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分不出四季,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没人去数日升月落,只知道陨星城已经的城墙早已经修缮完毕,徐富贵洗澡的药水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次,只知道早该来的北蛮子至今也没见到一个。虽然此地苦寒,但只要没有仗打,不用去战场上拼死拼活大家伙也就乐得自在,反正当兵吃粮,整日除了训练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但有些人就不是那么高兴,比如小都督金祥和牙将蔡林二人就满肚子的牢骚。什么二殿下整日不理军务,浪费药材给一个傻子治病这样的谣言渐渐在军中流传开来。甚至有传言说,远在京都的陛下都知道了此事,听说还因此不太高兴,但却久久未见没有什么责罚降下来。
虽然都是新兵,但是混迹久了,大家的胆子自然大了点,有声音说军中伙食太差,要二殿下把给傻子泡澡的钱拿出来给大伙改善伙食,要吃肉。
此时,在二殿下的房间里云蒸雾绕,儒生正在为桶中的徐富贵针灸,二殿下则悠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端着一盘桂花糕,不时的喂徐富贵一块。
而一旁的地上则跪着蔡林。
“殿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军中对您每日伺候一个傻子洗澡而不理军务早有微词,甚至还有人传言你是和他又龙阳之好。”蔡林说话毫无顾忌。
“放肆!”二殿下将一块拿在手中的桂花糕使劲的砸在了蔡林脸上,桶里徐富贵的眼神也跟着一起砸了过去。
“陛下,这话不是末将说的,是下面那些士卒说的,您就是给末将一万个胆子末将也不敢如此说殿下您呀。”蔡林抹了抹脸上的粉末说道。
“地上这块桂花糕就赏你了,滚吧,你要是管不好下面的兵,我在找别人,我看那金祥就不错。”说完又给徐富贵喂了一块桂花糕。徐富贵则如看仇人一般的看着地上的蔡林,怪他抢来自己的桂花糕,二殿下见了微微一笑。
蔡林拿着一片桂花糕刚出门,一直等候在门旁边的金祥迎上来。“将军,怎么样?”
蔡林脸色不太好:“还能怎么样?你不都听见了。”
“咳咳”金祥假意的咳嗽了两声“将军你这块桂花糕还真准备吃啊?”
蔡林看了他一眼之后竟然认认真真的将那块沾染了泥灰的桂花糕放进了嘴里。
“将军?”金祥诧异。
“陨星城的每一粒粮食都是要花费重金从几千里之外运来,殿下说是赏我的,那怎么能浪费。”蔡林一边说一边仔细的咀嚼。
金祥不能理解,又问:“那北蛮子一直不来,我们又回不去,这不是让我们陪着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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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在这边被流放吗?当初我家里可是跟我说只是来这边镀金,短则半载长则一年就可以回去的,可转眼四年过去了,也没个要回去的兆头。京中传来消息,说陛下已经立了大殿下为太子,可二殿下还是没有被放回去。你看他,整天陪着个傻子,好像丝毫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似的。”
“在等等。”
“将军,有句话我一直想说。”
“说!”
“要我说他一个不得宠又没人帮扶的皇子成不了大气候,我们也不必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
只听啪的一声响,那金祥便捂住了左脸。
“以后这种话别说出来,你我是来镀金的,不是来给家族抹黑的。”大概是看金祥一脸的不解,蔡林解释道。
正说着,突然只见南门方向火光冲天,股股浓烟直冲天际。
“不好!出事了!”一边说着二人一边往南门方向赶去。
房间内,正在施针的中年儒生忽然停了下来。
“先生?”正在给徐富贵喂桂花糕的皇子见状问道。
“哎!殿下咱们快逃吧。”
皇子不解,只见中年儒生一直盯着浴桶之中,于是便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桶中之水波澜微起,随即面色凝重。
本来桶中有徐富贵,他只要随便动一动桶中水便肯定起波澜,这并不奇怪。但是,此刻的徐富贵因为浑身扎满了针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桶里,而桶中的波纹也是从桶壁向中央扩散,说明是桶外之事引桶内波澜。
“老师,多少人?”
中年儒生眯起眼睛看着桶中的波澜道:“少则十万,多则百万。”
二皇子殿下二话不说就去准备行囊,仅凭着中年儒生看一眼洗澡桶中的水纹就相信南门外真的有最少十万的北蛮子,就立刻去收拾东西准备逃,只因为中年儒生是他的老师和当今天下杂学第一。
待草率的收拾了些重要物件之后又问道:“老师,城中守将和士卒怎么办?要不想办法通知他们一起逃吧。”
“不用,你我走即可。”
“可那是十万人啊,陨星城这区区五千人怎么挡得住,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他们是守城士兵,吃皇家的粮,时候到了当然要为皇家去死,这是他们的本分。”
“那我也应该留下来,我奉命前来戍守陨星城,敌人来了,理当迎敌。”
“不,你是来戍守陨星城的,但你只带来五千人,敌众我寡,不敌,败走。”说着,中年儒生就挽起二皇子的胳臂扯着他走。
二皇子挣扎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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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不战而败,得打过才知道。”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才是守将的职责,只会逞匹夫之勇的将军都埋骨他乡了。”
“不行,不行。”
“你要是能想出以五千人破十万人的妙计我就让你去。”
“我……”皇子张嘴发现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得听从中年儒生的话,败走。
南门的坡道上,二皇子和中年儒生各骑了一匹马,徐富贵与中年儒生共乘一匹马。
“吁……”
二皇子扯住缰绳,驻马,回首。
“他们不会白死的。”
而正当三人准备启程离开时,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飞跃而过,落在了他们前方,挡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一匹狼,一匹白狼,一匹巨狼。这白狼的毛发奇长,脸上的毛发垂落下来几乎把它的眼睛和嘴巴都遮住了,只留了一个油亮的鼻子露在外面;肚子上的毛则完全把骑在他身上的那人的两条腿遮盖住了;虽然站在坡下方,但是却比坡上的二殿下坐下的马还要高出一个头,因此这一身雪白的长毛就一点也不显得冗长,反而给人一种就应该是这样才对的感觉。
狼背上骑着一个人,披貂裘,提银枪,枪尖如星,寒气逼人。
“你们走不了了。”来人抬眉说道。
二皇子紧了紧手上的自己长枪,手心微汗,同样是用枪的,正所谓针尖对麦芒,二皇子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连座下的马儿也被慑的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中年儒生先是皱起眉头,然后轻轻抚摸身下马儿颈部的鬃毛以作安抚,最后抽出了怀中的剑。
“什么时候,妖族也开始插手人间之事了?还是北方的妖。”
来人没有回答,只递来一颗星,一颗顶在枪尖上的星,光芒耀眼,锋芒毕露。
“殿下快走,去玄甲,老奴随后就来。”一边喊着一边举剑迎了上去,剑气凛冽,撕开空气,与星相撞。
“叮!”
见来人的枪竟然能与先生的剑不相上下,二皇子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得快点走,不然就不是能帮上忙,而是会拖累先生了。
“驾!”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也不再害怕前方的巨狼,从一旁的间隙抢道逃了出去。
本来,对方枪骑合一挡在前面,二皇子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但对方先出手,狼人分离就有机可乘了,毕竟二皇子忌惮的是对方的枪而不是坐骑。
来人一看猎物跑了,便反身欲追,但却被一剑留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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