的名字。

    崔怡然没想到金逍遥竟一路从汉城追到了海边,见他衣衫破烂、满脸风霜,崔怡然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她只想立马朝金逍遥奔去,与情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此生此世再也不要分离……

    然而刚有这样的想法时,崔怡然就被权使臣和嬷嬷紧紧拽住了。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他们只是像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地拽着她上了船。

    对面的金逍遥见崔怡然被拽上了大船,便发了疯似的奔了过来。

    尹使臣眉头一皱,暂时放开了拽着崔怡然的手,然后从一旁的兵卒手里取过一幅弓箭,恶狠狠地将一支羽箭射向了金逍遥。

    只听得嗖的一声,本已奔到海滩上的金逍遥应声而倒,殷红的鲜血瞬时染红了一大片海滩。

    崔怡然发了疯似的哭了起来,然而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她还是被嬷嬷无情地拽上了大船。

    再也没人理会倒在海滩上的金逍遥,大船启航了,朝大明的方向驶了去。

    崔怡然像是失了魂似的,每天在船上浑浑噩噩地艰难度日。有时她也会在甲板上发呆,远眺东方故土,流着泪默默地为自己的情郎哀悼,几个时辰也不会说上一句话。有时她也会看到不远处有一只小渔船,看着在海上漂浮的小渔船,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和金逍遥飘零无依的命运,不知不觉间夺眶而出的眼泪又增加了不少。

    金逍遥和崔怡然的故事都被韩罗敷、权倾城、吕汰鸢等贡女看在眼里,她们为两人的悲剧而哀伤,更为金逍遥的惨死而愤懑。也多亏了她们的细心照顾,否则郁郁寡欢的崔怡然早就在大船上香消玉殒了。

    也不知在海上漂了多久,某个阴沉沉的午后,大船突然着陆了。尹使臣欢喜地叫喊道:“终于抵达大明了!”

    崔怡然心中却毫无欢喜可言,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跟随众人下了船。下船之后,又面无表情了上了一辆马车。

    他们到的是莱州府,来莱州府下船后,还需经陆路南下才能抵达应天府。

    第二天晚上,众人来到一个驿站歇息。大约三更时分,崔怡然还是毫无睡意。她睁着眼躺在穿上,脑海里都是金逍遥。她只希望有人可以看到金逍遥的尸体,然后好心将他下葬,每年清明能到墓前一祭。

    想到这些,崔怡然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正当她为金逍遥泪流不止时,窗外突然想起了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在嘈杂的叫喊声中,似乎有人在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竟像极了金逍遥的声音!

    崔怡然惊得立马翻身起床,她又仔细听了听,发现确实是一个极像金逍遥的声音在急促而慌乱地叫唤着自己。

    这时与她同住一房的韩罗敷也被吵醒了。韩罗敷也仔细听了听窗外的声音,然后以不可思议的声音惊呼道:“金公子?”

    崔怡然什么也不管了,不顾一切冲出了房间。

    奔到院子里时,她发现尹使臣和朴使臣都在站在廊下。尹使臣铁青着脸,显得格外愤怒,朴使臣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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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不可思议外加敬佩的神情。

    顺着尹使臣和朴使臣的目光看去,崔怡然看到几个兵卒正对一人拳打脚踢。被打之人身着已经泛黄的白衣,满脸虬髯、头发散乱,口中却仍不停地呼喊着“怡然”两字,正是她的情郎金逍遥。

    见早已“死”在chao鲜海滩上的金逍遥居然出现在此处,崔怡然又惊又喜。然而见他被拳打脚踢,崔怡然立马又觉得心疼不已。她只想立即奔向金逍遥,推开那几个对心上人拳打脚踢的恶人。

    然而刚有这样的想法,她立马又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抓住了自己。她回过头来,发现又是那几个阴魂不散的嬷嬷。她们像往常一样紧紧地抓着她,让她始终无法奔向金逍遥。

    这时金逍遥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神志不清。

    见此情形,崔怡然不再奢求能奔向金逍遥,她转而哭着请求尹使臣和朴使臣,希望他们能放金逍遥一马。

    朴使臣没有立马答话,神情有些为难。尹使臣却下令众兵卒下手再重些……

    眼见金逍遥就要丧命于此,崔怡然只觉得万念俱灰,尹使臣却像是在看戏似的,捻着胡须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瞧着。

    就在这时,韩罗敷也来到了廊下,然后对那几个兵卒喊道:“住手!”

    那几个兵卒被吓了一跳,均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尹使臣的神色颇为不悦,他没理会韩罗敷,而是语气冰冷地命令兵卒:“继续!”

    几个兵卒正要继续时,却又听到身后一个女子喝道:“且慢!”

    兵卒们回过头来,只见喝斥之人乃是权倾城。她父亲在chao鲜身居高位,和权使臣又是宗亲,按辈分权使臣还是她的表侄,因此不敢不给她面子。听到她的喝斥后,众兵卒只得暂时停止了对金逍遥的拳打脚踢。

    韩罗敷的家世不如权倾城显赫,因此尹使臣并不如何把她放在心上,对此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见权倾城到来,她便知道来了一个得力助手,因此一向清冷的脸上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彼时chao鲜极重礼法,某些方面甚至比中华更甚。权倾城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尹使臣的表姑,加之她的父亲身居高位,尹使臣也不敢不给她几分面子。

