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厉南星以为自己将要坠入山底,粉身碎骨之际…一只熟悉而又充满伤痕老茧的右手拉住了他的左手。待厉南星回过神来,睁眼看去时,只见厉飞羽正用右手吃力地拉住自己。
“…快!南星!”厉飞羽吃力地呢喃着。
厉南星会意,用自己适才略微恢复的力气将登山钉插入峭壁。至此,厉南星整个人被登山钉的挂在峭壁上,暂无性命之忧。也是在这时,厉南星在休息的时候,不经意发现这峭壁上的很多石块,其表面都会有很大的一块地方竟并无尘土。按理来说,这深山的峭壁应该常年积灰,石块表面应全布满尘土才对。
就在厉南星好奇这一反常现象时,目光很快就被继续往上攀登的厉飞羽所吸引,他只见自己的哥哥仍倔强地向上攀爬,且相比最开始攀登时的速度,并未减慢多少。厉南星心中顿时疑问万千,他不相信自己哥哥的体能会强过自己,自己毕竟是修仙者的体质,但当他发现厉飞羽手脚攀爬过的石块,那些石块表面上的部门尘土都被厉飞羽的手脚沾走时,他才恍然醒悟到…自己的哥哥也许在天生的体质的确不如自己,但他通过几近疯魔的毅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里攀爬锻炼体能时,彼此体能上的差距也已在无形中拉得越来越近,以至于出现了今天这个局面,二人胜负结果的首次易主。
同时,这次也是厉南星第一次意识到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而…厉飞羽…则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这一刻,厉南星为哥哥身上那股强大的信念感到敬畏,这是一种能将世俗眼中的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力量。现在的厉南星认为…即便没有灵根,也挡不住厉飞羽逐梦的步伐。
此刻的他,看着身处高处却仍奋力向上攀爬、淡入云雾的厉飞羽,其渐渐模糊的身影,已深深地映入厉南星的眼帘。厉南星内心虽满是无奈,但在见识到哥哥这等超乎自己所能理解的信念和苦功后,却又为他感到自豪。
因为这一刻,厉南星明白到…也许人与人之间,会因为能力、地位、灵根等等各种因素…有高低强弱这类的等级划分,但在灵魂上没有!众生平等!追星逐月、云海飞驰…如此写意之事,又怎只会是修仙者所向往,每个人都应该有逐梦的机会,而不是甘于平凡,将自己人生的选择交由他人,被他人的教唆潜移默化。
顿悟的厉南星不再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厉飞羽身上,他决定尊重哥哥的选择。
而接下来的这一天,将会迎来…兄弟俩未来数十年内,彼此最后一次的会面。这天,收拾好行李的厉飞羽偷偷来到了家族祠堂,里面有一个祭台,祭台目前只有十一层,每一层都放着当时那一代所有厉家血亲的名牌。而厉飞羽的名牌,根据祖宗规矩,因他和弟弟厉南星暂无婚娶,暂与他父母这一代的人放在最新的第十一层,他弟弟厉南星的名牌还放在他的旁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厉飞羽此刻站在祭台前沉思着,在一番感慨过后,突然跪下,给台上的各位列宗列祖磕了三个响头。紧接着,他就拿起写有自己名字的名牌,并在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名牌后,悄然离去。
厉飞羽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再返回这镜州城。在出城的路上,厉飞羽一览眼前那些熟悉的景象,心中似乎没有一丝留念,更多的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仿佛他从未在这些地方‘真正活过’一样。
他这样的情绪,一路延续到了出城。当他背着包袱,打算最后看一眼镜州城的城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城门口望着他。厉飞羽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身影,朝哪望去。当厉飞羽的目光正对着那个身影时,厉飞羽没有想说什么,只是会意地冲他笑了下,便拂衣离去,其身影渐渐也随之消失在城外的树林中。
厉飞羽离家出走后,厉府相比往日并没有什么改变,因为大家的目光从很早以前,就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过。而他的亲生父母厉南天与薛红燕,本想寻他回来,但在厉南星口中得知厉飞羽的夙愿后,本就性情开明的二人自是不愿横加阻拦,何况…夫妇二人一直放不下天伦镜的测算结果,认为厉飞羽寿元可能真的只有二十四年。换言之,今已经十八的厉飞羽,只剩六年光景。短短六年光景,若不让厉飞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夫妇二人于心何忍。当下,薛红燕只寄望每日烧香以保厉飞羽平安,望其能求得贵人相助,运途少些坎坷。
