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人群中有村民给老农出了主意。
“张叔,您儿子上个月不是从军了吗,县太爷有告示,凡是家中有人从军者,家中有难事都可以去县城的军属处寻求帮助,您不如去那找找看,让他们给您评评理。”
王大痦子一听这话急了,也顾不得再理论什么,指着张姓老农和那个村民,朝身后几个大汉大喝一声:“给我打!”
“住手!”
李三刀愤怒不已,心想我九龙山同袍的家属你也敢打,反了你了。
王大痦子一愣,歪着脖子上下打量了李三刀几眼。
由于李三刀下船后就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所以王大痦子也没拿李三刀当回事。
“小子,我听你话音,多半不是本地人,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
李三刀笑了,笑着笑着突然面色一寒。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王大痦子抬手一指李三刀,阴冷地说道:“教教他怎么做人!”
王大痦子身后五六个大汉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李三刀的面前,然而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的那一幕,只见噼里啪啦一阵肢体碰撞的声音传出,五六个大汉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张武拍了拍手,一脸鄙夷。
“弱...弱爆了!”
王大痦子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但仍然色厉内茬。
“你...你敢动我?我...大哥是樊城的县尉,你有种别跑!”
李三刀冷哼一声。
“你放心,我不动你,我也不跑。”
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已,相当于一个县的公安局长,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可能就是天,可对于李三刀来说,那就是个屁!
说完李三刀又看向了张姓老农,温和说道:“老人家,刚才您不是要去军属处吗?正好我也要去,我给您看着王大痦子,保证他不敢再动歪心思。”
“小伙子,你家里也有人从军吗?”
“算是吧!”李三刀摸了摸鼻子,模棱两可的回答。
李三刀对这个军属处同样是好奇不已,这可不是他的主意,他和付明达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有当初在襄阳的时候那次短暂的接触,但是李三刀能看出来,这个付明达是有想法,有能力的。
好人做到底,索性跟着去看看热闹。李三刀心想。
王大痦子见李三刀也要去县城,露出了阴翳的表情,心想:先让你嚣张一会,等到了樊城,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们不是能打吗?你能打的过县尉手下的官兵?
想到这儿,王大痦子给一旁的一个瘦小家仆使了一个颜色,家仆点头会意,转身隐入人群之中。
樊城,军属处。
张姓老农和王大痦子对立而坐。
一个面色有些黑的中年官吏端着一杯清水递给了张姓老农。
“老人家,我是樊城军属处的处长,我叫薛辉,刚才听闻您是军属,我们查证了一下,确如您所说,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难处?”
“薛处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农当下把与王大痦子土地纠纷的事情向薛辉描述了一遍。
薛辉闻言面露为难之色,但转瞬就坚定了下来。
“老人家,您放心,您儿子护佑咱们樊城太平,咱决不允许有人欺负到咱们军属的头上!”
话落薛辉扭头看向了王大痦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王大痦子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丫,丝毫不以为意。
薛辉走到王大痦子近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大痦子。
“县令大人有令,个人开垦的荒田个人拥有种植权,其它人等无权干涉,你为何要阻挠人家种田?”
王大痦子歪着脖子看了薛辉一眼,把封文在他面前抖了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我王家的封地,他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就擅自开垦?”
薛辉冷笑。
“封地?谁给你的封地?”
“大威朝!怎么样?够不够份量?”
薛辉一把抢过王大痦子手里的封文,“嘶啦嘶啦”几下就撕成了碎片,然后盯着王大痦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大威朝在我这不好使!在这两郡都不好使!”
“说的好!”
“大威朝只知道欺压我们,奴役我们,何曾拿我们当过人看!”
“对啊!现在的天是九龙山的天,大威朝的规矩在这不管用!”
“滚回你的大威朝,别待在我们两郡地界上!”
人群中顿时想响起了此起彼涌的叫好声。
张姓老农眼见此景感动的落泪,跪在地上向薛辉和围观群众磕起了头。
薛辉连忙拉起张姓老农。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大痦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露焦急之色,心想:这个老大怎么还不来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在这个时候,人群后面传来了声音。
“让开,让开!官府报案,都让开!...”
