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郁且狂一脸痛苦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徐云怡心中觉得有些不忍,于是她温言对郁且狂说道:“相公是看重亲情,却无法要求世人皆是如此。自古以来子弑父、父杀子之状屡见不鲜,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钱财、荣誉、权力和美色。钱、权、名、色向来最易使人迷失本心,甚至让人变得六亲不认,连汉武大帝这样的千古之君也不能免俗,更何况是以令兄为代表的市井之徒呢?”
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郁且狂还是不得不承认徐云怡说的乃是事实。大哥向来不是什么好人,一向只知道欺软怕硬。父亲虽然是保护他不受伤害的大树,却也一直牢牢管教着他,让他不敢胡作非为。只要父亲一死,郁府便是大哥的天下,只要日后再找个机会除掉自己和切痕,便再无人约束得了他。他雅伊利三十多年,一旦无人管教和约束,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想到这些后,郁且狂虽然仍然无法原谅大哥的恶行,但也稍微看开了些。
见郁且狂的神色稍有舒缓后,徐云怡便又说道:“先前我套问过令嫂,得知令兄给令尊搭配这些菜品已有四个多月,也就是说令尊连续四个多月都在食用不宜同食之物。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可谓不短。想来如今不至于伤到根本,但五脏六腑定已遭受一定程度的损伤,故而当务之急乃是让令尊停止食用这些菜品,再找一个好的大夫为令尊调养身体。”
郁且狂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故而他便答道:“在下正有此意,虽说家兄十恶不赦,但当务之急还是得让家父远离那些菜品,再为他老人家调理身体。”
“可惜我虽略懂医理,却无多少实践经验,而行医之道向来最忌纸上谈兵,故而难担此大任。”徐云怡笑了笑,淡然答道:“况且令尊口蜜腹剑,表面看起来和善可亲,骨子里也是生性多疑之人。即便相公不嫌我医术平庸,要为为令尊调理身体,令尊也会以为我们另有他意。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相公另寻贤才吧。”
徐云怡所言不假,一来她所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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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理大多是美容、食疗、制药之类的养生之理,对看病治病并不擅长;二来她年纪尚轻,又非专业医者,只因母亲精通医理,故而才从母亲那里学了一些。但她却几乎没给人诊过病,故而所知多是一些原理,实践经验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三来郁万贯确实是心口不一之人,也格外敏感多疑。如此多疑之人,自然不会放心让自己的阶下囚为己调理身体。
郁且狂明白虽然徐云怡说得直接,甚至有些不留情面,但她所言却是事实。父亲为人的确如此,虽然身为人子,他也不会否认父亲品性不端,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父亲是个大英雄、大好人。
徐云怡心想既然郁且狂已得知郁且镛的恶行,也是时候让他知道郁且痕欲通过四十九个美女、四十九类媚药和四十九种金丹间接加害郁且镛这件事了,好让他对郁府的明争暗斗有更多的了解,也提醒他注意提防来自亲人的明枪暗箭。
于是徐云怡便把刚到郁府那晚以及第二天早上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郁且狂,包括鱼姨娘与郁且痕私通、郁且痕欲通过吕姨娘之手给郁且镛四十九个美女、四十九类媚药、四十九种金丹、郁且镛对自己的提醒不以为然等。当然徐云怡还是有所保留,没说鱼姨娘和吕姨娘酷似鱼贵人和吕美人这件事。
听了徐云怡的话后,郁且狂才反应过来为何这些天大哥房中会不分昼夜地传出阵阵淫笑声。除了淫笑声外,还有各种丝竹管弦声和歌声。即便隔得很远,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些声音:有琴声、箫声、鼓声、琵琶声、箜篌声,还有来自西域的东不拉声、云南的葫芦丝声、大三弦声……同时还伴随着多个女人的歌声,声音或尖或沉、或柔或刚、或欢快或婉转,可谓应有尽有。但多是靡靡之音,有些甚至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期间郁万贯也曾多次斥责郁且镛沉迷酒色,但每当被斥责时,郁且镛便拼命地和父亲道歉,并保证绝不再犯。然而即便被郁万贯家法处置、即便以发了毒誓,回到房中后郁且镛便把之前的处罚和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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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了九霄云外,依旧日夜不分地沉迷声色,连郁万贯也无可奈何。
因为和家人关系不睦,又不喜家人的品性,郁且狂便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些年即便住在郁府时,他除了给父亲请安外,并不会主动去找父亲、大哥、大嫂和幼弟聊天,对他们的日常起居也不太在意。因而若非徐云怡提醒,他还不知大哥房中的那些美女都是幼弟经吕姨娘之手送给他的,更不知道郁且痕背后的恶毒用心。
想到这些后,郁且狂又气又恨,于是他开始大骂郁且痕,骂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只知道暗害亲人,真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大骂郁且痕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后,郁且狂又叹道:“过度沉迷女色只会伤身,更别说还有媚药和金丹的毒害。切痕如此行为,简直是想要了大哥的性命!偏大哥如此不争气,才会着了切痕的道。”
“我到贵府已快月余,故而令兄不分昼夜沉迷酒色也将近月余。”徐云怡看着恨得咬牙切齿的郁且狂,缓缓说道:“医道讲究望闻问切,相公可以看看令兄的面色是否青白无光或黧黑,是否有神疲乏力、精神不振、畏寒怕冷、四肢发凉、腰膝酸痛、腰背冷痛、筋骨萎软之状。若是如此,便是这些天的酒色掏空了身体。若在服用有毒的金丹和助阳的媚药,如此再过几月,令兄便可重走如汉成帝刘骜的老路了。”
郁且狂今早去给父亲请安时刚好见到了同来请安的大哥,现在想来,发现大哥的症状确实如徐云怡所言,想来肾气已极为亏空。
“相公想救令兄之命?”徐云怡好奇地问道。
“虽说是舍弟有意谋害,但苍蝇不叮无缝蛋,若非家兄贪杯好色、贪图享乐,也不至于掉进舍弟的陷阱里。故而家兄乃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但毕竟还有手足之情,在下会劝劝家兄,让他远离那四十九个美女、四十九类媚药、四十九种金丹。若他执意不听,那也只有自求多福了。”郁且狂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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