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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香

    渔船缓缓向北,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在一个码头旁停下来。

    在徐盈盈的带领下,郁且狂、徐云怡及她的仆从们走下渔船,来到码头后,众人又往东边的大陆直走,大约半刻钟后,来到了一座大庄子门口。

    眼前的庄子便是徐府。和净友庄一样,徐府也是典型的苏式建筑。

    徐盈盈拱手说了声“请”,郁且狂、徐云怡等人回了个礼,在徐盈盈的带领下走进了徐府。

    徐府就像是一个大花园,府内种满了奇花异草,假山池沼、曲径通幽,一看便是典型的苏式园林。

    徐云怡见徐府幽雅古朴、匠心独运,想必主人非富即贵,于是试探着对徐盈盈说道:“苏州园林甲天下,晋时即称‘吴中第一’。自我大明建国后,苏州府新建园林之风更盛。苏式园林里,假山池沼与花草树木相映成趣,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各有风骚,加上小桥流水、池塘锦鲤的点缀,更似人在画中。在我看来,贵府在苏州府大小园林虽谈不上数一数二,却也属于偏上之流。不知令尊可是朝廷官员,还是富商大贾?否则定建不起这么大个苏式庄子。”

    “众所周知苏州府乃鱼米之乡,盛产丝绸,家父便是做丝绸买卖的商人。”徐盈盈边走边答道:“江南丝绸名扬四海,最为富贵之家所喜。”

    徐云怡心想怪不得徐府如此气派,原来主人竟是做丝绸买卖的商人。

    为了确定徐盈盈所言是否属实,徐云怡又说道:“原来如此!不瞒姐姐,和伯父一样,家父也是商人。只是令尊做的是丝绸买卖,家父做的却是皮毛买卖。虽然一人买卖丝绸,一人买卖皮毛,但买卖之道原就相通。家父若是见到令尊,定有相见恨晚之感,可惜他老人家身在北方,没有一会令尊的机会。不如这样吧,就让我拜见令尊,好像令尊讨教生意之道。”

    徐盈盈脸现歉意,答道:“对不住妹妹了!家父前些天到湖州买蚕丝去了,我是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徐盈盈答话时脸色自然,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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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令堂呢?既然我已到贵府,若是不拜见令堂,既是不恭,更是不敬。”不死心的徐云怡继续问道。

    “先妣逝世已久,”徐盈盈的眼眶突然红了,“妹妹想见也见不到了。”

    听到“先妣”两字是,徐云怡就已明白再也见不到徐盈盈之母了。她无意引发徐盈盈的伤心往事,于是满怀歉意地说道:“不知令堂驾鹤西归,我无意冒犯,姐姐勿怪。”

    徐盈盈没有生气,她擦干已经滑到脸颊上的泪珠后,答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徐云怡觉得徐盈盈的情感看起来真是发自心底,不像是装出来的。

    一旁的郁且狂和钟叔、荀叔一样,虽然一言未发,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

    徐盈盈又领着众人走上了一个回廊,回廊的尽头是一道月洞门。穿过月洞门后,众人终于到了徐府的书房。

    “怡妹妹,郁相公,先坐下休息会儿吧!”徐盈盈热情地招呼道。

    徐云怡看了看四周,发现书房虽然不大,但墙上挂满了书画字帖。徐云怡被称为“十一绝”,其中二绝便是书与画。看了一眼墙上的书画字帖后,徐云怡发现其中不乏名家珍品,有颜真卿、王羲之、赵佶、张旭、怀素和尚等书法大家的真迹,也有顾恺之、吴道子、周昉、黄公望等著名画家的作品。

    在书房右侧的众多字画中,有一幅是李唐怀素和尚的《苦笋贴》。《苦笋贴》下放着一张红木书桌,桌上放着一把周身漆黑的琴。琴的右侧有一个大理石做成的棋盘,棋盘右侧有一个和田玉做成的砚台,旁边的黄花梨笔架上挂着三支笔。

    书房左侧也挂着很多名家字画,其中一幅是前元黄公望的《水阁清幽图》。《水阁清幽图》下也放着一张红木书桌,桌上摆着一个汝窑天青釉花口瓶,瓶里高低错落地插着几枝红、粉、绿、紫的菊花。

    书房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鎏金祥云纹博山香炉,丝丝青烟从香炉里缓缓冒出来,带来丝丝清香。

    徐云怡觉得这个香味有些似曾相识,于是她问徐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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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焚的香是柚花沉?”

    徐盈盈的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答道:“正是柚花沉,妹妹果真博学多识,不知妹妹可喜欢这个味道?”

    “柚子花清香独特,我在家时也时常焚柚花沉这款香。除了柚花沉,味道相近的橘花沉、橙花沉的味道也不错。”徐云怡答道。

    郁且狂对香道的了解少之又少,这是听徐盈盈和徐云怡谈论起来,又问道徐云怡身上的香味,于是他便好奇地问徐云怡:“但凡靠近姑娘,便觉得姑娘浑身清香,敢问姑娘可是佩戴了香囊?”

    “香道可不止焚香那么简单!焚香之外,还有佩香、熏香、香汤沐浴等使用方式。”青黛向来不喜郁且狂,于是她的语气也充满了鄙夷,“我家小姐之所以浑身清香,那是因为每天都要用玫瑰水梳头和沐浴,也随身佩戴了香囊。除此之外,小姐也常用蜀主熏御衣香、南阳公主熏衣香、千金月令熏衣香、熏衣梅花香熏衣……”

    “熏衣梅花香?”青黛还没说完,徐盈盈便兴奋地说道:“蜀主熏御衣香、南阳公主熏衣香、千金月令熏衣香这些倒还罢了,熏衣梅花香却不易制作,难不成妹妹知道这款熏衣香的香谱?”

    “只要按照香谱来,熏衣梅花香倒也不难制作。”徐云怡答道。

    徐盈盈立马给徐云怡行了个礼,认真且恭敬地说道:“还望妹妹不吝赐教。”

    徐云怡微微一笑,说出了熏衣梅花香的制作方法:“取甘松一两,木香一两,丁香半两,加茴香三钱,龙脑五钱,捣碎后混合,加水揉搓,之后阴干。”

    介绍完熏衣梅花香的制作方法后,徐云怡又补充道:“只是此款香名为‘熏衣梅花香’,其中含有梅花二字。因此我会把冬至那日采摘的红梅晒干碾成粉末,在甘松一两、木香一两、丁香半两、茴香三钱、龙脑五钱外加二两红梅粉,并在小寒那日摘下腊梅,将腊梅捣碎,挤出汁液,以腊梅汁液代水揉搓。待其阴干后,便做出了这款熏衣梅花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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