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墟从未听过什么“灵壳”，转头向沈清澜看去。
沈清澜对此也是闻所未闻，对着李守墟道：“什么灵壳，我看就是这老头胡诌出来骗人的，我们不要理他就是了。”
老者缓缓站起身来，戏谑一笑，“也无怪你们不知道，便是你们的师尊来此，都不一定能认出此物。”
“好，本尊今天就看看你这竹篓里的灵壳是什么天地至宝！”沈清澜刚想拉着李守墟离开，被老者话语一激，一步抢至竹篓旁边，低头往里看去。
沈清澜一看，便笑出声来，反讽道：“这些石头就是你说的灵壳？依我看还不如叫石蛋呢。”
李守墟也往竹篓里看去，只见竹篓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些拳头大小的圆形石头，除了石头上杂乱无章地分布着一些裂纹之外，再无其他不同。
老者轻蔑一笑，缓缓解释道：“灵壳者，属上古神兽遗种，采天地灵气维生，若以真元孵之，短则一月，长则一年，必能诞出神兽。”
“真是荒唐，石头里能孵出神兽？”听完老者的解释，沈清澜脸上不屑之色更浓，“敢请老先生现场演示一番，若真有神兽破壳而出，我便将你这竹篓里的石头都买下。”
老者脸上笑意不减，摇了摇头，“灵壳需得有缘人才能孵化，老夫才薄缘浅，自是不能染指。”
看着老者笑意淡然的模样，沈清澜愈发气愤，丢下一句“既然不能，就不要出来招摇撞骗了。”当即就要拉着李守墟离开。
李守墟再次阻止了他，再次向着老者一拜，问道：“老前辈，晚辈也很好奇，这石头乃是死物，如何能诞出生灵？”
老者收起笑意，正色道：“老夫且问你，生灵从何而来？”
李守墟一怔，略一思索，“万物生灵皆由女娲娘娘捏泥所造。”
老者走到竹篓边，捡起一颗石头，反问道：“石头不过是坚硬一点的泥土，既然泥土中能生出生灵，为何石头就不行呢？”
说罢，便将手中的石头递给李守墟，接着道：“你将自身真元注入灵壳之中，便可知真假。”
李守墟将信将疑，接过石头，心中默念忘物诀，将真元注入其中。
那圆形石头在三人的注视之下，逐渐亮起了清光，石头的裂缝处清光尤为明显。
沈清澜对此嗤之以鼻，从竹篓中随便拿出一颗石头，指尖真元流动，向其中注入真元，撇嘴道：“发光又有何难？守墟，你看着。我也能让这石蛋发光。”
然而事与愿违，不论沈清澜如何催动真元，那石头就像是真的石头一般，不为所动。
沈清澜一滞，将石头扔给李守墟，“定是这老头给你的石头有问题，你试试这个。”
李守墟点了点头，接过石头，学着沈清澜的模样，将真元注入其中。
令李守墟没想到的是，他注入的真元也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能激起石头的反应。
见老者露馅，沈清澜大笑一声，眉飞色舞道：“你看吧，还说什么有缘人，现在你怎么解释？”
老者神态如常，看了看李守墟手中的石头，缓缓道：“这颗灵壳所生年岁太过长远，其中的神兽已化为飞灰，无法被孵出了。”
“哈哈哈，牵强附会。”听完老者的解释，沈清澜神色益发得意，笑问道：“还说什么年岁长远，那为何先化为飞灰的不是这石头外壳呢？”
“神兽有灵，寄居在石壳之中千年，感其恩德，便在自身湮灭之前，将一丝灵气注入石壳，以保石壳万载不损。”老者又缓缓坐下，看着竹篓中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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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眼中似有柔光闪过，叹了口气，“说起来，人虽为灵长，却不如鸟兽有情有意，实是负了这灵长之名。”
“算了算了。”看着老者褴褛落魄的样子，沈清澜觉得自己有些奚弄过头了，扯了扯李守墟的胳膊，“走吧，晚了又该被师姐骂了。”
李守墟并未挪步，看向老者，恭敬道：“这灵壳多少钱？我想买一颗。”
不待老者回答，沈清澜面露惊色道：“什么！你真要买这破石头？”
李守墟点了点头，再次朝着老者一拜，“还请老前辈出价。”
老者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伸手比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锭银子。”
李守墟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沈清澜，伸出了手。
“你干什么？”沈清澜别过头去，“你居然真想拿一锭银子来买这个破石头，我可没有银子给你，想买就自己掏腰包。”
李守墟笑了笑，指着来时的方向道：“刚才都看你拿出来过了。快点给我，就当我欠你的。”
沈清澜转过身去，紧紧捂住自己的腰包，一脸坚定，“你想的美，从小到大，你欠我的银子有还过一次吗？今天本尊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上这个当！”
“那我就只能把那件事告诉法持师叔了。”李守墟摆出一副惋惜不已的表情，“我记得法持师叔当时说过，要是让他抓住那个人，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沈清澜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尖刀划过身体的感觉，转过身来，气急败坏道：“你说说你，法决记不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倒是都记得一清二楚。”
“应该是天禁的缘故吧。”老者坐在竹篓旁边，看着斗嘴的二人，突然插嘴。
李守墟闻言一怔，看向老者，问道：“老前辈，您是说我这怪病是天禁所致？什么是天禁？”
老者也被李守墟问的一愣，抬眼细细看了后者一眼，随即开口道：“所谓天禁……”
沈清澜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第一次觉得对方深不可测，又想起了法持对于启灵天禁嘱咐，连忙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丢给李守墟，打断了老者的话，“赶紧拿去，快点买了，师姐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李守墟接过银子，走上前去，交给老者，目光炯炯，“请老前辈继续。”