一队官兵在前面开路,一个与王大痦子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正是王大痦子口中的大哥王永丰。
王永丰迈步走进屋内,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王大痦子,又看了看正在拜谢薛辉的老农,蹙了蹙眉。
王永丰一指张姓老农。
“带走!”
“慢着!”
薛辉怒视着王永丰。
“王县尉,您虽然官大于我,可也没有权利来我军属处拿人吧?”
军属处是付明达专设的一个机构,付明达本来的设想是组织一个与县尉近乎平级的机构,专管征兵和军属安置等事宜,毕竟两郡将有重大改革,军属的福利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块。
付明达给这个机构取名为武备团,将来的武备团需归部队与地方政府共同管理,军属处只是这个机构下面的一个分支机构。
付明达只是一县的县令,权力有限,他向陆元忠等人申请后,与军中合作设立了军属处做为一个试点,并让自己曾经的得力助手薛辉做了军属处的处长。
所以论级别来说,薛辉是没王永丰官职高的。
王永丰回过头来瞪了薛辉一眼。
“本官办事需要你来教吗?别以为你与县令大人有私交,就可以阻挠本官正常执法!陆元忠陆大人领兵占领樊城之时,本官可是立过功的。”
王永丰和王大痦子虽然是亲兄弟,可他却比王大痦子聪明多了,知道两郡如今已经换了天,再拿大威朝说事那是自找没趣。他这个人十分精明,知道薛辉与付明达的关系,也不敢过多得罪薛辉,硬是把自己墙头草的事情说成了为樊城立过功,想用陆元忠来压他一头。
薛辉面露为难之色,他虽然可以去找付明达帮忙,可付明达在樊城也不是万能的,他上任不久,很多归附过来的官员都不是很信服他。而且付明达还在想方设法的安抚这些官员,要为接下来大动作的变法做准备。
所以此事告诉付明达,也只有让他难做而已。
薛辉猛地一咬牙,伸出双臂拦在王永丰的面前,大喝一声:“不能走!”
然而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两个官兵在王永丰的示意下把薛辉拉到了一旁。
王永丰看着张姓老农一挥手。
“带走!”
张姓老农面如死灰,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失声痛哭。
“苍天无眼!天道不公啊!”
人群之中的李三刀听到这话,心中一痛,再也隐忍不下去。
他站出身来,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王永丰一愣,扭过头来看了看李三刀,轻蔑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本官办案!来人,一起带走!”
话落,便有两个官兵上前就要捉拿李三刀。
李三刀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他看着王永丰的眼神就像看曾经的韦君智一样,心想我的烟草地终于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了。
就在两个官兵刚要碰到李三刀的时候,张武站了出来,一拳一个,没怎么废力,两个官兵就倒飞了出去。
王永丰大惊,连忙招呼官兵蜂拥而上,结果没过一分钟,这些官兵就倒在地上开始哀嚎了。
张武依然是那副骚包的样子,拍了拍手。
“弱...弱爆了!”
王永丰一见张武如此勇猛,面色大变,他看了一眼拄着拐杖的李三刀,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柿子还要挑软的捏,擒贼就得先擒王!
王永丰猛地一跃而起,右手成鹰爪状向李三刀的咽喉抓来。
就在王永丰的手接近李三刀仅有一尺距离的时候,突然发现李三刀邪魅地一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李三刀身边的玉瑶抬起玉足,一脚就蹬在了王永丰的胸膛,然后王永丰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贴在墙上,然后掉落下去。
王永丰落地后半晌没有喘过气来,缓和了好一阵才挣扎着坐起身来,但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知道,他的肋骨肯定断了几根。
王永丰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娇小的女子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李三刀有些责怪地看了玉瑶一眼。
“下手有些重了,你打死了他,我的烟草地怎么办?”
玉瑶撅着嘴,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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