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这些日子要七派试武,里面高手云集,我们还不是暴露在世人面前的时候。”那个如婴孩般的侏儒此时站在一个弯着腰形如猩猩的男人肩膀上道。
“可若那两个漏网之鱼逃出去,我们还是要暴露的。”另一个双眼蒙着布巾的人道。
“若只是暴露倒还好,就怕到时候碰上白帝城的先天高手就棘手了。”一个手上提着滚珠大算盘,作商贾打扮的胖子看了眼佝偻老者已化为灰烬的地方道:“我们这么多伙计追杀这四个人,他们死了两个,我们也折了两个,刚刚木老头的能力也不比我们差多少,没想到还是做了兑子。若是碰上先天高手我们岂不是要损失惨重。”
“贾胖子,你们还是改不了商人的本性,贪生怕死爱计较,”旁边一个手提杀猪刀屠夫模样的壮汉狂热道:“为圣主而死,死后也能进入圣国,不受轮回之苦,有啥好怕的!”
“那也得死的其所!”那贾胖子急辩道。
“别争了,七大门派底蕴深厚,培养的高手自有过人之处,就是最靠后的五毒教也不可小觑。”那个侏儒在众人之中地位仿佛最高,他小手一挥,为众人决断道:“迎圣之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我们这些人目前实力还不够,小心为上,还是先撤回保留有用之躯。”
“只要赶在他们发现之前完成任务,即使最后让他们知道了也不影响大局!”侏儒又道:“接下来我们分头完成目标加快进度,如今白帝城有大事将近,几个修罗剑都已回城,正是我们的机会!”
言罢轻轻跺了跺脚,便见侏儒脚下猩猩般弓着腰的大汉突然站起来,走到五毒长老尸首旁边,捡起半截拐杖,另一只大手提起尸体,挥舞着把佝偻老者化成灰烬的地方扫开。
泥沙翻涌,水草漂泊,现场一片凌乱,再也看不出刚才战斗的痕迹。
突然大汉把五毒长老破碎的尸身甩出去,闷哼一声。
一直稳稳站在他肩膀上的侏儒问道:“尸身有毒?”
“嗯!”大汉又弯下腰喘着粗气道。
“五毒教这些疯子!”侏儒骂了一声,包住大汉粗壮的脖子根根浮现的血管突然一口咬下去,只听咕嘟咕嘟声似在大口的吸食大汉的鲜血。
随着鲜血被吸走,大汉的腰又弯了少许,但不一会儿,便见他又缓缓抬了起来,等到大汉完全站起来后,侏儒才放开抱着的脖子,小脸满是墨绿的血污,粘稠的口中含糊叫道:“撤!”
众人不再停留,回到马上向草原南面的深处跑去。
话说庆喜带着阮明月在水中漂游而行,他水性还可以,拖着一个人游得也不慢。拨开的水纹在平静的湖面上缓缓荡漾开,两人漂过的水面不久就浮起零星的白肚鱼尸,可见庆喜对五毒长老所说的后手并不是虚张声势。
大约半个时辰,两人离翡翠萍里许之地便被其上的值夜守卫发现。好在庆喜高声呼救,才躲过被当做刺客射杀的命运。
庆喜亮明身份后被山鬼接见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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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丑时三刻。
来不及对山鬼先生对山鬼惊艳,庆喜焦急问道:“先生可有把握救阮姑娘?”
摇了摇头,山鬼先生显然刚刚已经为阮明月号过脉,她淡淡道:“医术非我所长,我已经连夜安排人把她送入内城,交给黄泉游了。”
“以我估计,目前冯长老也没办法治愈这种毒。”山鬼先生继续道:“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对了,你们香师一脉最厉害的不是五更回吗?怎么不给她用?”
庆喜不由一脸失望,回答道:“这次出来我只带了一点点,已经给她用了,只是分量不够,药效一过她便撑不住了。”
“原来如此,不过,你莫担心,也有个好消息。”山鬼先生道。
“什么?”庆喜急促问道。
“你的阮姑娘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山鬼先生道。
“那就好,那就好!”庆喜也没在意山鬼先生话中的语气,问道:“先生可有把握?”
“有的,冯长老手上还有一个人中的是和阮姑娘一样的毒,半个月了,人还在。”
苦笑了下,庆喜问道:“他也是碰上和我们的同一伙人吗?”
