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查看了红藤的伤势，又将千年龙胆花入药让她服下。药灵体质，加上她本身的底子不错，大概一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乌柏听后，一直皱着的眉头瞬间就松了下去。由于不放心红藤一个人住在院子里，海芋就将她一起带回了书院。
“不知今日副院长又要说些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虽然说话老气横秋的，但是通俗易懂，挺有道理。”
海芋在第二天上课时，又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九尺台下。
看到司马昭的样子，海芋觉得还是要给学生们立立德。
“台下诸位，你们谁能告诉我用什么办法可以快速知道熬山山脚下村民的生计情况?”
“去问县丞。”
“这个方法可以，但若是县丞收受贿赂，诚心蒙骗呢？”
“亲自去村民家中查问。”
“可以，而且结果也很准确。但是村民有穷有富，你至少需要查看大半部分的人家才能知道答案，这样时间就花费太多了。”
“盘问村长，里正。”
“这个也是同样，官字两口上下勾连，总会遇到官官相护。”
“直接去田间查看庄稼。”
“这样就更不对了，百姓收成中，一部分需要作为赋税上交，而赋税多少，取决于巡视春耕秋收的官员。这样又回到了上一个问题。”
等学生讨论了一段时间，海芋才再次开口。
“其实，要想了解一定区域内百姓的生计，最快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问米价。
诸位，民以食为天。
我曾跟你们说过，先生首先要立德。现在，我在此再加一句，学生，首先也要立德！
不知生民计苦，何以立德。
所以，我打算从书院门前小鱼塘开始，在往山脚延伸的这些地方开垦荒地。我三亩，台下诸位学生一亩。不得使用修为，完全身体力行。
这次的垦荒，记入本学期的学年总评。戒律队监督你们，你们监督我。若是我有任何偷奸耍滑的行为，辞任副院长一职。
诸君，可同意?”
台下学生哗然一片，非常地难受，内心拒绝。
但是副院长亲自提议，而且还以身作则，拒绝不了啊。没听见学年总评四个字说的那么大声吗。
“愿听从先生吩咐。”
海芋对这群孩子现在的态度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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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从明天开始，早上进学，下午垦荒。好了，散了吧。”
学生走后，海芋叫来王琪琪。
“一会辛苦师弟去勘察一下，把每亩田地的大小规划出来。然后找几个老师，把修为有成的学生统计出来。
修为越高，离书院就要越远，最远的三亩地留给我去。”
“是，师兄。”
海芋觉得王琪琪最讨喜的地方就在于此，即使自己的年龄远远小于他，但王琪琪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定，也不多问为什么。
回到院长室，杜仲找了过来。
“海院长，这个开垦计划真的有必要吗?只要让学生劳作几天，知道百姓疾苦就够了吧，每天下午劳作对于学生来说是不是过于辛苦繁重了。
他们从小娇生惯养，这样的皮肉之苦，怕是难以承受。
而且，每天只上半天课，可能会耽误这些学生的学习进度。再说，每天过于疲累的话，第二天也没办法专心学习吧。”
海芋知道肯定会有人这样说，只是没想到是杜仲。虽然脾气不好，迂腐固执。但为学生着想的拳拳之心却是实实在在。
“杜先生不用过于担心，这些皮猴子的承受能力超过你的想象。至于每天的学习进度问题，杜先生就更不用担心了。
要相信你手底下的这帮学生，他们比你想象的更为聪明。
圣人常说，纸上学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我们培养的是对百姓心怀善意的栋梁之材，不是学问大家。
对于身体劳累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跟韩香附、应细辛两位老师说好了，每天的饭菜里加入强身解乏的药物。”
“可是，”
“杜先生，相信你的学生。他们这个年纪真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每天拘于一室之内，神思又怎能专注。
实在不行，我们就以一月为期，先行试验，若事不可为，再行取消。”
杜仲见海芋的态度十分坚决，无奈只能妥协，告辞离去。
海芋不再管他，拿出师傅留下的手札，认真翻看学习。
医者，仁心。不能只是嘴上说说，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好万全准备，不得懈怠。
等将手札上的内容再温习一遍后，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今天还要出诊，王琪琪有事在忙，本来海芋打算自己去的。路上碰到了红藤，看她恢复得不错，正常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在床上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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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实在是待不住了。就起来走走，海先生这是有事外出?”
看得出来，确实是一个好姑娘。即使被人打破气首，差点成为药鼎，失去生命。但是，眼神依旧清澈明朗，笑容爽朗大方，令人感怀。
追风赶月三千里，初心不改，乃赤子之心。
海芋突然觉得，也许师傅的衣钵传给她是最好不过了。
这人天生就像白雪雨露，是为了普渡世间病痛而来。
“我要去给山下的村民看诊，红姑娘有兴趣吗?”
红藤听到是行医治病，神色马上就激动起来，但是瞬间又消失了下去，海芋明白她的顾虑。
“如果是担心路途遥远，但你又身体不适的话，我倒可以帮忙。”
红藤一听就答应了，她想看看海芋是如何治病救人的。她天生就对行医问诊情有独钟，只不过人族医道排斥异己，而妖族很少需要医道。
对于妖族来说，生病了能扛过去，是天神保佑。没扛过去，就是天神的安排。
海芋让她做好准备，手上掐个御风诀，眨眼就已过去飘过数里。
平常和王琪琪一起的时候很少这么赶路，一来是两人在路上有机密相商，二来是海芋说想要在日常生活感悟修行。
真正的原因是，这样做可以让海芋拉长自己回忆的时间，让他感觉已经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样，在等待窥天镜预示的某个未来时，他才能感觉自己已经活得满足。
这是为什么有时他做事疯魔，不管不顾的原因，也是不能告诉王琪琪的原因。
赶到摊位时，不过盏茶时间。红藤在心里震惊海芋的修为，书院都是这种看上去虽然年轻却这么厉害的强者吗?这就是人族的底蕴?
不等她琢磨完，海芋就让她坐在摊位前问诊。而他则接过原本王琪琪的工作，招呼病人排队，顺便观察红藤的医术，到了何种地步。
结果，惨不忍睹。这姑娘走的完全就是野路子，看上去像是自己找的医书自学，然后在日常治疗中不断累积治疗经验。
不能说什么都不懂，只能说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看到这，海芋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乌柏说红藤治好的人会唾骂她了。完全可以理解嘛。
让她坐在旁边，先给周围的患者致歉。
然后像以前商陆给自己授课时一样，手把手告诉她，最基本的望、闻、问、切，精、气、血、津，八纲辨证，药物配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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