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精妙的招式外功,越需要独特的运使法门,若以其它功法驱使别派高深招式,在细微曲折处总会有些似是而非。”
苏游忽地醒起屠姓中年说过的这句话,连南宫家一套流传甚广的剑法都需要独门的运气之法才能完全发挥威力,何况那套与中原武功路数迥异的哀牢山的快剑了,青灵子定是咬定白袍青年与哀牢山有关,才这般锲而不舍。
那厢边上的三人已经又动起手来,张弢得青灵子援手后压力大减,换了一套纯刚至猛的锥法,每一锥都是横劈竖砸如开山破石,气势雄浑之极,青灵子此时却用了一套飘逸轻快的剑法,起落走转,如蝶翻飞,两人虽然是初次联手,但一猛一巧竟然配合异常巧妙。胡不归仍然以南宫家的淡烟微月剑迎敌,只见他出招圆润流畅,动静分明,挺拔处如山岳峙立气势巍峨,连绵处如水波潋滟始漩洄荡,以一敌二,竟似仍游刃有余。
三人堪堪又斗了百余招,张弢心道,我和青灵子合斗他一人,仍只是落个不胜不败的局面,江湖上传了出去,只怕人人要小觑我大风堂!他忽地大喝一声,全力一锥向着胡不归砸去,胡不归侧身闪过伸出桌腿使用巧劲一带,那锥重重砸在地上,青砖顿时碎裂四溅。
这一下似是收力不及,张弢右肩之处霎时露出破绽,胡不归接招便刺了过来,青灵子急急施剑来救,张弢心中确是暗喜,原来他方才所用的那招大有名堂,唤做‘横斜西山’,脱胎于战场枪法的一招横扫千军,看似挥砸,实则斜趟横扫,这个破绽却是故意诱敌深入的,只见他大喝一声,快捷无比的抽锥自左向右斜挥。这一下既猛且险,胡不归变招已经不及,刺中张弢之前,势必要先伤在铁锥之下。但若要纵身跃开,青灵子长剑在后,却已经封住全部退路。一旁观战的苏游不由惊呼一声,胡不归眼见避无可避,当即清啸一声,左掌向张弢铁锥拍去硬碰硬的将其震开,借着反震之力身子急转,手中桌腿快捷无比的向着青灵子疾刺,这一下既先险且狠,赫然正是方才白袍青年使用过的哀牢山快剑中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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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子显然没想到胡不归突然之间转换了剑招路数向他攻来,猝不及防下急急向后跃开,胡不归左脚点地,身子回旋接着一招又刺了过来,青灵子伸剑隔开后只觉手臂微微一麻,他心中暗惊,三人剧斗百余招,胡不归这一招上仍是真气强劲,竟似丝毫没有衰减。只听胡不归大笑道:“这下我以力御敌,却是输了一招。”原来他虽然逼开两人,却是全靠运转神功先以猛力震开了张弢铁锥,再强行扭转身形反攻青灵子,就招式而论,却是已经输了。
张弢道:“胡先生不必过谦,我二人合力尚未能逼你出剑,你只以一条桌腿使用别家剑法,就能挡我二人百余招,若是亮剑二斗,只怕我二人已经输了。”苏游本来对他甚是不喜,但听他此时说的磊落,对他也不由大是改观。
青灵子斗到此时,也已知两边武功差距实在太远,纵使在场诸人合力,只怕还是无法留下胡不归和那白袍青年了。只是就此便让他二人离去,毕竟心有不甘,他皱眉道:“江南十剑果然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在下也是佩服的很,以阁下武功若要带那南宫家的小子离去,我等自身阻拦不得,但世上万事绕不开一个理字,胡先生使用南宫家剑法的深意贫道不是不知,只是胡先生一来来久在江南,与南宫家相熟,对其剑法多有端详,二来胡先生一身神功无师自通,天资悟性非常人可比,也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你能将南宫家的剑法使的如此精妙贫道不奇怪,但若说那南宫家的小子能和胡先生一样驱使万家剑法,贫道是万万不信的!”
胡不归叹道:“天下武功虽然功法不同,但殊途同归,在下既能用的南宫剑法,也可用哀牢山的快剑,别人为何用不得?”
青灵子道:“一法通,万法通,诸般深奥武学到了极处,确实殊途同归不假。但入门时侧重毕竟大不相同,就算我道门也尚有正一、全真之分,何况天下武学流派众多,岂能混为一谈?这千百年来武林豪杰多如过江之鲫,又有几个可以走到殊途同归这一步的?”
胡不归道:“道长之话原亦有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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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练功法门不下千百,细微处各不相同,其中甚至不乏南辕北辙者,若要混为一用实属难能,但剑法一道终属外功,虽然使用时手法各异,却无外乎击、刺、格、洗之法,只要追本溯源,驱使别派剑法原亦不难,只不过个人资质不同,所需时间有别罢了,道长请看。”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演练起淡烟微月剑法,这套剑法虽并非南宫家的顶尖武学,但也是精深微妙,他一招招演练下去,其中又突使几招哀牢山快剑攻招,虚实之间,变化更是莫测。
店中众人无不震惊,白袍青年更是激动万分。众人此时方知胡不归剑术之高,实已达到了自己难以想象的境界,南宫家的剑法与哀牢山剑法路数迥异,旁人若是如此用剑收招变招之极必生老大破绽,但胡不归将两路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回转如意,竟全无斧凿痕迹。
屠姓中年瞧了一会后叹道:“这胡不归实是江湖中难得一剑的奇才,这淡烟微月剑法也是经过南宫家几代人千锤百炼,出剑与脚步方位皆有固定脉络可循,改动起来极难,但被他插入哀牢山的剑招后竟然如此浑然天成,更难得的是,胡不归的哀牢山的剑法虽然只有几招,但在与淡烟微月剑法不同剑招搭配转换间,又自然而然的产生诸多奇妙变化,这等造诣只怕南宫家当代家主南宫望也是难望其项背。”
苏游道:“他哀牢山的剑法,好像只会五招。”
屠姓中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游,道:“小兄弟好眼力,胡不归只会五招哀牢山的剑法,正是刚才白袍青年最后用的那五剑!”
胡不归一套剑法演练完毕,青灵子脸色更见阴沉,他自是绝不相信那白袍青年有胡不归这般剑术悟性,但江湖中本身就是谁的武功高,谁就更有理,胡不归剑术如此,他想留下那白袍青年是几近不可能之事。
胡不归道:“青灵子道长,我知贵派与哀牢山仇深似海,但一来我这侄儿虽然会几招哀牢山的剑法,但他是南宫家的弟子,此前从未出过江南,不可能与哀牢山有什么瓜葛,二来他这般年纪也不该卷入江湖旧恨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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