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座城名叫玄甲,至于为什么叫玄甲已经没人记得了,由于地处北端日照稀少,因此一年四季气温都不高。
此时虽然正值夏季,但整座城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阴沉沉冷飕飕的,甚至民间有传说玄甲城之所以长年阴冷并不是因为日照稀少而是因为靠近幽冥地府,地府中的孤魂野鬼和战场亡魂魂长年徘徊于此,阴气太重,所以长年阴冷。
老俆是城中一个百姓,在衙门里当了大半辈子的差役,是监牢的一个小头头,平时除了朝廷的俸禄还能收取一些前来探监之人的好处费,有时甚至能做一些狸猫换太子的勾当,好处自然不会少,因此大半辈子下来手头有不少积蓄,后来又做了点小生意挣了不少钱,索性就辞了官,在城中也算是小富之人。
但老徐长的比较丑,直到中年手上有了积蓄才取了一个老实人家的女子当老婆,十几年前生了个儿子,算是老来得子。儿子名叫富贵,今年十六岁,长的随他娘,比较清秀好看,夫妻二人疼护的不得了,老徐尤甚。
今天老徐带着儿子富贵上街采买。
“爹,我中午想吃肉了,咱们买点猪肉回去吧。”
“好,咱这就去张麻子的肉铺去买肉。”
“爹,好久没吃糖葫芦了。”
“买,给你娘也带一个。”
“爹,我这件长衫都穿了好些时日了,我想添置件衣物。”
“哪有多久?这件长衫不是上个月才买的的吗?你当时还说喜欢的,怎么就又厌了。”
“王家的女儿生的好看,我打算去提亲来的,你不会就让我穿着一身去吧。”
老徐一听高兴坏了:“真的?”
“可不是真的。”
老徐一拍大腿:“那可太好了,我就等着抱孙子呢,走咱们赶紧去布庄扯布做衣服去,回头说给你娘也高兴高兴。”说完便拽着徐富贵的手朝着布庄走去。
玄甲城中有一条小河由城西至城南穿城而过,冬天的时候河水结了冰,直至前阵子冰面才消融。就在河面解冻之前发生了见怪事,有张三在河里垂钓的时候发现河面的一个大冰块里冻着一具死尸。上报衙门之后,衙门说今年没有收到有人失踪的报案,遂怀疑是上游漂下来的,准备捞上来烧了了事。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差役本来准备等解冻之后看看尸体上可有什么好东西可拿,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二人迫不及待的找来凿子凿开冰块准备翻找。由于被冰封的原因,尸体并未腐臭,只是衣衫婆婆烂烂,衣衫和尸体上都沾了黑多黑色的污垢,根据二人当差的经验知道这是血渍。解开衣衫之后发现这具尸体死的真是惨,浑身上下遍布细窄的伤口,有些肉都翻了开来,蓬头垢面,脸上头发全是黑色的血渍。
二人在翻找一番之后发现这具尸体身无长物,正当二人准备收拾一番准备离去时,其中一个较瘦的衙役眼尖,临走时瞥见那尸体的手指上有一圈被血污掩埋的指环,乘着同伴不注意想要独吞。于是就背朝着尸体佯装向门口走去,同时用左手去脱那指环。可就在他背着尸体抓住那根手指准备脱下指环的时候,突然那根手指缩了回去。
“死胖子,眼也挺尖的呀,既然被你发现了,大不了买了钱咱两一人一半。”瘦子衙役以为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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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现了指环所以把尸体的手抽了回去。
“什么?”胖衙役一脸疑惑的看着瘦衙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瘦子转脸一看发现胖子正站在自己旁边也准备朝外走根本碰不到尸体,顿时冷汗直冒,想回头看却又不敢回头。
“胖子儿······你回头······帮我看看那尸体。”瘦子有些颤抖的说道。
“喔。”老实的胖子也没多想就回头看看,然后就僵住了。
“怎么样啦?······胖子······?······你到时说句话啊。”瘦子瞥见胖子僵住在哪脸色雪白,想跑又迈不开腿,说话颤抖的厉害。
“他做起来了。”瘦子使劲拽了拽胖子的手,胖子才缓过来说道。
“鬼呀!”伴随着两声长嚎,一胖一瘦两位衙役飞奔着逃出了驿站。
等第二天再去看时,那具尸体已经不见影踪。
后来有些年纪大的老人说:“玄甲城的这条河与黄泉想通,那些归了黄泉的魂魄不小心被冻住了才被当作死尸打捞上来的,等寒冰一化自然就去地府报道去了。”吓的当初那钓鱼张三的几个月不敢去河边。
朝天街是玄甲城最热闹的一条街,街上各种茶馆、酒楼、妓院应有尽有,而有钱人家经常扯布做衣裳的布庄也在这里。
在一座酒楼的门口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蓬头垢面,指甲盖里还有黑色的污垢,平时也不说话。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新来的傻乞丐,因为城里的乞丐大多聚集在另外一条街上。大概是饿傻了,每天就守在酒楼的门口,连个破碗都没有,每天和野狗争抢酒楼里丢弃的泔水等物。
据说一开始还进酒楼里乞讨过,被打出来几次之后就学乖了,只在门口等在,酒楼的管事派人打了几次都打不走,最后没办法只当是多养了条脏兮兮的野狗。
“爹,这糖葫芦太甜了,我不想吃了。”才一会儿不见徐福贵的手里已经提满了各式的小吃,现在正在吃一个粉色的叫不上名字的糕点。
“就剩下两颗了,总不能扔掉吧,快吃了。”