其实,厉飞羽何尝不担心天伦镜的测算结果,此番他决意背井离乡…首先便是因觉得自己寿元可能会如天伦镜测算那般,只剩六年,其次便是先前提到的…他偶然在镜洲城外锻炼时,偷听到林中两位武林人士的谈话。
这两位武林人士计划前往越国最北边的哀牢山,哀牢山地处越国最为阴寒的区域,那里四季阴气鼎盛,常有魔道中人在哪里吸纳玄阴之气,修炼功法,鲜有凡人涉足。这两位武林人士执意冒险前往,是因为他们打听到…有一世外高人,在哀牢山组建了一股新的修仙势力,目的是为了让那些自身没有灵根,身体资质却远超一般凡人的群体,可以通过某种秘术,踏入修仙一途。
厉飞羽自然不愿错过这种机会,他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坚定了自己背井离乡的想法,他认为即便…这个哀牢山的讯息是假的,至少也能通过此行,见识一些奇人异士。虽说他饱读经书,但久居家中,无异于坐井观天,何以打开视野,另辟修仙之道。
带着这个想法,厉飞羽连夜从镜洲城外出发,一路奔向北边的哀牢山。厉飞羽向着北边快马行了三天,终抵达一座小镇歇脚,这小镇名为‘尚高’,距哀牢山大概有三百里之远。
厉飞羽进了小镇后,欲找一家客栈投宿,可巧的是…镇上的客栈几乎都已客满,且这些客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汉,有的来历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小。这些武林名人的出现,让厉飞羽更加确定…哀牢山上那个门派要招人修仙一事,绝非空穴来风。而他计划借着这个机会,向一些看似友善的武林人士,具体咨询一番。
可眼下客栈皆已客满,无奈之下…厉飞羽找到一客栈的柴房借宿,就在厉飞羽打算在柴房将就一晚,消除一身的疲惫时,他察觉到有十来个穿着蒙面黑衣人从客栈外的围墙翻了进来,且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厉飞羽出于警惕,便跟踪这几名弟子,探听虚实。期间,有一位白发黑衣的神秘男子注意到了厉飞羽,并被他一身的华贵穿着所吸引。
厉飞羽在跟着这批弟子来到厨房后,他俯身于屋顶,侧耳窥听。
“门主,咱们今晚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里面正热闹,待午夜时分,众人入睡。另外,我让你们准备的漫天花雨,可备好了?”
“当然,门主吩咐,弟子不敢怠慢。”
听到这,厉飞羽不禁思索到:…漫天花雨!?好像听爹说过,那是‘八臂罗刹’冷千寒的成名绝技,难不成,这伙人是冷千寒的弟子?
就在厉飞羽怀疑厨房内的这群蒙面人是寒冰门的人时,从厨房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惊到了他。
“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就连屋顶上藏着那么大个活人,都感觉不到。”话音未落,厉飞羽随即直起身子正要逃,可当他才用轻功跑出小镇,就被说话的那名蒙面老者拦下。
“看阁下的身手,不像是江湖中人,你与老夫本井水不犯河水,只可惜…你窥听到老夫的秘密,老夫留不得你。”
说罢,这名蒙面老者便亮出三根银针射向厉飞羽,厉飞羽赶忙躲闪,可仍是被其中一枚射中左腿,银针上的麻药霎时令厉飞羽的左腿麻痹,动弹不得。
蒙面老者宽慰道:“年纪轻轻竟就有如此身手,江湖上在你这个年纪能躲过老夫两针的,不出三个。”
“…呵,真是没想到,一把年纪的人…竟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敌。”
“下三滥?可笑。你我现在是生死之斗,还需要讲道义?”
“也难怪。你们方才在客栈鬼鬼祟祟,绝不是在做什么好事,我厉…”厉飞羽转念一想,觉得行走江湖不能随意暴露自己身份,便打算报个假名糊弄对方。
“…我厉二狗,不屑与你们这些奸险小人多言!”
“呵,什么狗屁厉二狗…想隐瞒身份,好歹也取个像样点的名字。也罢,将死之人,老夫也不屑追究你的来历,今晚…你就安心地去吧。”说罢,那蒙面老者便亮出五枚银针,瞬间射向厉飞羽的脑门。
厉飞羽惊恐,欲急忙躲闪,奈何左腿麻痹,行动不便。眼看那五枚银针距厉飞羽只剩三寸之距,一柄赤色并发着红色微光的长剑突然从厉飞羽一旁飞来,横在厉飞羽与那五根银针之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