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道士与一位蓝衣青年垂头丧气的落在归来去兮,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只觉得都想喝酒了。
一连大半年守在归墟,结果除了自个儿几人引起的那一仗之外,就连个小打小闹都没得。
蓝衣青年叹息道:“不如先随我返回奎木宗?”
年轻道士叹气道:“w,还是想先去落剑城喝口酒,总觉得这一遭太憋屈,给人算计的,老子窝了一肚子火儿。我现在就想去找刘赤亭,给他打一顿或者打死都行。”
归来去兮是坐落在东胜神洲东海岸的一座渡口,有人归来,有人去兮。
巽陈轻声道:“那还是先去落剑城讨一杯酒水喝吧。”
两人就此御风而起,五百里路程,两个分神修士,不到一刻时间就到了。
此地传统,来也好去也罢,要先在城外喝酒。只不过如今东边儿没有战事,喝酒的人也就少了。
也就是几个酒棚,里边儿放满了酒水,两头儿各有一口大箱子,愿意给钱就给,不愿意不给也行。
唯独城门洞子里的酒水,须得是往归墟去或是自归墟来才能喝。
楼玄与巽陈自然是走去了那三丈长的城门洞子。
城门洞子里头有一张与门洞等长的桌子,上边儿密密麻麻放着酒葫芦。
有个邋遢老者,穿着草鞋,手里提个巨大酒葫芦,斜眼看向二人,询问道:“身份铭牌呢?”
巽陈递出个漆黑牌子过去,胜神洲人,自然不是第一次去往归墟了。
只不过楼玄却是没有,只得苦笑道:“去时匆忙,没过落剑城。”
老者耷拉着眼皮看了看,又问道:“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楼玄抱拳道:“中土九洲,楼玄。”
老人在面前桌上随意拣起一块儿黑牌子,并指虚划,瞬间刻上“九洲”“楼玄”两个字样。
楼玄道谢一声,接过牌子,跟随巽陈各自取了一个酒葫芦。
两人各自灌了一口酒,缓步入城。
结果刚刚走进去,正前方就有个抱着小花猫的年轻女子静静站在路中央。女子面色冷漠,抬起头看了看楼玄与巽陈。
眼前女子明明才是个元婴境界,可楼玄总是觉得,此人极其危险。于是暗自传音道:“巽陈,这漂亮姑娘来者不善啊!”
巽陈直想骂娘,赶忙传音道:“你他娘的管好眼睛,这是落剑城的少主,你敢招惹她,咱俩就不用想着走了。”
楼玄无奈,心说这情况,怎么看都是人家来找茬儿吧?
结果那个怀抱小花猫的女子开口道:“你们知道刘赤亭吗?”
楼玄面色凄苦,与巽陈对视一眼,心说完犊子了。
果不其然,年轻女子缓缓放下小花猫,城中央的无数长剑自行悬起,片刻后便整个儿悬在东门。
城门洞子里的老头儿伸出头看了看,不由得灌了一口酒,咋舌道:“惹我们家小妮子?找削呢!”
巽陈硬着头皮,抱拳开口道:“李姑娘与刘赤亭相识?”
李幼冷声道:“这只小花猫是他的,他是我的!”
城楼之上,有个青衫中年人凭空出现,此人单手负后,看着下方李幼,忍不住开口道:“他娘的!是哪个臭小子?”
下方城门洞子,老人微笑道:“城主,陆放往九洲去了。”
中年人撇撇嘴,“爱咋咋地,闺女不喜欢,我能有什么法子?”
结果邋遢老人微笑道:“夫人来了。”
青衫中年人瞬间消失不见。
挨了好一通打,要不是自己二人实实在在杀了妖,估计还要受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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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楼玄此刻下定决心要赶紧返回九洲,要挨打也要挨正主儿的呀,待会儿再跳来个惹不起的,找谁说理去?
刚刚走到西城门口,还没有出城呢,两个年轻人便拦在路中间,一神游一分神。
背着箱笼,书生模样的分神修士开口道:“你们知道刘赤亭不?”
巽陈欲哭无泪,“你们又是他什么人?”
一旁的神游修士手中多了一杆长枪,二话不说上去就揍人。
姬小凤沉声道:“认不认他,是我自己的事儿,我废他修为可以,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楼玄被一枪轰飞,他整个人躺在大街上,心说爱咋咋地吧,大不了打死老子。
……
破庙之中,胡潇潇一脸疑问,“这琴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在我身边,它有什么来历吗?”
胡子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这琴是小女刚刚出生时,一位过路的琴师给的,当时那位琴师好像是说,这琴是她师妹生前用过的,与小女有缘,便赠予小女了。这……难道其中有什么隐秘?”
莫沉灀微笑道:“阳春白雪最早是一首曲子,不过是由两人所创,自从那位刘姓琴师故去,世间就只流传白雪一曲了,这个胡姑娘应该知道吧?”
胡潇潇点点头,轻声道:“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师傅专门说起过。”
刘赤亭忽然问道:“胡姑娘是有师承的?”
假如按照自个儿心中猜想,绝不可能有人对胡潇潇妄自称师。
胡潇潇摇头道:“我一直叫他师傅,但他不承认我是他的徒弟。而且,三年前他就已经走了,只留了一个修炼到黄庭境界的功法,以琴入道的那种,但没有一招半式的攻伐手段。”
刘赤亭传音莫沉灀,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阎铭与陈寿口中那些打胡潇潇主意的人,是因为这琴?”