“诶,那边有个乞丐,不如给他吃吧。”徐福贵说着就小跑过去把手里的那串仅剩下两颗的糖葫芦塞到了乞丐手里,只是当他看见乞丐伸出那只指甲盖里满是污垢的手时嫌弃的把糖葫芦扔到了地上。
乞丐可不怕脏,像是怕人抢去似的,赶紧从地上捡起来连竹签一起胡乱塞进嘴里,嚼了又嚼才把竹签吐出来。
待那乞丐再眼巴巴的抬头望向徐福贵时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了。
“这不是徐大哥吗。”老徐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衙门的人。
“哟,老马。最近怎么样,衙门这两天忙吗,有空一起喝酒去。”
老马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接着把老徐拉倒一边偏僻的地方悄悄的说:“老徐啊,我给你说个事,你可别跟别人说。”说完还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徐富贵。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事关你儿子的生死的,你说呢?”
老徐一听干净把徐福贵支开,老马这才说道:“边关烽火起了,兵部已经准备开始征兵了,每家出一个十五岁以上的男丁,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今年十六了吧。”
老徐听了刚刚还笑哈哈的脸顿时耷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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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随后就对着老马作揖行李,最后抱拳道:“大恩不言谢,等我处理好后改日我定当重谢。”说完便回头带着儿子快步回家了。
回到家中与妻子一说,妻子直接抱着儿子哭了起来,说家中就此独子,说要是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就赶紧想办法。
老徐阴沉着脸半晌后说有妙计,让妻子稍等。
玄甲城阴寒,城中百姓早已习以为常,但今天例外。
天空中下着小雨,从早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各种店铺皆关,各种摆卖皆无。仅有一小队兵甲正挨家挨户的敲着门,征兵开始了。
老徐在家里跟一个刚刚梳洗干净的乞丐说话。
那乞丐已经不像前几日在酒楼门口见到的那样邋里邋遢。
“听着,从现在起你就叫徐福贵,知道了吗?”老徐坐在对面跟那乞丐认真说着,奈何那乞丐根本听不进去一直盯着桌子上的糕点吃食。
老徐见状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桂花糕说:“从现在起,你就叫徐福贵,知道了吗,听懂了就点头,就给你吃。”
乞丐盯着那块桂花糕点了点头。
“还不算太傻。”老徐对一旁陪着的夫人说道。
“老爷,这样行吗?”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不行也得行。”
“我看这孩子跟我们富贵差不多大小,也不知怎么就流落到坐了叫花子的地步,现在还要代替我们富贵去入伍,也是挺可怜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叫代替咱们儿子富贵,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富贵,听到了吗?待会儿可别说漏了嘴。来,富贵,吃桂花糕。”说着又拿了一个桂花糕给“富贵”。
咚咚咚,咚咚咚。
不一会儿门就被那些官兵拍的直响,一声声的像催命似的。
老刘放下手中的桂花糕,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后就去开门。
“徐有才对吧。”
“是是,正是草民。”
“北方蛮族犯境,现在奉旨征召壮丁,你家该男丁一名,你是自己去啊还是让你儿子去啊。”
“兵爷,你看我已经是年迈,怕是有心无力,上了战场也不能杀敌了,您看可能通融通融。”
“那就让你儿子去吧,户籍记载有有一子今年该十六岁了,就让他去吧。”
“不可啊,兵爷,我老来得子,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死在战场上那我徐家可就绝后了呀。”
“北蛮犯境,来势汹汹,要是守不住边疆,何止你徐家要绝后,这整个北方都会鸡犬不留,懂吗。再说,去边关又不一定就会死,说不定你儿天赋异禀,得了战功回来光宗耀祖也未可知啊。”
老徐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把“富贵”给带了出来,还把桌子上的桂花糕都塞给了他,一旁的夫人看着“富贵”被官兵带走还摸了两把眼泪。
见官兵远去,老徐心里:乐开了花:“行了,夫人,官兵走了,不用装了。”
“没有,我是真觉得那孩子可怜,此去边关凶多吉少啊。”
“你要真觉得对不住他,我们可以帮他立个衣冠冢。”
“老天保佑,保佑我儿徐富贵平平安安归来。”徐富贵他老婆还双手合十,八方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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