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不见曹翼飞闻听赵青龙所言,答应叙出隐情,但他仍神思恍惚,想了好一会儿,才哑然失笑了一声,终于开了腔:“盟主,我终生为盗,可是没干过一件好事,我的师姐她为了让我……”
他刚说到这里,蓦地听到“嗖”的一声,只见一道白光在转瞬间闪过。
电光石火,快得令人怵目惊心。
赵青龙纵身而起,欲接飞向曹翼飞的暗器,可是已晚了一步。
一道白光从他手前飞过。
一声惨不忍闻的叫声,尤如晴天霹雷,划破了少林寺的上空。
三条、五条、十条、三十条……黑影飞向了惨叫声的地方。
纵身而起的赵青龙落在了腹中流血的曹翼飞身旁。
曹翼飞倒身在地,潸然泪下,颤声道:“盟……主……师……姐……她……她……是……卧……”
“翼飞,翼飞,翼飞一位”过
“大哥,莫要叫了。”空中飘下一个女子叫道。
赵青龙有些不快地道:“云飞,你为什么如此的出手?”
“大哥,你怪四妹出手狠毒吗?”
“你是不该立毙了他的性命。”赵青龙埋怨道。
“为什么不该?”
“他有很多话要讲,我也想让他把话讲出来弄个明白,结果……”
“要听他讲些什么?”
地煞星王泰一旁抢言道:“四嫂子,你刚刚与四哥成为两口子,你的绝活我等实在不知,大哥想听听他对你的绝活的赞扬……”
“什么绝活?”她打断了王泰的话。
“偷盗?”地煞星王泰直言道。
“那算些什么,没有女盗,只怕那神偷难找到了老婆。”
“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言过?我四哥哥现在怎样了?”
“你四哥首上的素银珠被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摘去之后,在恼怒之下,气昏倒地,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只怕你四哥的性命,要丧在这个狗东西的手里了!”
“四哥现在呢?”
“他已无事了。”
“这小子说他与四哥只是打赌,比试谁会偷会盗,难道说他有害四哥之心?”
“不要听他胡言,他不光想害死你的四哥,还要害死达摩剑的众豪侠!”
“为什么?”
“因为他是窃国大盗的弟子,魏忠贤阁觉的思实走狗,达摩剑盟的死对头。”
“此话怎讲?”
“此事说来话长。在熹宗天启年间,魏忠贤为了搜刮关下的珍珠异宝,派出许多太监到全国各地,勒索财物。他们残杀人命,为非作歹,肆无忌惮。一些地方官员由于抵制他们的胡作非为,被他们随意处置。余懋衡在《恶珰茶毒乞正国法疏》中揭发了陕西税监梁永的罪恶,李三才在《请停矿税疏》中揭发了安徽税监陈增等人的罪恶,见此从引起了魏忠等阉党分子的恼恨。但当时因东林党执政,阉党的人还有所顾总,不敢明目张胆地迫害忠良。后来,大太监魏忠贤纠合了东林党以外浙、齐、楚等党派中的一些大官僚,互相勾结,对东林党人大肆进行了迫害。他们编制了东林《同志录》、《点将录》,把他们想要打击的人编入册内,又将东林党人加上了《水浒》中梁山上那些人物的绰号,如托塔天王李三才,又时雨叶向高,大刀杨涟,智多星缪昌期,神机军师顾大章等,大哥之父则被视为首领。
“熹宗帝不辨伪真,听信了魏忠贤等阉党的奏劾,逮捕了东林党人关系较密的汪文言。汪文言被捕后,阉党叫他诬陷左光斗、魏大中等人。汪文言不屈,被击毙狱中,他们用廷杖打死万燝,奏劾并罢免了高攀龙大哥的父亲赵南星,杨涟,左光斗,周宗建,李应升,黄尊素,魏大中等。这些被罢免了的东林党人,除了李三才外,其他皆被阉党残酷害死,有的死后还诬陷他们贪赃,株连家室亲朋。”
“这些我也知道,但与这小子有何怨恨呢?”
“这小子的父亲,正是东林党揭发而被处置的安徽税监陈增!”
“这个小子原来姓陈?”
“他就是陈增的儿子陈翼飞。为报杀父之仇,他去投师学艺,刚巧碰到了我的师父。”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姓史名飞龙。”
“不曾听说过师父的名字。”
“他老人家居住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
“对。”
“就是素称'仙境’的蓬莱,那可是仙人居住的地方,上有长生不老药的地方。”
“传说'八仙过海’就在那里。”
“祢师父也是一个大盗吗?”
