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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陈不二的总后台

    陈不二还叫受苦?

    当其他陈氏子弟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识字,闻鸡起舞之时,他陈不二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当其他陈氏子弟十岁开始学医,十二岁时就要熟背《黄帝内经》和《伤寒论》,十五岁时就要开始跟坐堂大夫实习如何看病之时。

    他陈不二却是一不背书,二不学医,每天带着两个小根班,逛遍整个汴梁城,不到天黑不回家。

    当其他陈氏子弟一个月拿着二十两银子的例钱,还要养活一家老小的时候。

    他陈不二则是拿着银子,每日不是下馆子,就是天天去瓦舍听曲,做人跟神仙似的。

    就这样的人,居然被他母亲说成是个“苦命人”?

    好多人心里都在想,自己要是也成为这样的“苦命人”就好了。

    陈锦柏一听夫人这么哭诉,心里也火了,板着脸骂道:

    “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自古慈母多败儿,棍棒下才能出孝子,不二成为今天这熊样,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要是早听我的,断了他的月例禁足在家中,你看他还能不能出去闯祸?”

    陆冰轮就像护崽的老母鸡,抹了把眼泪,又跳了起来:

    “好啊,你倒怪起我来了,你摸着良心说说,这陈不二是像我这个娘亲,还是像你这个父亲?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有嫁过来之前,你陈锦柏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要不要我跟你说说,当年你陈二爷在汴梁城中的名声?不二是像谁的?像我吗?你今天敢再动一下我儿子一个手指看看,瞧我不打死你个老东西!”

    陆冰轮是标准的将门之后,父亲是侍卫亲军司马步军副都指挥使。

    大周朝虽然重文抑武,但做到陆副都指挥使这样的高位,也能算得上是将门了,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

    陆冰轮是出于“和亲”目的,这才被下嫁到陈家。

    陆家存了能跟陈家搞好关系的意思,毕竟“景室堂”也是大周朝的医界大佬,谁家没个头痛脑热?交好神医,这是一步好棋。

    所以陆冰轮从小不但要学习琴棋书画,同时也练得一身好武艺,陆家拳打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就陈锦柏这样的白面书生,陆冰轮一人能打十个,打完还不带喘大气的。

    陈不二刚刚在老爹面前表现得硬气,但现在救星来了,突然假装放声大哭起来:

    “娘啊,我的亲娘啊,你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儿子啦。儿子死不足惜,可是从此再无人常伴母亲身边,孩儿不孝啊~~~”

    “我的儿,我的儿是世上最孝最乖的孩子,你放心,有娘亲在,谁也动不了你!”

    母子俩就这么在晒场上抱头痛苦,演出了一场生离死别的好戏,看得不少女工眼泪汪汪的。

    陈锦柏被夫人在人前说得面红耳赤,又看到小儿子在表演苦情戏,心里更是恼怒,挥着鞭子大声威胁到:

    “夫人,你给我闪开,今天这小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日定成为我陈家祸害,我饶不了他。”

    “你敢动我孙儿,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这时候人群外突然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响起,人群马上就让出一条道来,看到来人后,纷纷都弯腰行礼。

    来的人,正是陈家的老夫人,陈不二的亲祖母。

    陈锦柏一看自己母亲来了,就知道今天剩下的鞭子是没机会打了,颓然地将蛇鞭扔给了陈离,然后上前赔着笑脸道:

    “母亲,你怎么来了。”

    “祖母,你可来了,你再不来,孙儿怕见不到祖母了,呜呜呜!!!”

    陈不二一看,这陈家的核武器出现了,就知道自己今天这波稳了,老爹可以不卖夫人的面子,但母亲的意思是绝对不敢违抗的。

    而陈不二敢在陈家这么无法无天,背后的总后台,除了自己母亲外,就是这个祖母了。

    所以赶紧的,给自己老爹上上眼药,向着老太太哭诉起来。

    老太太看了正在抱头痛苦的母子俩,又亲自看了看陈不二背上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心疼得直掉眼泪。

    “陈锦柏,为娘从小就是这样教你,让你如此凶残的?不二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了这重手?瞧瞧你把我乖孙打成这样,你是不是想让为娘我少活几日你才高兴?”

    陈锦柏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跪在地上:

    “娘,你说得什么话,孩儿当然希望母亲长命百岁呀,今天这事,的确是不二做差了,我明明规定了每人要完成的采药任务,偏偏就他一人没完成,所以我……”

    “所以你就可以动用家法?不二从小不曾学医,你让他跟其他哥几个去采药,这不是为难他是什么?陈离,你们定了什么标准?不二又完成了多少?”

    陈离赶紧回道:“回老夫人,二爷定下每人完成二两标准,七哥儿只完成了一两六钱五分,还差着三钱五分。”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

    “就差了三钱五分,你们就要把人打成这样?真真是狠心的人,纸鸢,你去我房中去取二两银子来,替不二将账填上,剩下的钱,就当是为娘赏给你这个狠心的父亲了。”

    纸鸢是老太太房中的贴身丫鬟,管着老太太的体己钱。

    陈锦柏听了,连忙解释道:“娘,这不是钱的问题,二两银子只是一个标准线,不是说缺三钱五分补上就行了的。”

    老太太一听就不高兴了:

    “什么标准不标准,反正我只知道我孙儿因为亏了三钱五分钱才要被打死了,所以老身拿自己的体己钱给他补上,其他我不听,也不想知道。”

    陈锦柏和陈离互看了一眼,都只有苦笑的份了。

    老太太平素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呀,怎么会听不懂二两银子的标准一事?她这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耍无赖了。

    “好了,现在账上平上了,我可以带我孙儿走了吧?哎哟哟,我这气得呀胸口疼,不二,我的乖孙,快随祖母一起去内堂敷药。”

    陈不二刚想站起来,突然背上一阵巨痛袭来,“祖母,孙儿,孙儿站不起来了,被我爹给打坏啦。”

    老太太和陆冰轮一听,吓得赶紧上前来查看伤势。

    陈锦柏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分明就是皮外伤,这小子关键时刻还要给他上眼药,真是够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