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陆氏集团大楼,林善初乘坐电梯上楼的时间里,将自己的情况和楚故深简要的说了一下。
“陆氏集团上市这些年,分红十次,我一分钱没拿。现在,我要将这些钱全都拿回来。”
楚故深沉吟片刻:“陆氏集团是上市公司,每个季度都要公示财务报表,账目自然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林善初认真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我要查的不是公司的账。”
楚故深试探性的问道:“林小姐的意思是……”
林善初语气轻柔道:“谁拿了我的钱,我就查谁的账。”
除了陆时远以外,还有谁能拿林善初的钱?
更何况,婚礼那天,楚故深也受邀去了现场。
楚故深当时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便觉得这场婚礼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他给林善初公正的遗嘱上没有陆时远的名字。
楚故深很有分寸的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继续提问了解情况。
“林小姐有和其他人签过财产处置授权委托书这样的文件吗?”
“没有。”
陆时远向来不把她当人看,在他眼里,她的钱就是他的,怎么可能正式的签这种文件?
楚故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陆时远现在虽然已经身败名裂了,可他本质上是个商人,不可能连这点法律意识都没有。
电梯抵达楼层,“叮”的一声自动开门。
林善初出去之前,转头问楚故深:“楚律师还有问题吗?”
楚律师认真道:“没有了。”
已经足够了。
林善初没有和陆时远签署任何委托文件,再加上账目公开可查,林善初完全可以以财产侵占罪上诉。
到时候,陆时远不仅要将所有财产如数奉还,或许还将面临牢狱之灾。
……
林善初先带着楚故深去了财务部,查看股东分红账目。
“陆氏集团上市之后,分红十次,以林小姐份额,分红数额共计三个亿。”
站在林善初身后的和湘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嘀咕了句“好多钱啊”。
林善初笑眯眯的回头看她:“给你涨工资啊。”
“林姐,我觉得你还是先把钱要回来了再说加工资的事吧。”
和湘怀疑林善初是散财童子转世,钱还没要回来呢,就开始想着怎么花了。
“说得也是,我们先去拿钱吧。”林善初晃着手里的小皮包,率先走向电梯口。
林姐看起来好高兴啊。
毕竟三个亿啊,谁不高兴?
和湘听着都替她高兴。
……
陆时远的办公室在单独的楼层。
电梯门一打开,林善初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陆时远。
他面色憔悴,双目腥红,连身上穿着的衬衣都是皱皱巴巴的,哪儿还有从前意气风发的嚣张气焰?
陆时远在看见林善初的那一瞬间,腥红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善善,你来了。”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这是林善初从未见过的陆时远。
从前都是她低三下四跟陆时远说话,如今换成了陆时远。
她觉得新鲜,便仔细盯着陆时远看。
但很快又觉得厌烦。
原来,她从前就是这样卑微可怜么?
林善初冷笑一声:“去你办公室谈吧。”
高跟鞋穿着累脚,她得坐会儿。
陆时远立即附和:“好。”
到了陆时远办公室,林善初刚坐下,陆时远又凑过来殷勤的问她:“喝水吗?”
只不过,他还没凑到林善初跟前,就被和湘拦住了。
“陆总,你和我们林姐已经没有关系了,未免让人误会,请你和林姐保持正常社交距离。”
陆时远不悦的扫了和湘一眼,便走到林善初面前坐下。
“善善,你……”
“和我的律师谈。”
林善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楚故深拿出之前算出的分红账务表递给陆时远:“陆先生,我的委托人林善初小姐……”
“这是我和善善的事,我不和外人谈。”陆时远一脸不耐的打断了楚故深的话。
向来都是被人求着打官司的楚故深,被陆时远这样不给面子的打断谈话,也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斯文儒雅的模样。
“林小姐,陆总说不想跟我谈。”他彬彬有礼转头向林善初转达陆时远刚才的话。
楚故深十分克制,但林善初还是从他隐隐加重的语气中听出一丝隐怒。
做大事的人都这样,喜怒不形于色。
大家都是肉体凡胎,有情绪是很正常的事。
可陆时远以为他是谁啊,竟然这样不尊重她特意请来的律师。
“想跟我谈?”林善初轻轻抬眼瞥向陆时远。
陆时远立即正了正身子:“善善,唐绮黛那个贱人什么都交待了,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不对,现在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一旁的楚故深看戏般的往沙发里靠了靠。
他和林善初不算熟,但从遗嘱的事情也隐约可以推断出来林善初这小姑娘其实什么都敢做。
陆时远是第一天认识她么?
连“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林善初闻言,一下子来劲了,语气十分欢快道:“那你先跪下跟我道个歉吧。”
楚故深默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位林小姐还真是和那个小丫头说得一模一样。
林善初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陆时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林善初也倏地沉下脸来,她起身将楚故深放在一旁的账务表拿起来,狠狠甩到了陆时远的脸上。
“做不到言出必行,就别信口开河!三个亿足够立案了,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林善初冷哼一声,便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了。
和湘跟祁丞也连忙跟了上去。
楚故深留在原地,慢条斯理的对陆时远说:“陆先生请放心,我是很专业的律师,我会尽快收集证据让林小姐报警立案,不会拖太久耽误你的时间。”
楚故深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优雅从容的离开了。
林善初一行人离开,房间立即变得空荡荡的。
陆时远缓缓蹲到地上,将洒在地面上的账务表一张一张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