“是一个海盗。”
“为什么陈翼飞说他师父姓洪名峰,人称闹海较龙呢?”
“不假。”
“这又怎么说起呢?”
“我师父把他收留后,交给了二师伯洪峰。”
“洪峰是你的二师伯?”
“对,他是我的二师伯。”
“还有大师伯吗?”
“有。”
“何人?”
“邓九龙。”
“现在何处?
“大师伯和师父皆死在二师伯洪峰之手!”
“为什么?”
“陈翼飞小儿拜二师伯学艺,二师伯是一个纵徒为恶之人。”
“这又从何说起?”
“陈翼飞跟二师伯学艺八年,他相貌俊美,人又机警伶俐,我师父、大师伯皆很喜欢,也都传艺于他。我见他聪明,也传授他一些绝技。谁知他……”
“他怎么样了?”
“他却怀恨在心,欲报杀父之仇,艺成后投在大内之首侯国兴门下,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窗国神窃。”
“你们不都是大盗吗?”温祖传的
“是的,但我大师伯、师父的所作所为,全是侠义行为,盗的贪官,救的贫民,与陈翼飞不同。”
“你大师伯与你师父是怎样死在了陈翼飞与你二师伯之手的呢?”
“一次,大师伯与师父作案,盗了魏忠贤搜刮来的奇宝,结果被陈翼飞出卖。大内之首侯国兴便率六十个高手,围住了大师伯与师父和我。我大师伯知道是陈翼飞所为,便要立毙了这小子之命。二师伯不应,他们师兄弟闹翻拼斗,大师伯被二师伯一掌击毙。师父见状便与二师伯交手,由于师父的功力弱于二师伯,也命丧二师伯之手。我见此情况也冲上去与二师伯动手,但斗他不过,十招之内被他点中穴道活擒。陈翼飞对我早有不良之意,他对我不礼,被我痛骂一顿,但我只能动口不能动手,后来只好答应他的要求,让他解了我的穴道。这小子欲性如兽,忘了一切,正中了我的心计,被我反点了穴道。我怒恨交加,伸掌便欲击毙这恶徒之狗命,结果他的师父洪峰赶来出手。我一怒,抖手发出了三枚毒药暗器,击中了洪峰。我正要出剑宰了二人,侯国兴已率众闯进,我无奈只好施轻功而逃。”
“你逃到了向处?”
“我本想隐身苦练功夫,待艺成寻他们二人报仇,后来念头一闪,产生了投奔达摩剑盟的想法达摩剑盟的众豪侠能为我报仇雪恨。”
“结果你与四哥一见钟情,就再不提报仇之事了。”
“不,我深仇不报永不为人!我本想把这些仇恨告诉众豪侠,但又怕大家为了我的私仇分了心,再说大哥仍要潜练老祖的遗功,其他豪侠也有个人的事儿要办,我只好将仇恨埋在心里,只是在暗中与你四哥言谈过自己的不幸。你四哥也不主张向众人叙说。”
“哎,这小子原来是一个真正的窃国之贼,死得好!只是他死的太便宜了。“王泰喊道。
“五弟!”蒋奇之妻见地煞星王泰轻信她语,问道“不知他说起他师父的下落没有?”
“说啦,但他没说他师父中了你的毒药暗器之事,只是说起……”王泰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说起他师父现在隐身深山,苦练武功,待机报仇!”赵青龙忙接言道。
“找谁报仇?”
“找--你--!”王泰道。
“找我?”
“是的!”赵青龙点头应了一声“哼!他不用找我。”
“怎么?”王泰紧追问了一句。
“我正在找他呢!该死的老东西。”蒋奇之妻眼冒血丝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的武功胜了他?”赵青龙怀疑地道。
“是的,我巳研练了杀他的绝技,我要他梦中作鬼!”“
你练了何等的绝技?”
“大哥莫怪四妹弟媳不说,我如今仍在苦练中;现在还不可相告。待我的绝技练成之后,大哥不问我也要说出,并请大哥指正。”
“我相信你的话。我想早晚总有一天,你会找我的。”“谢大哥的谅解。大哥你真不愧是众豪侠之盟主,天下第一剑。”
“四弟妹不可过奖,大哥实在不敢接受天下第一剑这个称号。”
“这是众人所称,名不虚传,有何不敢的?半年多来,大哥隐身在此,潜练武功。听你四弟说,你是在练棍法,四弟妹认为,大哥不单有天下第一剑之称,以后还会有天下第一棍的美称呢!”