老者眼睛瞟了一眼沈清澜，见他正对着自己不断眨眼，心下了然，摇了摇头，“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方才还在嘴边，这被人一打断就给忘了，天禁是什么老夫一时也记不起来了。”
说罢，指了指身旁的竹篓，“这两个竹篓中的灵壳你可随意挑选一个。”
李守墟神色一黯，虽然行持对他说过天意难违之类的话，可眼下有一个让自己知晓个中缘由的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但老者突然不愿开口，他也不能强求，无奈只得作罢，走近竹篓，细细向里面看去。
两个竹篓尺寸一致，里面都摆放着七八个圆形石头，这些石头有大有小，杂乱地躺在竹篓之中，除了大小不等之外，唯一的区别便是分布于其上的裂缝了。
李守墟看着这数十个石头，心中生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转头问道：“老前辈，晚辈可否注入真元，一一试之。”
老者眉头一挑，淡然道：“随你。”
李守墟闻言，连忙拿出一颗石头，向其中注入真元，试了起来。
不出沈清澜意料，大量清色的真元如石沉大海一般，未能让那石头发出一丝光亮。
李守墟见状，皱了皱眉头，将这颗石头放回竹篓，又拿起一颗，催动法决，开始向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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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入真元……
转眼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李守墟只试了四个石头，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没有亮起光芒。
看着李守墟拿起了第五个石头，老者嘴角微微翘道：“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你注入真元之后不能激起反应的灵壳不一定是石壳里没有神兽，还有可能是你的真元太过薄弱，无法将其唤醒。”
“另外，再这般试下去，你的真元很快就会枯竭。”老者补充。
沈清澜听完老者的话，虽然猜测他可能是个隐士高人，却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不是故意坑害守墟吗？你若还有一丝良知，直接指明哪个石头里真有神兽就是。”
老者没有搭理沈清澜，闭上双眼，扔下一句：“孵化灵壳需要有缘之人，人亦是寻找与自己有缘的灵壳，你慢慢找吧，老夫乏了，小憩一会。”
看着老者慵懒随意的模样，沈清澜不由怒火中烧，由于顾及对方身份只得低声骂道：“这个奸商老头，居然还装睡。”
李守墟将手中的石头放进竹篓，老者说的没错，自己真元确实所剩不多，不能再一个个挑选下去了。
念及此，李守墟将手中的石头放入竹篓，转头看向另外一个竹篓。
这个竹篓之中依旧放着七八个石头，一道道长短不等的裂缝无序地分布在石头上，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李守墟就这么静立在原地，平静的双眸中隐隐有光芒放出，紧紧盯着竹篓。
沈清澜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开口打扰他。
又过了一刻钟，李守墟突然动了。
他将手伸进竹篓，把上面的几个石头翻到一旁，取出了竹篓最下面的一个石头，转头走到老者身边，见后者已经酣然入睡，便没有出声打扰，弯腰深深一拜。
沈清澜不知道李守墟为什么会选择最里面的那个石头，本来就没有指望这石头中真能孵出什么神兽来的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山海斋美餐一顿，好好地补充补充与老者斗嘴消耗的体力。
“赶紧走吧。”见李守墟朝着他走来，沈清澜如获大赦，连忙转身，拉着李守墟大步流星地朝着山海斋走去。
路上，李守墟摸着手中的石蛋，突然低叹一声，惜道：“都没来得及问老前辈的姓名。”
沈清澜恍若未闻，他丝毫不关心老者的姓名，倒是对李守墟手中拿着的石头起了兴趣，忍不住道：“给我看看你选的石蛋。”
李守墟应了一声，将石头交给沈清澜，不忘嘱托一句：“你小心点，可别摔坏了。”
沈清澜拿起石头细细端详，这颗石头个头似乎比竹篓中的其他石头要小上一分，就连裂纹都比其他的石头少，唯一能称得上优点的大概就是它更加平滑一点吧。
沈清澜想不明白，好奇地问：“这颗石头不但个头小，就连裂纹都比其他的少，你为什么要选这一颗啊？”
李守墟一笑，神秘道：“想知道吗？你要是答应今天这银子不用还了，我就告诉你。”
沈清澜将石头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冷哼一声道：“原因我不想知道，欠我的钱你可别想抵赖。”
“你小心一点！”李守墟一把夺过石头，将其揣入怀中，怜惜道：“摔坏了怎么办？”
看着李守墟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清澜开怀大笑，奚弄道：“你不会真以为这石头里能孵化出什么神兽遗种吧？”
“能的。”李守墟板一脸严肃，认真回答。
在他们身后几百步的地方，老者早已打起了呼噜，睡梦中的他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竹篓里的东西是否会被人偷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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