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洛都、王府,已近子时。
和府外一样,整个王府也是银装素裹,白帆飘飘。府中悬挂的白灯笼在风中飘荡,散落在角落中的纸钱北风吹着,打着转儿,石柱中的白蜡泛着点点星光,若隐若现。两侧站着为先帝戴孝的王府下人,面无表情,似乎并不那么悲伤。皇家丧事与普通人家的倒是不一样,并不显得阴森诡异,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堂前还表演着戏剧《汉高祖还乡》。也展现出齐帝高永钰创立大齐的丰功伟绩,可惜的是他已经不能像汉高祖一样统一天下,剿灭群雄了。
王府后堂,与前堂不同,后堂倒是额外安静。门前悬挂着两只白灯笼,现在也安静的立着,轻如鸿毛,却稳如泰山。石蜡台中的烛光,没有了前堂烛光的性质,此刻也悄然不动,没有什么能打扰到它。这里安静的出奇,没有风,没有人,好像连空气都没有。突然“吱呀”一声,打破了这一静谧之地。黑夜中有人推门而入,从背影看不出是谁,此人并不蹑手蹑脚,似乎应该不是窃贼歹人。又一声“吱呀”传来,门关了。原来是大齐中书令王仲合之长子,中书省三曹参事王元朗。
堂中没有一丝烛光,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王元朗凭借着记忆,在黑暗中走进卧房,来到床前才看到他的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不清有没有睁眼。王元朗毕恭毕敬向其父作揖,并说道:“爹,孩儿来了”。王仲合缓缓睁开眼睛,语气虚弱地说:“朗儿,爹本想趁此次征发回乡一趟,现在悲痛欲绝,身体不适,无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行,爹希望由你代替我回乡探亲,由你担任钦差”。元朗道:“孩儿遵命,只是这钦差……”,话未说完,王仲合道:“无妨,由你接替钦差,我明日向陛下禀明,再由中书省写诏,料无难事。另外……”同时伸手从玉枕下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说道:“你按照信封内容,去寻找我的一位恩人,怎么做里面写的清楚”。元朗接过信封道:“孩儿遵命,只是父亲身体……”。一声长叹,王仲合说道:“直觉浑身无力,身体乏味,休息一阵就好了,你去吧,事情要好生办好,不可出差错”。“孩儿告退”王元朗小心翼翼收好了信,退出了房间。
已近丑时,正常情况下整个洛都也缓缓陷入沉睡,但值此特殊时期,整个洛都巡逻的兵士比以往多了许多,时不时有骑兵奔腾而过,带起一阵阵烟尘,吹动着沿街的白灯笼和白帆。可是有一人在这些巡逻队伍中格格不入,他骑着枣红色大马,身却着便装,留着两撇八字胡,约摸着四十几岁,神情坚毅,但此人肯定不是凡人,能在此特殊时期还敢在外策马飞奔,无人敢栏。一阵狂奔,此人在西营门口停下来,下马便说:“让你们陆统领出来见我”,守卫见到此人不简单,不敢怠慢急忙入营通报。
西营在洛都之西,是洛都四大禁卫营之一,主管洛都西城区的安全防卫工作,军士一万两千五百名,共计二十五营,统军的便是这西苑校尉陆勇。四大营便是:东营、西营、南营、北营四军,共计五万人,负责都城外城四块区域。此时西营将士人不卸甲,马不卸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刻准备着突发事件。军营篝火燃烧,烟雾缭绕,白帆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少顷,西苑校尉陆勇身着白甲,头戴白缨,一见是左仆射谢之淼,急忙迎上前来:“宰相大人,有失远迎,赎罪”谢之淼摆摆手道:“国丧期间,恐遭变故,故巡视四营,三结束,不想已经到这个时辰,进营吧”。“宰相日理万机,甚是辛苦,随在下进营喝点茶水,请”二人进入营中,入座完毕,屏退左右后。陆勇急忙说道:“大人,有何事吩咐?”。谢之淼缓缓到来:“陆勇啊,陛下欲征商州、南州二州之民为兵,准备以你为征役将军”。陆勇赶紧谢恩言道:“谢恩相栽培!,不过奇怪,为何这次需要兵士,以往都是州府负责”。“我也觉得奇怪,都是右仆射赵林这小子提出来的,要不是我打断,他都要任东苑校尉林之平了,更奇怪的是,王仲合这老狐狸,还要做钦差,你这次与他同去,给我盯紧他,尤其是见了什么人”谢之淼说完,陆勇道:“恩相放心,我一定留心,随时向你汇报”交谈了一阵,陆勇把谢之淼送到营外,已经是寅时,寒暄告别后,谢之淼乘马离去了。
一夜黑暗过去,阳光洒向整个洛都,辰时,太极殿内。
殿前宦官扯着嗓子喊道:“上—朝—”在庄严的鼓声中,百官从太极殿的台阶往殿上走,为首的是左仆射谢之淼、右仆射赵林,随后是中书侍郎王文赞,再后面是门下侍中黄文章、黄门侍郎宋攸之,其后是各级官员。这是齐帝高昌澜第一次朝会,且看这次朝会有何发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