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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出墙来

    像是没听到郁且狂所言似的,徐云怡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也没说一句“郁相公慢走”之类的客套话。

    徐云怡累了:日间的舟车劳顿让她身累,此刻郁且狂又让她感到心累。轻声叹了口气后,徐云怡便让朱砂、青黛和紫珠伺候自己去休息。

    虽然已十分困倦,但躺在床上后,徐云怡却怎么也睡不着:关于郁且狂的一切总是蛮横地霸占在她的脑海里,那个潇洒又孤独、自卑又自负、重情重义又反复无常、博学聪明又忠奸不辨的矛盾的郁且狂……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云怡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刚到天亮时分,徐云怡又被房外传来的一阵声音给吵醒了。

    朱砂、青黛和紫珠早已站在床边,做好了伺候徐云怡起床的准备。

    此时那阵声音越来越大了,即便关在窗子,徐云怡也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房外似是两个女人在争吵,其中一个女人用阴阳怪气的音调说道:“本想趁着清晨到花园里摘些桂花,好拿去做些桂花露洗脸,谁知竟在这里遇到了姐姐,可惜春季已过,杏花已谢,不然得见一枝红杏出墙来,也算得上是不负春光了。”

    那个女人话音刚落,另一个女人便用愤怒的语气答道:“妹妹要摘桂花做桂花露,便快些去摘吧。免得等会儿太阳一晒,把桂花里的精华也晒没了。倘若如此,妹妹便是再怎么用桂花露洗脸,也保不住青春年华。届时若为老爷所弃,便也只能对着镜子感伤色衰而爱驰了。”

    徐云怡觉得这两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倒像是鱼氏姨娘和吕氏姨娘在争吵。

    根据声音发出的位置,徐云怡猜测两人争吵之处应该是在自己的房后,因为那阵声音便是从房后传来。于是徐云怡急忙从床上起来,又立即找了个便于观看房后之景的位置。

    都说水是江南园林的灵魂,作为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郁府也不例外。徐云怡此时所住的客房便位于一个人工修建而成的池塘边上,客房前面是一个种着芭蕉的小院,背后则是一个遍植莲花的池塘,池塘之后便是郁府的花园,因而郁府的客房与花园只隔着一个小池塘。

    徐云怡猜得不错,那两个争吵之人便是鱼氏姨娘和吕氏姨娘。她俩都是爱美之人,为了保持青春美貌,两人均有不少法子。在桂花盛开的季节,吕氏姨娘喜欢赶在日出之前采摘新鲜的桂花,好将其制成桂花露。桂花露馥郁芬芳、清新怡人,既可用来洗脸,也可以直接食用,有美白亮肤、舒缓身心、去皱抗衰之效。而鱼氏姨娘则习惯于在清晨采摘莲花制作莲花水,莲花水有提肤亮色、美容润肤的功效,有洗脸、洗手、食用、沐浴、洗头等多种用途。

    此时正是深秋,桂花开得正盛,刚好郁府的后花园也种了不少桂花,于是吕氏姨娘便想赶在日出之前采摘一些桂花。鱼氏姨娘亦是爱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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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在郁且痕早起去给郁万贯请安后,她也来到后花园里,想在花园旁的池塘里摘一些莲花制作莲花水。

    虽然夏天已过,已不是莲花的盛花期,但池塘里依旧零星地开着几多莲花。

    因为都要来花园里摘花,鱼、吕两位姨娘便在此处相遇了。刚一见面,吕氏姨娘便狠狠地嘲讽了鱼氏姨娘一通,说她不守妇道、寡廉鲜耻,鱼氏姨娘气不过,两人便吵了起来。

    虽然才和郁且痕偷偷相会过,但郁且痕并没告诉鱼氏姨娘他掳了徐云怡回来,更没说徐云怡就住在客房里。故而鱼氏姨娘和吕氏姨娘都以为客房里没人,也正因为想当然地以为客房里没人,她俩才敢肆无忌惮地在花园里争吵,说些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之类的话。

    郁府的花园很大,四周除了这间客房外,再也没有供人居住的房子,因而鱼、吕二人也不担心她们别人会听到她俩的争吵声。

    客房临水的那面墙上刚好有一道扇形花窗,想来是用于供人观赏花园景色。于是徐云怡来到这道扇形花窗旁,想透过花窗看看鱼、吕二人。

    鱼氏姨娘和吕氏姨娘的衣着打扮依旧很像当年的鱼贵人和吕美人,虽然不及鱼贵人和吕美人在皇宫时那样华贵,但各自的风格却没多大变化:鱼氏姨娘穿着一身粉色的杏花衣,外罩一件绣了早春飞燕杏花图的薄斗篷;吕氏姨娘的发髻上则插满了做成牡丹、玫瑰、海棠、喜鹊等各种形状的绒花,虽然没戴步摇,却插了一支金银双髻簪,像极了当年的吕美人。

