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守夜被李行安排成四班,从晚上九点开始,一个班两个小时半,第一班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是军伍四年出身的朱青宏,总是被老一些的班长诟病,听着像是女人的名字,同批的军伍也少叫名字都是叫他小猪,他也应下。主要的他的军事素质过硬,从刚入伍就是同批中的佼佼者,一路走来,也是深受老兵喜欢才总是那他名字开玩笑。
第二班晚上十一点半到早上两点这一班则是李爷爷自己来守夜。
第三班早上两点到四点半这班最为辛苦的一班则是由世子殿下守夜,两名军伍互相看了一眼也无异议。
第四班也是最后一班则由一年军伍出生的常春值班。
关于寇兴不值班,李行倒是直接明了的说,你们也不放心把命交给一个信不过的人把。
知道夜间守夜的人没有自己,寇兴诚惶诚恐,如同要自己骑上那匹价值连城的马匹一样,赶忙找到世子殿下表示自己会替殿下守夜,对此世子表示你刚加入团队不用这样,过些日子相处融洽后,再让你守夜也不迟。
在山寨里生活两年处处看人眼色的寇兴怎么会没听出来其中的意思,也不强求,接受这样提议。心里有一点失落,又有对这位世子殿下不一样的看法,这位不用人牵马,还会教自己的世子殿下。
城门口,李棣让寇兴骑上马跟上自己,寇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己不配骑上这么好的马,有也不会骑马的原因。
只见李棣下马,给他演示具体怎么做,扶他上马后和他说,“以后呢,你就得自己扶好马鞍,踩着马蹬上马,记着抓紧缰绳,不能用力拉。轻夹马腹马儿就会往前走,要想停就拉一拉缰绳。”说的很简单,但是要领也都演示过一遍,寇兴心头一暖,晚上本事想着给世子殿下铺床,在破庙里也可以铺好草席睡得舒服些。
寇兴看着李棣自己割草铺床忙的不亦乐乎,李行告诉他,自家少爷平日里就有了解荒野生存的事情,所以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在家中也没有让下人贴身伺候的情况,让他不用太担心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揉着眼睛坐在炭火边,睡眼惺忪,眨巴眨巴眼睛。“少爷还是第一次守夜,不用强求自己。”李行温柔说着往火里加上枯柴,小少爷也没有说话,双手捂住眼睛。
过了一会,“李爷爷我醒啦。”李棣伸上懒腰走动几步。
“少爷知道晚上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嘛?”
“李爷爷不睡嘛?”李棣答非所问。
“五重境虽不是万能的,但是连着熬几天夜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第一天就不睡了。”李行笑着递给李棣水壶。
接过水壶,“是早上一点到两点吧,我有看过说晚上一两点深度睡眠,第二天一天都有精神。”李棣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杂学的知识还是很有见地的。
只见李行摇摇头说道,“谁晚上不想睡个好觉呢。”李棣被逗笑,“少爷你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但是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你要保护好自己,坚守住自己觉得对的道理很重要。”
“李爷爷,这几个月其实我过的很迷茫,我只知道要练枪,要练出名堂,要练的境界越高越高,可我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练,为了什么练。”直抒胸臆,李棣这几个月没有空闲的时候,醒了要练枪,要跑步,要学兵法,要学史,然后才是吃饭,解手,还有休息。也只有在这时守夜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事情。
“少爷,如果不练枪,不打落凤城,以后的日子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嘛?”