“这个万万不可!我已向众豪侠言明,谁也不要称我是关下第一棍。”
“为什么?”,
“内中有因,现在我也不便言明。我认为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不在于称号如何,在于有没有扎扎实实的真功夫。古人有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何一个人都各有他的长处,也有他的短处。一个人,即使他武艺超群,身怀绝技,但这绝技也只是别人暂时还不理解,一旦别人解开,那就难以获胜了。故此,决不可给自己加上什么天下第一的称号。”
“大哥所言极是,但四弟妹却另有见解,不知大哥愿不愿听?”
“我平时喜爱倾听别人之言,弟妹既有独到的见解,而到且感意说出,大哥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大哥如此愿听四弟妹之言,我怎敢不说呢!”
“请讲!”
“四弟妹认为,大哥不愿称天下第一棍是怕……”的
“怕什么?”
“怕那崇祯不容!大哥,不知我说的是也不是?”
赵青龙闻听神偷手蒋奇之妻燕云飞所言,心里着实吃惊,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
月夜,繁星闪闪,四周并不昏暗。赵青龙内功已臻化境,别说月夜,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五丈内的飞虫从面前掠过,也别想躲过了他的眼睛。所谓“落叶”可知之功,他早已练成。当他向燕云飞投去了一眼,看到了燕云飞的目神。他虽移开了视力,但燕云飞目中射出的缕缕光芒,却通过自己的双眸接收下来,传到了大脑之中,陡地闪出了一种神飘魂飞的感觉。文武双全,
赵青龙忙运功力,封闭住几处要穴,控制住自己的欲情。他心中惊叹了一声,脸上却仍是泰然的神色,笑道:“四弟妹,大哥称不称天下第一棍,与崇祯帝何关呢?”
“大哥文武全才,不会不知前朝之事吧?”
“前朝是指元朝,还是指宋朝?”
“大宋朝的开国皇帝!”
“知道,大宋朝的开国皇帝是赵匡胤。”
“可知他凭什么本事统一了天下?”
地煞星王泰本来早就想回答燕云飞的话,见大哥拦住了他的话头,言中似有隐情,便没有吭声,站在一旁去细想。他虽一时猜测不透大哥那些话的意图,却断定大哥并没有把燕云飞当作知已人来看待,要不,赵青龙为什么对燕云飞如此的小心呢!”这时,他听到了燕云飞的问语,见赵青龙迟疑未言,便接言道:“四嫂子,五弟知道赵匡胤的事儿。”
“五弟也了解前史?”
“五弟我怎会不知赵匡胤的事儿,他凭着一根祖传的'盘龙棍”,打出了天下!”
“五弟还真的不粗?”
“粗细五弟自有分寸。赵匡胤当年被称为天下第一棍,仗着几个结拜弟兄,打关东闯关西,挂帅印掌兵权,陈桥兵变,计释兵权,黄袍加身,平定蜀唐,统一中原,做了皇帝。赵匡胤称帝之后,疑心最大……”
金头鳌郑青打断了王泰的话,言道:“五弟,不要再往下讲了!我们今日不是盘古;而是论今,眼下魏忠贤老儿和客氏即将出京,我们究竟怎么办,应该议出个上策。”
王泰正说在兴头上,听到郑青的话,气上心来,嚷道:“三哥往日说五弟只知拼斗,不动脑筋,今日五弟盘点古理,却又怪我起来。五弟真乃横竖不好,左右为难。好,不是我王泰性桑,从今日起我便与你们划地绝交,各行其事,人不问我,我不问人,命运好环,由天来定!”
“五弟你一-!”郑青发了急,嚷道:“你怎么说出这样话来?”
拐脚阴阳僧一直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万想不到地煞星王泰今日一反常态,竟然言出此语,不由厉声怒斥道:“大胆的小子,竟敢如此狂傲!师叔过去只以为你年小无知,性情古怪,但本质是好的,今后跟随青龙,努力学习武术,也会成为一代武林之秀,没料到你竟然如此的无理!你既如此无理,师叔要废了你的武功,先压在少林,等我去见师兄之后,再来处治你的过错!”说着,拐脚阴阳僧便伸出了右手,要用“一指禅”功,废了地煞星王泰的武功。
蓦在此刻,突听一声:“太师住手!”声出,一条人影疾如闪电,晃身到了拐脚阴阳僧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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