“不知道。”
“不知道?”庆喜诧异道。
“一个少年,出事之前就晕过去,醒来已经被冯长老救起来了。”
“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庆喜叹道。
“中了白无常可不是件幸运的事情。”山鬼先生指着庆喜的鼻子问道:“那些追杀你的人味道可都还记得吗?”
“记得,化成灰都记得,他们身上死气很重!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只要再次碰上我都能闻得出来。”庆喜道:“你们金川盟所辖之地最近没有这种血祭的消息吗?”
“你碰到的应该是第一例,倒是你们大月和北齐一个月前就各有发生。”山鬼先生皱着眉头道:“冯长老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就是在你们崆山脚下发生的血祭,而白马寺罗汉堂首座在参会的路上也碰到一起,他那边无人生还。”
“这些人武功修为倒是不高,只是功法有些诡异,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势力。”
“哦?能被你们太虚观的人说诡异的功法倒是少见。”
“前辈说笑了,我们太虚观的怪力书只是和武林中的修炼功法有所不同,但多少还能有迹可循,可这些人却仿佛传说中的妖魔精怪,不仅战斗方式诡异,而且伤损生死的状态也和常人不同,冷血无比。”
“晚辈交手一番后只觉毛骨悚然。”庆喜解释道:“他们很多外形也大异常人,而且不畏生死…”
说着庆喜便把追杀的这人样貌和交手方式一一介绍。
“妖魔精怪——如你所说倒也贴切。”山鬼先生沉吟了须臾,一脸凝重道:“末法之后,哪怕是魔教也很少有仪式需要用到血祭,小月界的天地规则早已变化,道韵凋零,血祭之法已经无法引起这方世界的共鸣。”
“但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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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至今,小月界的文明毕竟未有完全断层过,特别是月轮山脉之中,偶有上古炼气士残留下来的机缘也不稀奇。只是从这路人的行事风格来看,当年这传承的主人恐怕也不是善茬!”
“上古么?”庆喜疑惑道:“我听爷爷说过,上古炼气士的传承早已过时,无法修习,这些人怎么可能修炼?”
“炼气士的世界何等神奇,哪有什么不可能。不过就算他们是炼气士的传承,在如今这方天地限制下,也不会比我们炼武者强多少,甚至弱点更大,只要他们出现,我们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前辈,在下还有一事想不通,就算他们修的是炼气士传承,为什么会用魔门的奇毒白无常?莫非和魔门有些联系。”
“白无常可未必只是魔门的奇毒。”只见山鬼先生意味深长道。
第二日,己时一刻,同福客栈大厅内。
这是早茶的时间,宽敞的大厅落座不到三分之一,很多人低头对付着桌上的吃食,即使有伙伴同坐,也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整个大厅热而不闹,中央的梯台上再也不见说书的先生了。
自从上次荆六娘在此出手伤了不少食客后,这家老店不但生意冷清了不少,连继续入住下来的客人言行间也老实规矩了许多。
没办法不低调,因为听店小二说,二楼贵宾间那位女煞星还没走。如果不想遭受无妄之通,最好不要惹那喜怒无常的艳寡妇不高兴,特别是男客,前车之鉴,殷殷在历。
这时大门口走进来一群人。
领头的是一个高大魁梧,虎目狮鼻,头发灰白的花甲汉子。他身后跟着一个个头不高,慈眉善目的微胖老头,再之后跟随着一个浓眉如一字的劲装中年。
只看这三人,厅中众人便觉有一股威压铺面而来,仿佛草原上的羊群遇到了三只雄狮。普通人在面对没有收敛气息的先天高手时,确实有种本能般的被压制感。
这三人却是白帝城副城主莫大,长老客卿冯飞逢以及形影不离的一字眉护卫。
只见莫大等人在大厅中央的梯台上站定,抬头朝右上方以腹语道:“荆六娘,白帝城莫大求见。”
“莫先生怎么有空来见贱妾?”二楼的一个包间一个清脆的支呀声,门屏向内陷开:“莫先生要是有事就进来罢。”
“好。”莫大干脆道,抬腿走了两阶,见身后冯飞逢等人没动,只是对自己轻轻摇头,不由一愣,想了下才继续朝包间中走去。
待莫大走入包厢雅间,只见里外套间,屏隔帘断,异香阵阵,屋内陈设轻巧,奢而不俗,和普通的客房判若云泥。
小厢间的胡凳上,荆六娘倚身半躺着,见莫大进来,不由问道:“莫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想请六娘帮忙掌眼。”
“哦?你们白帝城都快成圣地了,还有什么东西要请教我一个落魄的女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白无常。”莫大没有绕弯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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