    “红颜弹指老,秋去霜几丝。即便春日里的杏花再怎么娇艳,可也没有花开百日红之理。女人如花,常言道好花不常开,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永远青春貌美。可即便年华易逝、色衰爱弛,我也学不会红杏出墙。”吕氏姨娘又笑着说道。

    鱼氏姨娘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你答应过三公子不对别人说起此事,也断不公开此事的,怎么此刻又在这里不停地聒噪?你是知道三公子的性情的,若是被他听到,你定性命难保。”

    吕氏姨娘嚣张了笑了几声,答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我不过是想起想起春日里杏花繁茂的美景,才忍不住感叹红杏出墙之状而已,与三公子何干?再者妹妹向来健忘,不知姐姐口口声声说的‘此事’是什么?”

    鱼氏姨娘被吕氏姨娘问得满脸通红,她心里虽然十分生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假山后突然传出了一声咳嗽声。

    听到这声咳嗽后,鱼氏姨娘原本通红又愤怒的神情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得以与嚣张,而吕氏姨娘却立马变得面如死灰,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容貌很是清秀,但眼里却都是狠戾之色,与他文弱秀气的外表十分不搭。

    这个身形瘦削的男子便是郁且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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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郁且痕后,吕氏姨娘脸上的惊恐之色又多了几分,双腿也开始不停地颤抖,看起来莫名有些恐怖。

    “三公子,我一时口无遮拦,望你千万不要见怪。”吕氏姨娘急忙跪在了地上,说话的同时还给郁且痕磕了几个响头。

    鱼氏姨娘一脸得意地站在一旁,幸灾乐祸之情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从适才两人的争吵中,徐云怡也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经过:鱼、吕两人都是郁且痕的庶母,但鱼氏姨娘却背着郁万贯和郁且痕勾搭在一起。大抵是此事被吕氏姨娘知道了,她便讽刺鱼氏姨娘不守妇道,讽刺她红杏出墙。

    徐云怡知道郁且痕暴躁而又狠毒,看来吕氏姨娘即便今日能逃过一劫,只怕日后也会为郁且痕所害。

    谁知郁且痕却将吕氏姨娘扶了起来,并恭恭敬敬地说道:“姨娘说的哪里话?且痕生母早亡,早把您当做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只盼姨娘看在且痕自幼未得母爱的份上,不要将我和鱼姨娘的事告诉父亲。父亲本就只喜欢大哥,事事以大哥为先,只当我这庶出之子为外人。若是被他老人家得知我不敬庶母,只怕定会被赶出郁府。”

    郁且痕的举动不仅让吕氏姨娘吃了一惊,也让徐云怡和鱼氏姨娘感到不可思议。

    吕氏姨娘本来还在想这样的举动不符合郁且痕的性格,谁知郁且痕又继续说道:“若是姨娘能答应且痕的请求,且痕愿给姨娘献上一样宝物,保证姨娘从今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即便等些年父亲过世,姨娘的生活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郁且痕的话触动了吕氏姨娘的心事,她知道自己毕竟只是郁万贯的一个姨娘,并非正妻,自古嫡庶有别。这些年仗着郁万贯的宠爱,自己在郁府还有立足之地。但若是有朝一日郁万贯去世,郁府换了个主人,届时自己可还有立足之地?每每想到此处,吕氏姨娘都会伤感一番。

    见郁且痕说得恳切,吕氏姨娘还道他是个色厉内荏之人,表面上虽然强硬狠毒,但一般出郁万贯,立马便显现出了怯懦软弱的一面。想到这里,吕氏姨娘觉得郁且痕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鱼氏她笑着问道:“不知三公子想给我什么宝物?”

    “姨娘想想,他日一旦父亲去世,谁会是新的郁府之主?”郁且痕故作神秘地问道。

    “大公子是庸懦了些,比不得二公子和三公子你能干。可他命好,乃正妻所生,偏偏老爷又格外看重嫡庶之念。毫无疑问,一旦老爷去世,咱们郁府的新主人自然便是大公子了。”吕氏姨娘答道。

    郁且痕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但大哥并非心胸宽广之人,他日若是成为郁府之主,只怕会容下我我这个弟弟,因此且痕不得不早做打算。”

    “如何早做打算?”吕氏姨娘奇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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