莫沉灀答复道:“阁主不是也觉得,胡姑娘那个师傅,就是师宗主本尊。”
再多猜测,日后终究会印证,现在头疼的是这俩人怎么办?难不成真带着?
刘赤亭询问道:“胡先生有什么打算?若是还愿意去教书,大瑶正在筹建金陵书院,首任山长我比较熟悉,胡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去任教的。”
朱暮右那家伙,现在怕是已经到了金陵了。
胡子川摇了摇头,轻声道:“老都老了,若是非要再为人师,我更愿意去教蒙童。我是瑶人,我想为这个王朝做些什么,我觉得非要教书育人,还是从小抓起最好。”
正说话呢,白小豆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刘赤亭,小丫头撇着嘴,苦兮兮道:“饿了。”
刘赤亭微笑道:“我们就还是赶在正阳节前回家吧。”
说着便传音莫沉灀,“让稼芫在彭泽准备好渡船,我要先去南山,不过益州了。”
休息一夜,次日清晨,刘赤亭久违的练起了拳。
家传拳法,刘赤亭依稀记得爹说过,这拳法是算道门拳法,因为这拳最早有十三式,后来给一位不愿承认自己是道门中人的前辈改成了九式,兜兜转转,最后传到了爹的手中。
九式拳架子,刘赤亭依次打出,瞧着缓慢笨拙,可刘赤亭总觉得,这与之前在真武庙管那位前辈生平时见到的拳法有几分相似。
而且刘赤亭至今有些遗憾,为何在钟离城接住那柄剑时,身形会与那位前辈如此相似,且棠溪朝云那道玄武身影也不由自主的匍匐在自个儿脚下,难不成……
刘赤亭摇摇头,收了拳,觉得不大可能。
为了路上少些麻烦,北上路上,除却一些天气晴朗的时候,几人会落在山涧小路行走一番,剩余时间都在飞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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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才在四月初到了彭泽。
特意饶过两国大军,不是怕惹麻烦,只是不想太过打草惊蛇而已。现在估计这些人都以为刘赤亭已经是个废人了。
一路上,刘赤亭几乎一直在看那些个山山水水,看上什么地方就准备让稼芫掏钱了。
适逢大雾,这数百里之宽广的上古九泽之一,更像是一处人间仙境。
北据江水,东倚匡庐,难怪前朝那位司马先生会在书中特意书写一笔。
大瑶皇帝正式下诏,于丙寅日立刘薄为为太子,改年年号为永宁,赦天下。
白鹿洞早已不复存在,可曾经担任白鹿洞副山长的胡子川临近旧地,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老先生叹息道:“早知学文不救国,男儿至死不书生。”
刘赤亭微微一笑,插嘴道:“有些江湖话本儿,里头写着那位大圣人其实很能打架。”
胡子川笑道:“其实我年轻时不相信,现在也觉得可能是真的。要不然怎么能镇住那么多学生,而且那个那头儿,周游列国也不那么容易,要是光有嘴上本事,估计也是游不了的。”
莫沉灀听着两人谈话,掩嘴笑道:“公子自诩半个读书人,胡先生那是实打实的读书人,两个读书人编排读书人的祖宗,有些不像话吧?”
刘赤亭心说佛祖道祖我都骂过,这个就不叫事儿。
进彭泽之前,白小豆特意用自个儿荷包里的钱买了一副鱼竿儿,这会儿坐在船尾,与胡潇潇很认真的在钓鱼。
可惜都半个时辰了,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白小豆板着脸说道:“潇潇姐姐,你说这些鱼是不是不知好歹?我要吃它们,那是超度它们,让它们了结今生苦痛,来生投胎做人啊!”
身边有一位老先生,还是一肚子学文那种,所以白小豆没少听说各种杂书立马的东西。不得不说,小丫头记性极好,几乎是听一遍就记得住,这不,不晓得什么时候听来的,这就用上了。
胡潇潇无奈道:“你连饵都不放,怎么可能钓到嘛!”
白小豆一本正经道:“愿者上钩,难道它们不愿意被我超度吗?”
“刘赤亭,你喊一声,让他们上钩嘛!”
刘赤亭没出声,喊一声当然不要紧,问题是喊上一声,真就愿者上钩了。
等到小舟靠岸,白小豆终究还是没钓上一条鱼。
刘赤亭轻声道:“胡先生想好了?”
胡子川点点头,轻声道:“去刘公子的家乡做一个教书匠,也挺好的。”
刘赤亭点点头,“胡姑娘呢?可想好了?”
胡潇潇笑着说道:“只要刘大哥不嫌弃我就行。”
一艘渡船缓缓落下,有个红衣女子率先落地,恭恭敬敬施礼,开口道:“阁主,咱们回家吧。”
……
两国边境,在杨汉源头处,瑶越双方各自陈兵,相隔最多三十里。
一处山沟里,两个年轻人正悠哉悠哉的摘野果,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嘴里嚼着果子,含糊不清道:“咋个回事?怎么不见响动了?宗主让我们来接师叔,这都等了一个月了,怎么也该到了啊!”
此时有个一身白衣,披着长发,消瘦修长的中年人凭空出现。
两个年轻人先后发愣,然后赶忙拱手喊宗主。
中年人皱着眉头,沉声道:“还在这里等?人都快到南山了。”
与此同时,雒阳城阎氏祖宅中,一盏孔明灯微微发亮。
有个一身锦衣,面色惨白的青年缓缓走出。
阎铭咬牙切齿道:“灭我一道地魂,刘赤亭,给我等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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