    见金逍遥没死,权倾城又是欢喜又是忧心。但有感于他对崔怡然的一片真情,权倾城还是决定要救他一命。于是她来到尹使臣旁,先是对其极尽奉承,接着又是威逼利诱,目的只是希望他能饶金逍遥一命,同时韩罗敷和朴使臣也过来相助权倾城。因为被闹声吵醒,吕汰鸢等贡女也已来到院里。她们的心绪同韩罗敷和权倾城差不多,也不愿见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金逍遥丧命于斯,因此也都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帮金逍遥求情。

    尹使臣明白这些贡女不日后便将成为大明天子的妃嫔,自己不过一介小小使臣而已,说什么也得罪不起大明天子的妃嫔。倘若自己仍对金逍遥赶尽杀绝,不说其他贡女,单是崔怡然的报复便有得自己受的。想到这里,他便摆了摆手,然后对崔怡然说道:“崔姑娘,不日后您便要入紫禁城伺候大明天子。在下之前之所以对金公子下手颇狠,无非也是为了您的前程。既然诸位都希望我能放金公子一马,那在下便做个顺水人情。只是咱们也要定个君子协议,要在下放过金公子不难,但作为交换,崔姑娘也当自此忘了先前在chao鲜的孽缘,入宫后全心全意伺候大明天子,力求在紫禁城得宠,同时也不忘在大明天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若有家书回家,当向令尊、令兄与王上多多夸赞在下。”

    看着尹使臣那肮脏且丑恶的嘴脸,崔怡然只觉得无比恶心。然而她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故而只得含泪答应了尹使臣所谓的“君子协议”。

    见崔怡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尹使臣大喜,他甚至觉得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的光明前途了。

    崔怡然多想过去看看金逍遥,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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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嬷嬷却一直紧紧抓着她,让她难以动弹。无奈之下,她只好请求尹使臣找个大夫为金逍遥医治,同时回到房间写了一封诀别书给金逍遥,大意是自己即将入宫为妃,与金逍遥再无可能。希望金逍遥忘了自己,回chao鲜娶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自己在大明将虔心向佛,请求佛祖保佑金逍遥安康欢乐,余生无病无灾。

    因为尹使臣不让崔金二人相见,故而写好诀别书后,崔怡然便将其交给了尹使臣,希望他能自己把这封满是血泪的诀别书转交给金逍遥。

    尹使臣把崔怡然写的诀别书给了金逍遥,但他却没按约定找大夫为金逍遥医治身上的伤,而是让手下把被打得伤势严重的金逍遥扔到了路边,随其自生自灭,同时还得意洋洋地心想这次金逍遥定然必死无疑,绝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了。

    原来那日在chao鲜海滩上金逍遥确实被尹使臣射了一箭,但无奈尹使臣箭术不精。他本欲射向金逍遥的心脏,以期一箭夺命,让其再无继续“骚扰”崔怡然的可能。然而因为箭术不精,他那一箭却射得偏了,最终只射中了金逍遥的左臂。当时因为看到崔怡然不被强行拽上大船,金逍遥气急攻心,这才在沙滩上昏厥了过去,并非因为被箭射中的原因。因为距离之故,船上众人看得不太清晰,还以为金逍遥是因为中了尹使臣的箭而命丧海滩。后来金逍遥被一个海边渔夫所救,醒来后的他不顾自身伤势,立马取下身上价值不菲的玉佩和渔夫买了艘小船,而后不顾一切地划着船朝大明的方向泊去,一心只想快些追上那艘载着众贡女的大船。

    后来他终于看到了了大船,但因为海上风大,加之小船又格外飘摇,故而始终无法靠近大船,只能远远地跟在身后,崔怡然在甲板上远眺时看到的那艘小船便是他的。

    小船上只有少量食物和淡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食物和淡水极其缺乏的情况下在浩渺无际的大海中飘荡了那么多天,也没人知道这些日子他遭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第二天清晨,众人又继续乘车南下了。

    崔怡然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想再见金逍遥一面,同时心中又隐隐希望与金逍遥不再相见。

    在矛盾的情绪中,她众人浑浑噩噩南下。

    来到彭城时,正在车里思念心上人的她忽然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金逍遥的声音。

    因为应天已近,金逍遥开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为了阻止崔怡然入宫,他甚至想到了一个极端的法子——杀了护送的使臣与官兵,与崔怡然一起远走高飞。

    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剑,为了拦下崔怡然,他出其不意地从路边杀了出来。因为毫无防备,两个兵卒死于他的剑下。但反应过来后,金逍遥便不再是他们的对手。

    他又一次被打趴下了……

    还是因为朴使臣和权倾城、韩罗敷、吕汰鸢等人的软硬相攻,尹使臣才又放了金逍遥一次。被打趴在地上的他又一次被扔在了路旁,仍由他自生自灭。

    崔怡然当然想救金逍遥,却是有心而无力。

    但尹使臣总感觉金逍遥不会就此死去,而是还会继续“阴魂不散”。

    果然如尹使臣所料,没过几天,金逍遥又一次来“劫人”了。结果还是像前几次一样,崔怡然又流了数不清的泪水,金逍遥再次被打得神志昏迷,权倾城、韩罗敷等人又一次帮助了他。

    从这一次后,金逍遥又出现了三次。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但他从不放弃。直到这次在京郊,赵王带着大明使臣迎接到了chao鲜贡女。在皇城脚下,他出其不意地杀了尹使臣。

    但这次权使臣却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再因为恻隐之心而帮助他。权衡利弊之下,他觉得这次金逍遥非死不可,否则以他“死缠烂打”的行为,将会给自己、崔怡然、崔家甚至chao鲜带来无尽的烦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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