李棣仔细想想,摇了摇头。“没有,被李爷爷这么一说,我好像才发现我一直关注的都是下一步要干嘛,去哪里玩,看什么视频,或者找长安玩。”
“少爷,世上有很多不讲道理的事情,你问不出什么所以然,能让你讲道理的只有自己的双手。”李行双手握拳展示给李棣看,“王爷其实很喜欢你,想着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无所顾虑。所以,他在帮着当今陛下继位后,交出兵权为你求来一个护身符,只要在你活着,在室伟国内就没有人敢动你。”
李棣看着李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个连话都很少和自己说的父亲,那个用兵如有神助的父亲交出兵权,在自己所属地内没有亲军,意味着随便来一位亲王,带着几千兵就可以作威作福。李棣不敢想象,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会为了一个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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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孩子谋划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让自己进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那铁浮图呢?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穿机甲在父亲身边过。”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理由,转而问出这个问题。
“少爷这里要解释两件事情,一件是室伟国发展史,一件是铁浮图的兴衰史。”
“我们先说第一件,室伟国发展史并不是光明正大,是靠间谍起家,靠着打入大国的间谍一步一步走到高位后,夺权合并,后再以及其强硬的态度攻略别国。强硬到没有人性,为的只是立威告诉别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用了三年接连吞并四个大国,然后开始攻打小国,但是不在吞并而是让他们成为我们室伟的附属国,在那时,王故意用野心勃勃的几人去就任那些国家的管理者,为的就是王日后新政策的推行时,为他们独立埋下伏笔。实现大一统后,王施行新的政策同时开始销毁不合规矩的武器,重启冷兵器,大力发展新型能源,并规定科技研发只能用于民生问题和机甲上,设立初代铁浮图为王的贴身侍卫,并处理一些国家特殊事项。”
“就比如说王位继承,还有诸多放不上台面的事情。推翻原先的体制建立新的体制的王,在让位前在添加一条律法,继位者需要得到铁浮图的认可,才有资格继位。铁浮图铁律,只准贤君为主,不可主后死,只为主而生。而后三十年铁浮图兴起一股机甲流,强大的力量让人迷失,在第三位王继位后,企图利用铁浮图再次实现大一统,更改体制,企图彻底恢复君主专-制制度。铁浮图并不服从帝王出征的军令,铁浮图开始改革,只用有罪之人和孤家寡人才行。在那之后铁浮图只管三件事,国家安全,王的安全,所认主人的安全。”
“铁浮图的机甲已经在往辅助性能上转变。百年的传承研究,从一开始的功能机甲到现在的辅助机甲,更加突显铁浮图的没落。两百年内出现的武夫不计其数,皆有一战之力,铁浮图如果不在此改革的话,可能会从有到无的过程来演变一次。”
“老爷不争所以换来五年清闲生活,也为少爷换来一辈子的衣食无忧。但是现在有铁浮图认主王爷,说明王爷有资格上位称王,而少爷你已经被迫入局,虽然不知道谁是设局之人,但是能够算计上铁浮图的人,不多。少爷日后一定要小心,练武也是为了防身。”索性多说了一些,说的尽可能简单,六七个王朝的更换仅是用几句话便是交代完成,仿佛仅是眨眼一瞬的事情。
李棣努力消化着这些,王朝的更换,铁浮图的兴起,认主,夺权。本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时间全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李棣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感。
“李爷爷,首都的名称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嘛?”李行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种不安一直在提醒着他,室伟国的首都叫长安。
小少爷眼中少了一些光芒,却有一种坚毅。“少爷是想长安郡主了?”依旧答非所问,李行很欣慰少爷在空白期十六年来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李棣摇摇头,“在家的时候,你们都不提,说的大多都是身边的事情,父亲母亲也很少带我旅游,我也很少有刷到说我国历史的视频,现在想想好像先前没在意的事情,原来现在是这般的合情合理。父亲在面圣前最后一句话是要我想明白首都为什么叫长安。”李棣有点头疼,奇怪的女人是让自己要开始一段本不会开始的人生,他恨她,想起先前两人的对视甚至起了厌恶之情。
“这王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会用地名取名。”拨动着柴火,又添上一根柴火。李棣明白问题从首都为什么叫长安,变成了长安为什么会取名长安。李棣不禁感慨,这就是生在帝王家嘛?身不由己啊。
“少爷若是心中意难平,门外那几个探路的山匪可以练练手,抒发抒发胸臆。”自从出了城跟了一路的山匪终于摸上门,这几人多半是探路的杂兵,看看几人的水平再作定夺所以偷偷摸摸,光是几匹马就已经值万元,这样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
李棣在原地痴笑,“从我练枪开始,就觉得李爷爷变了,父亲变了,府里上下的人看我的眼光都变,就算他们后来都走了。我也知道,他们开始怕我了。我先前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怕我,明明先前还那么好,还愿意打闹开玩笑,见到我练枪之后,他们都躲着我远远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起身,走过脚面滑过枪身,长枪随机被弹射而出。
