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道真相,朱云怡便不再询问。看在郁且狂的份上,朱云怡本就不欲对郁万贯赶尽杀绝。她想此刻郁万贯已亡命天涯,想来也不会再出来搅nong风云了。既是如此,便放他一命吧。
郁且狂也希望父亲能引以为戒,不再搅得满城风雨。同时他也暗下决心,若是父亲死性不改,仍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挑起战事,那他这次一定会大义灭亲,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郁且狂深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理,历史记住的往往都是那些最终成者为王的胜利者,却总忘了他背后的累累白骨。如今的永乐盛世来之不易,郁且狂虽不是圣人,却也盼望着百姓安居乐业。即便郁万贯是他的父亲,他也不会任由父亲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虽说当今天子乃篡位为帝,名不正且言不顺,但这二十多年来的盛世江山却是他一手打造的,这些郁且狂都看在眼里。即便皇帝生性多疑、残忍嗜杀,但也不得不说他对百姓很好。即便建文帝还是大明天子,也未必能打造出这样的盛世。郁且狂无意为皇帝辩护,他知道皇帝有诸多不好,但也没忘了皇帝的好处。其实皇帝的原因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挑起战火会导致生灵涂炭,故而郁且狂发誓一定不会继续让父亲为所欲为。
明白一切后,朱云怡便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心中怀疑,故而找你们来问问。既已得知真相,我也再无疑惑了。现在我要开始做我的‘茶叶宴’了,便不留二位了,你们回咸阳宫把酒言欢去吧。”
赵王和郁且狂还是第一次听到以茶叶做菜,心中都觉得好奇,便都问朱云怡要如何以茶入馔,又问她要做些什么菜。
然而朱云怡只是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之后便让两人回咸阳宫等待,说做好“茶叶宴”时自会给两人品尝。
赵王和郁且狂虽然心中好奇,但无奈朱云怡始终不肯透露其中的细节,最后两人只好心痒难耐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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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咸阳宫。回到咸阳宫后,两人依旧心痒难耐,也无心把酒言欢了,只巴望朱云怡快点做好“茶叶宴”,自己好尝尝那些别出心裁的菜品。
朱云怡打算在永宁宫的小厨房做这“茶叶宴”,等赵王和郁且狂走后,她便问身边的白芷:“白芷,天下茶叶千千万万,你说做这‘茶叶宴’选用哪种茶为好?是铁龙井、碧螺春,还是普洱,大红袍?又或是庐山云雾、君山银针?你颇懂茶道,便替我做个选择吧。”
“公主,奴婢虽略懂茶道,于厨艺却丝毫不知。”白芷恭敬地答道:“奴婢只懂如何泡好一壶茶,却不知该如何以茶入馔,还请公主恕罪。”
“我要做的菜也不难,有几道还是民间常见的菜品,”朱云怡一边往香炉里加了些蔷薇帐中香,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譬如街边巷头最常见的茶叶蛋。”
“茶叶蛋的做法倒也简单,”白芷笑着答道:“公主若要煮一锅茶叶蛋,便选用茶香浓郁的大红袍吧。”
“可我偏想要六安瓜片!”朱云怡依旧在静静地焚着汉王妃派柔嘉给她送来的蔷薇帐中香,答话时依旧漫不经心,但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又夹带了几分冷峻。
白芷心中一凛,预料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但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公主,咱们离宫时随身携带的六安瓜片已被奴婢喝完了,偏这永宁宫又未储有六安瓜片,此事奴婢已和您说过了。再说六安瓜片清新淡雅,若是品饮倒是口感极佳。只是它的香气过于淡雅,若是拿来煮茶叶蛋,只会被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等香料的浓烈味道遮住六安瓜片本身的淡雅清香,这样煮出来的茶叶蛋便少了很多茶香。倒不如用香气馥郁的大红袍来替代,这样煮出来的茶叶蛋便不会失去茶香。”
听了白芷的话后,朱云怡佯装出一副为难模样,答道:“听了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大红袍倒是极佳的选择,只是我心里总是更属意六安瓜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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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此言差矣!”白芷立即答道:“闽地素来产好茶,其中武夷岩茶更是茶中精品。这大红袍便产自福建武夷山,乃武夷岩茶中的佼佼者,品质极优。大红袍香气馥郁芬芳,香气中带有明显的‘岩韵’,又因产地之故而带有兰花般的香味。有提神益思、生津利尿、解热防暑、消食去腻之效,可谓老少皆宜。公主若是选用大红袍来做‘茶叶宴’,太子殿下、赵王殿下他们定会赞不绝口!”
一旁的青黛冷笑了一声,对白芷说道:“你懂得倒是挺多的。”
白芷极为伶俐,反应也很快,青黛话音刚落,她立马答道:“奴婢是公主的侍茶丫鬟,自然要对茶叶有些了解。不过奴婢所知有限,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而已,还望公主勿要见笑。”
朱云怡还没说什么,青黛便抢先一步说道:“你倒还有自知之明,区区萤火之光,岂能与公主这样博古通今的皓月争辉!”
白芷也不生气,急忙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大堆恭维朱云怡的话。
朱云怡一边听着白芷的恭维,一边静静地焚着那炉蔷薇帐中香,始终未曾答话,也没同意要用大红袍来做“茶叶宴”。
见朱云怡不为所动,白芷又继续说道:“公主是太祖的孙女,太子殿下、汉王殿下、赵王殿下又都是太祖之孙,而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则是太祖的孙媳。恰好这大红袍还有一个和太祖皇帝、孝慈高皇后有关的故事,公主若是以大红袍入馔,又邀太子殿下、汉王殿下、赵王殿下、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一同品尝由大红袍做成的‘茶叶宴’,岂不显示了您们对太祖和孝慈高皇后的缅怀与尊重?”
朱云怡自然知道白芷口中那个所谓关于太祖爷爷和祖母马皇后的故事,但她还是装作丝毫不懂的样子,“是吗?倒是我所知有限了,却不知这大红袍如何同太祖爷爷和祖母扯上关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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