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爷子生日宴当天，林善初跟霍浔洲陪着云老爷子一起出席了宴会。
京都很大，但这个圈子里绕来绕去也就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林善初住在云家的事情，当天就已经在整个京都的上流圈子里传开了。
所以，当大家看见林善初跟着他们一起出席宴会的时候，并没有人觉得惊讶而过问这件事。
只是有少数人会拿好奇的目光打量林善初。
林善初一进宴会厅就看见了霍诸修和霍朝笙。
霍朝笙双手插在兜里，神情懒散的站在霍诸修身旁，霍诸修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
直到，霍朝笙转头看见了林善初，眼睛顿时一亮，抬脚就想往这边走。
霍诸修也瞥见了林善初，抬手便拉住了霍朝笙的手臂，强硬的拉着他去和长辈打招呼。
林善初站在霍浔洲身后帮他推着轮椅，微微俯身小声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你爸对霍朝笙真上心。”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像是随口一说。
但霍浔洲却从中心出几分鸣不平的意味。
“他向来如此。”霍浔洲微微侧头，伸手微后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善初顿时呆住，一下子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干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她的手也是他能摸的吗？
霍浔洲没说话。
从林善初的角度隐约能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几分目地得逞的得意。
霍诸修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跟前。
“来了。”
林善初抬头看过去，发现霍诸修身旁已经没有了霍朝笙的身影。
她环视了一圈都没看见霍朝笙，想来是被霍诸修故意支开了。
霍诸修防她竟然防得这么紧？
霍诸修注意到林善初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轻蔑，随即便看向霍浔洲：“先去和程老爷子打声招呼。”
霍浔洲没什么表情的瞥了霍诸修一眼，便一脸温柔的转头去看林善初：“累吗？想先休息一下，还是陪我去和程老爷子打招呼？”
霍诸修的眉头一下子拧得像是麻花。
林善初眨眨眼，思索道：“先打招呼吧。”
霍浔洲语气温和：“好。”
林善初推着霍浔洲走到霍诸修跟前，十分礼貌的开口：“霍总，麻烦让一让。”
霍诸修看看林善初，又看看霍浔洲，眉头皱得更厉害。
林善初眼底划过一抹不耐，直接用肩膀把霍诸修挤开了。
“……”霍诸修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林善初。
林善初也回头看他，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柔弱可欺毫无攻击力，可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却显得桀骜难驯。
霍诸修微眯着眸子，无声冷笑。
他前些天找人当街撞林善初想要她的命，没想到她再见到他时不仅无畏无惧，反而还敢如此嚣张的挑衅他。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如此有胆识的小姑娘了。
可惜，出身差了点。
……
林善初在红光满面的程老爷子身旁看见唐绮黛。
唐绮黛一身高定礼服，穿戴的首饰也不比坐在程老爷子另一边的程繁京差。
看来，唐绮黛在程家混得不错。
霍浔洲和程老爷子说话的间隙，唐绮黛朝林善初走了过来。
“老爷子见到我之后，他的病就渐渐好了起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唐绮黛一脸炫耀的看着林善初，得意得不得了。
林善初神情散漫的瞥向她：“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唐绮黛面上的神情一滞，冷哼一声：“这叫天无绝人之路！”
“当初离开栩城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永远都赶不上我。”
唐绮黛仿佛出了一口恶气般的舒畅。
她仔细打量着林善初，试图从林善初的脸上找到一丝怒气和不甘。
但她失望了，林善初面上是招牌式的温柔微笑，压根看不出别的情绪。
“等着瞧吧，我会一步一步爬到最顶端，将从前你给我的那些屈辱通通还给你！”唐绮黛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善初轻笑：“那你得爬快点，我耐心差，等不了太久。”
没有唐绮黛的日子，她还真觉得有些无聊。
唐绮黛十分讨厌林善初这副自信从容的神情。
可如今她才刚回程家没多久，暂时还没站稳脚根不能拿林善初怎么样。
假以时日，别说是笑了，她一定要让林善初哭着跪在她面前认输！
刚才一路走了过来，林善初也从旁人的议论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唐绮黛来京都之后的事情。
程老爷子这人本就迷信，听了某位大师的话说要善待子女能积德延寿，这才派人四下寻找当年那些“风流债”。
而唐绮黛被找回来之后，程老爷子的身体倒真的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
程老爷子因此觉得唐绮黛是他的福星，如今是将唐绮黛宠得不得了。
连一向最得宠的孙女程繁京，如今都被程老爷子冷落了许多。
霍浔洲和程老爷子寒暄结束，转头朝林善初招手：“善善，过来。”
林善初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
“程爷爷，这是我恩师的女儿，善善。”林善初一走过去，就被霍浔洲拉住了手。
程老爷子的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挪开，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生得漂亮伶俐，看着就讨人喜欢。”
“程爷爷夸你，你不谢谢他老人家？”霍浔洲微微偏头看着林善初，目光浸了水似的柔和。
林善初的手还被霍浔洲拉着，用力抽也抽不回来。
这就是霍浔洲之前所说的“光明正大”吗？
这也太光明正大了点吧。
她配合着霍浔洲，乖巧开口：“谢谢程爷爷，祝程爷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虽然是再俗气不过的吉祥话，但老人家就爱听这个。
更何况，林善初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真诚。
“好孩子，谢谢你。”程老爷子笑眯了眼。
转头离开时，霍浔洲才松开林善初的手。
“这就是你说的光明正大？”林善初低声问她。
霍浔洲笑而不语：“去休息区等我。”
林善初余光瞥见霍诸修正双目冰冷的看着这边，他端着酒杯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