李棣单手拖枪,大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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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去,眼中是欣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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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学山两个月前来了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男人,一身古装却是一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显得格格不入。
男子走到半山腰就察觉到有两位跟上自己也毫不在意,走走停停等着两位上前打打招呼好给自己带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寨子,夸张的竹门,丝毫不掩盖它的无用,“两位都到你们家门了,还不愿意现身吗?”男子略显阴柔的嗓音,让人惊诧,身后树丛走出两位山匪,快步跑过,男子暴起两拳打爆两个头颅。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速速出来投降。”一个人的时候加大音量才有些许阳刚之气。
十分钟后,男子坐在大堂之上,地下跪着十七八个男人,身体微颤,身上沾染血液,还热乎的血液。也难免毕竟那个身穿白袍的男子,一拳打烂了大门,打的稀碎,漫步走进大厅,笑着说道,“区区二重境架子也这么大,真是不知死活。”仅是三招拧断大当家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男子一身白衣为沾一点。
男子笑着指着第一个跪下的山匪,“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寨子的大当家,我只要求你杀光半年内路过言学山往南走的旅人,我保你们荣华富贵。如何?”阶下男子战战兢兢应下,男子脚尖轻点后背离去,尽显高人风范。
一日之内死了两位弟兄,寨子的仰仗大当家也死了,寨子里人心惶惶,都想逃。第二天,白衣男子提着三个头颅返回寨子,仅是站在门口,“如果你们还想逃,道理听不明白,那就可以不用听。”新晋大当家点头哈腰说一定会管理好山寨,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请大师放心,男子也只是摸了摸门框,“门都被打烂了,当家作主的当然要修。”丢下头颅走了,身上白衣依旧一身白。
往后两月官府便在路口立上牌子标注,途径言学山往南者绕道而行,若不是山上寨子里的大当家,二重境耍的一手重达百斤的大刀难以应付,这群山匪早就被剿匪殆尽,这群为非作歹的山匪人人喊打,不明所以的旅客只被劫财已经算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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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外的打斗声吵醒了入伍已有四年的朱青宏,后半段李爷爷的指点又吵醒了要交接班的常春。
揉揉眼睛,伸着懒腰走到门口与朱青宏并排站立,小少爷拔出枪抹去粘在嘴角的血,看着日出,说了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真痛快啊。”,朱青宏看着坐在门槛上的李行不说话,以军伍之心去揣测帝王所想,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随即蹲下,“李老,殿下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些不妥?”
“因为那句,痛快?王爷六岁习武,十六岁的时候从军杀敌。他和别人不一样是从骑兵最底层开始做起,就和他一样。”伸手指了指身旁站着的常春,“那时候王爷第一次上阵杀敌,一人一骑一杆长枪,杀敌十三追击五里,你猜他说了什么?”李行大笑起身,拿着毛巾和衣服和李棣同行,走了两里路到溪边洗干净身上的血迹,边走边为少爷复盘。
那个父亲不希望生的孩子像自己,生在帝王家就不一样了。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小少爷,回来看见两人在挖坑,细想一下也加入挖坑的行列,倒是李行落了空闲煮起早饭。
闻着饭香味起床的寇兴,看着空挡的破庙就李老一人在煮饭,三人不知所踪,寇兴不免又开始不安,李行笑着安慰道,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该多睡会。又嘱咐他看到庙边上三人不要说话,也不要乱走动,“等候可能不走小道,要爬山去看看这座山上的寨子,可能没你们原先的寨子大,但是里边的人各个都有本领。”寇兴应下,自行去洗漱。
一座破庙边上多了四个小土包,立着四根木棍,三人站着不说话,地上多了些深色的色块,还夹杂了一些血腥味,寇兴不免加快脚步。
那日王爷第一次上战场已是二重境,当作先锋营排在第一队列,身边皆是吃住一起的兄弟,事前喝了酒说着浑话,伍长说明天谁杀了敌军先锋将首带着他的头回来,下一站就请他快活快活,保证比长安中教坊司的女子好上十倍的雏儿,引得兄弟们起哄不已。
也是那一天,李宁泽一人一马一杆长枪追着三百骑兵跑了五里,不为别的就为了去敌军先锋营将首人头。
挥枪刺穿敌将身体,弃枪拔刀抓头挥刀一气呵成,捧着那颗惊恐的头颅,李宁泽说道,“真痛快啊,是不是。”大笑返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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